哲學，科學創新之源
Ph.D,指哲學博士學位,源自拉丁語Philosophic Doctor,是指擁有人對其知識範疇的理論、內容及發展等都具有相當的認識,授予者能獨立進行研究,並在該範疇內對學術界有所建樹。哲學博士基本上可以授予任何學科的博士畢業生。愛因斯坦談哲學:如果把哲學理解為最普遍和最廣泛的形式中對知識的追求,那麼,哲學顯然就可以被認為是全部學科(科學)的之母。古希臘時期,也認為哲學是最高層次的純粹的智慧。
哲學(philosophy,其詞源源自「philosophia」,其中,philo,意指「愛」,sophia,意指「智慧」),哲學可以理解為「愛智慧」的學問,也可以理解為一門「永遠沒有公認答案的」學問。哲學史走過古代經典哲學和近現代哲學人類認知世界過程。哲學從追問世界的本源、生命的意義、道德實踐,奠定了形而上學、知識論和倫理學現代哲學的三大基石。
哲學是人類最原始的好奇心,也是打開各類學科第一道大門的鑰匙。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世界本源問題。哲學既是世界觀,又是方法論,是世界觀和方法論統一。哲學是探索命題的真正意義,科學是驗證命題的真理性。哲學是指導科學理論方法發展和驗證的最根本的方法論。泰勒斯,西方思想史上第一個有記載有名字留下來的思想家,是古希臘及西方第一個自然科學家和哲學家,是學界公認的「哲學史第一人」,被稱為「科學和哲學之祖」。觀近現代科學哲學史,愛因斯坦說:培根是強調外部的證實,笛卡爾強調的是內部邏輯的完備,兩者有機結合才是完美的。古經典時代的科學或學科啟蒙和奠基性大家,基本都是哲學家和教育家。
哲學與科學的關係:科學是產生知識,哲學是產生思想。哲學是提問的學問,科學是解答的學問。《哲學的秘密》中提到,哲學不是具有或很少具有「現世」用途,它關注具體科學的「基本常識」。羅素說:哲學目標是批判的意識和懷疑的精神。是對任何被視為絕對真理的東西永遠高昂著不屈的頭顱。追溯人類近現代科學發展的「動力源」,應溯源自古希臘哲學大繁榮時代的大哲學家們。古希臘時代奠定了形式邏輯與實驗證明兩大科學體系的基石。
亞里士多德「三段論」、歐幾里得《幾何原理》演繹歸納邏輯、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理性主義推理學派、弗朗西斯·培根經驗主義推理學派,以及歷史上的柏拉圖、休謨、亞里士多德、盧梭、拜倫、尼采、康德、黑格爾等大師們世紀史詩般的辯論肯定和否定質疑,推動了世界認知的進步和哲學社會科學及自然科學的開啟、成熟和分櫱。如果沒有渴望追求真理哲學的信仰,沒有了質疑精神,人類也就失去了科學和科技的創新動力之源。哲學科學界普遍認可弗朗西斯·培根是「現代科學之父」的哲學家,為人類現代科學體系奠定了基礎。
古希臘(Greece),是西方文明的主要源頭之一,古希臘文明持續了約650年(公元前800年~公元前146年),是西方文明最重要和最直接的淵源,古典希臘哲學是由古希臘哲人對生活的智慧的總結與思考,認為哲學和科學是同一個範疇,科學是哲學的重要內容。發達的古希臘哲學,即古典希臘哲學是由古希臘哲人對生活的智慧,在古典希臘哲學對西方的哲學、科學和宗教的發展都有深刻的影響。可以肯定,偉大的科學家應該是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也可以肯定,不具備偉大哲學家質疑和批判精神的科學家,一定不是人類偉大的科學家。
古希臘最偉大的科學家、教育家、哲學家非亞里士多德莫屬。亞里士多德,古代先哲,古希臘人,世界古代史上偉大的哲學家、科學家和教育家之一,堪稱希臘哲學的集大成者。一位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對世界的貢獻很大。他還是一位真正的哲學家,他對哲學的幾乎每個學科都作出了貢獻。他的寫作涉及倫理學、形而上學、心理學、經濟學、神學、政治學、修辭學、自然科學、教育學、詩歌、風俗,以及雅典法律。亞里士多德的著作構建了西方哲學的第一個廣泛系統,包含道德、美學、邏輯和科學、政治和玄學。馬克思曾稱亞里士多德是古希臘哲學家中最博學的人物,恩格斯稱他是「古代的黑格爾」。
中國博大精深傳統文化本不缺少哲學啟蒙和思想繁榮,但缺乏科學質疑和科學批判和哲學大辯論思想文化。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和無為而治」等天命、規制、順從的哲學世界觀,歷史上有代表性極為難得的應屬南宋呂祖謙為調和朱熹「理學(格物致知)」和陸九淵「心學(發明本心)」理論分歧之「鵝湖之辯(也叫鵝湖之會)」。中國春秋戰國時代(與古希臘同時期),開啟了中國儒、道、法、名和陰陽哲學相得益彰精彩紛呈的智者時代,也是中國哲學形成發展繁榮的最好時期。但是重道輕術功利適用主義思潮影響了中國哲學進程,疏遠了科學；中國科技理論走進了空白地帶,推行信天命不越界的信仰,「重政務、輕自然、斥技藝」；「尚義理、鄙末技、貶方技」價值觀,對中國科學理論和學科發展形成了巨大的阻礙。
《禮記·王志》中提出,「凡以奇技、奇器,以疑眾者,殺」,足見它對科學技藝和質疑追問思想發展強大的殺傷力。唐宋以來詩情歌賦、仁義禮智、棋棋書畫興盛,公元前200年秦以前教育的內容:六德、六行、六藝等,以及音樂、舞蹈、農事、軍事等教育。然而,到孔丘春秋時,「詩、書、禮、樂、射、御」,演進了農耕文明社會,但是沒有了農事和工具類教育。倡導學而優則仕,強調「知」授業,卻淡化「識」的實踐教育。
世界科學史就是從大農業文明科技需求開始的,加上宗教和皇權宏大建築需要,如金字塔、帕農神廟等,為了精準規劃和測量才出現了「幾何測量」和「幾何美學」大發展。古希臘,關心的是世界本源為什麼這樣存在,古中國,關心的是世界為什麼這般美好。道家「煉丹術」更接近「藥學」和「化學」,但被儒家一統思想視為山野巫術繁榮一時而淺藏輒止,非常遺憾與近代世界科學技術大發展新時期失之交臂。在這樣的哲學理論引導下,造成了中華民族近五百年來對人類科學和科技進步貢獻少之又少局面,與蒸汽機第一次工業科技革命和發電機第二次工業革命擦肩而過。後來,就進入半殖民地反封建。後來,持續進行反帝反封建鬥爭。落後是要挨打,不思考、不創新、不哲學才是貧弱之根源。
抽象的概念是理論的基石,理論無一不是建立在概念之上,定義確認了理論的坐標,通過邏輯從而構建思維模型,演繹歸納才能形成假說、定理、公式、原理形成理論體系。哲學,是科學研究創新方向的基礎,哲學是世界本源性基礎理論創新最有利的工具,可以說沒有哲學和哲學思維能力,就沒有理論產生、凝結和確立。亞里士多德把他的哲學定名《工具論》,培根也把他的嶄新哲學定名《新工具》,說明哲學就是認識世界本源的工具。1636年,伽利略《兩種科學的對話》中,解讀推翻影響人類2000年的亞里士多德「重的比輕的小球先落地」的權威認知。其理論,就是小球坡面滾下如在極端的形態下,坡面立起來,從而發明了勻加速運動(自由落體運動)。無論是蘋果落地,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還是伽利略為了證明「日心說」正確發明望遠鏡。詹森雖是發明顯微鏡的第一人,九十年後的荷蘭人列文虎克找到了顯微鏡的科學價值,開啟細胞病毒的分子化學時代,一切都體現了哲學是科學理論必備的引擎。哥白尼和布魯諾赴死堅持哲學精神,是一切科學精神的來源。
理念思想更新開啟一切科學技術理論重大創新的開始,人的思想根本源於哲學。世界觀決定科學技術研究方向,人生觀決定人創新精神、創新能力和科學態度。在自然科學世界觀巧合的是形而上學、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各學派都趨同,認同世界是存在可發現的運行規律。世界上大科學家往往是唯心主義者,世界觀即哲學這就是有力的證明。科學活動是以思維規律去發現和解釋存在的規律,掌握運用矛盾論、實踐論的哲學辯證思維是科研方向選題和實現路徑設計的前提。科學研究是通過邏輯演繹和歸納從事物感性的現象到背後概括抽象的本質。想像力,來源哲學「無限性」表象最完美的詮釋。想像力,是科學研究中實在的因素。愛因斯坦說:想像力比知識還重要。牛頓說:沒有大膽的猜測,就沒有重大的發現。
近現代人類科學技術創新發展,科學家和企業家作用是一樣的。事實證明,科學家是不知道該課題有啥用途的基礎理論創新主角,企業家是科技創新應用實踐的主力軍,企業才是科技創新的主體。英國獨霸人類第一次大航海時代,是因為英國人哈里森發明了第一代「GPS」,解決航海經度定位的哈里森航海鍾。最後,航海鍾對世界天文學和造福人類航海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美國的一位卡車司機麥克萊茵發明了現代集裝箱,才開啟了經濟全球化的人類繁榮交流交往和東西文明交融的新世界。
近代中國哲學史,胡適在《中國哲學史大綱》,馮友蘭在《中國哲學簡史》中都肯定追問、質疑、反思哲學精神對科學進步的意義。中國幸運趕上第三次科技革命浪潮末班車,正在謀劃開啟引領第四次科技革命新時代。有人戲說,現代的科學漸漸從哲學裡離家出走了,罪魁禍首就是「大學」。也有人總結,任何一門科學(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交叉科學等)都是從哲學孵化出去的,一個學科一旦成熟了都會從哲學母體分裂出去獨立生活,剩下的不知道受沒受精或能不能被孵化成功未知的蛋,仍然還要留在哲學這個窩裡加溫。教育是人才的搖籃,文理分開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值得商榷。
哲學,是科學之母；哲學,是科學之本；哲學,是科學之源。科學家學點哲學,企業家學點哲學,經濟學家、社會學家和人類學家,領導幹部領導力及科學素養急需,學好哲學,用好哲學。
作者:陳貴,中國科學家論壇主席、創始人,京WORK-北京碼頭智庫創始人,中國管理科學研究院企業管理創新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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