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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民間故事)

君隨手拿起香蕉剝皮便吃。由於香蕉過於年輕,表皮略脆,輕晃幾下便掉下半段落在木質地板上。君發現了那香蕉皮,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從未見過現實生活中有人被香蕉皮滑倒,就算踩到了也只會把它碾成肉泥,不過是一件失敗的整蠱道具而已。吃罷,拍拍手,便出門了。

君手裡握著殘缺的香蕉皮,準備隨便找個地方扔掉。正巧路過一家門口,門外養著花草,看著喜人。但君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這兒的住戶是個老頭,前幾天因為君亂扔垃圾而訓斥了君,這讓君覺得很沒面子。他把那殘缺的香蕉皮扔到老人的門口,以此為報復。不巧的是,老人有事外出,剛打開大門,那香蕉皮便飛到門口。嘁,多麼晦氣!老人抬頭一看,兩人的目光就對到了一起。君反應快,拔腿就跑,追上的只有老人的叫嚷聲。

跑到街口,君喘著粗氣,慶幸自己的年輕矯健。他叫了一輛計程車,特意坐在前面,因為君喜歡看著車在道路上飛馳的感覺。但是他從來不系安全帶,君認為車禍只應發生在影視作品中,自己是無緣與氣囊親密接觸的。

君坐在車上,看著兩邊疾馳而過的大樓與行人,想著怎樣與朋友們度過這難得的周末,嘴角表現出微笑的徵兆。突然,司機猛的開始剎車。剎車聲還伴隨著「嘭!」的撞擊聲,是君的腦袋撞到了車:「嘿,你為何突然剎車!?」「抱歉,害你撞到頭…」司機略帶歉意:「只是前面有一條狗,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撞死。」君還想說什麼,但又無話可說,只好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一直捂住頭部,一是為了緩解疼痛,二是為了預防這位有愛心的司機再次剎車。

君到達了公園,可能是剛才躲避老頭的原因,君是第一個到集合地的。他百無聊賴的斜坐在橫椅上。這時,他看到一隻小狗在草坪上嬉戲,脖子上有項圈,但是沒有看到主人。君壞笑一聲隨手抄起一塊石頭向小狗砸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到狗的後腿上,君干過這事兒不止一次了。他覺得現在的狗都膽小的很,是只會揺尾乞求憐憫的可憐物種。之前君砸過的狗都先哀嚎一聲,然後發出憤怒的咕嚕聲,最後悻悻的離開。每次君都對著狗發出挑釁般的嘲諷,他對於此事樂此不彼。

可這次發出哀嚎後,又傳來一聲更凄慘的哀嚎。原來是狗被打中後,立馬以閃電般的速度奔向君,然後使勁的咬住了他的小腿。在咬到腿時,君臉上的壞笑還未收起,腦中還在想著如何羞辱這隻小狗。這次反擊令君始料未及,他只能在驚慌中把小狗甩開,然後讓小狗在叫罵的伴隨下傲然離場…

君十分喪氣,覺得今天諸事不順。他身子攤在橫椅上,一聲不吭。直到朋友們的到來才讓君的臉上有了一絲生機。

他們開始在公園閑逛,直到他們看見有一位年輕人在給人畫像,快捷且便宜。但君不以為然,對朋友們說:「我從未見過街頭賣畫的人能有好的畫功,據我所知,只有畫功不怎麼樣的人才會淪落到在街頭賣畫為生。但通常這類人畫技過爛,顧客們通常都不會買賬。」這番高談闊論激怒了那位畫頭像的年輕人:「哦?是嗎,要不要我為你畫一幅像呢?不像不要錢!」君一聽,來了勁:「好啊,要是像我付三倍錢!」「成交!」君有著十足的自信,他認定自己的理論和太陽每天升起一樣,有著百分百的正確率。

於是君就坐在椅子上,聽了十分鐘鉛筆划過紙而發出的沙沙聲。畫好了,年輕人笑著將紙轉到君面前,真是絕了!君的樣貌和神情都躍然紙上,就連那醜惡的狂妄嘴臉也刻在畫像之中。君臉上掛不住了,額頭開始冒虛汗,但是朋友就在旁邊!他礙於面子,開始強撐著說:「只…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的五官很容易刻畫…」「原來是這樣啊。」因為剛才年輕人的聲音大了一些,所以身邊聚集了不少人。人群中有許多人都帶著鉛筆和筆袋,那聲「原來是這樣啊」就是一位有筆袋的圍觀群眾說的。

聽到有人給他接話,君又來了勁:「對啊,像這種程度的畫連我也能完成,真是垃圾…」「嘭!」那位圍觀群眾錘了一下年輕人的畫板,指著君的畫像說:「你覺得這是垃圾嗎?」君已經滿頭是汗,但仍咬著牙:「是!…」

隨後君就在眾人的嚷聲中被倒栽蔥般的扔進了垃圾桶。原來那一幫拿筆袋的是大學的學生,因為學校組織的活動才來街頭作畫。那圍觀群眾就是這一隊中的老大。把君丟進垃圾桶後,老大帶著笑說:「竟然有人說自己是垃圾,真是不可思議…」

君從垃圾桶里探出頭,正要對朋友辯解什麼。突然,手機響了,是君的媽媽:「兒子啊,我剛要出去買菜,被不知哪來的香蕉皮給滑倒了。摔得我腰痛,快回來幫我看看!」「媽,您別急!」君急了,「我這就回去!」隨後君撥打了120。也顧不得和朋友說,徑直跑出公園叫了計程車便往回趕…

在車上,君的心很亂:媽媽的腰本來就不好,再這麼一摔,可別出大事啊…「真是的,連香蕉皮都看不見!」

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君突然叫了一聲:「剎車!」原來他看見了早上的那位老人正在街邊站著,如果現在下車,免不了要挨罵…但是司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前頭有東西,便使勁剎了車。「嘭!」君果然不會與氣囊親密接觸,他的頭再一次硬生生地撞到車上。是的,君依然沒有系安全帶,他仍相信自己不會遭遇車禍。但他顧不得疼痛,捂著頭齜牙咧嘴道:「我們繞路走…快點!」司機愣了,他實在是看不懂這位先生說思想,但是「上門不要,大逆不道。」反正車是打表收費,白給的生意豈能錯過?於是司機掉頭,硬是多走了幾條街…

到家門口時,救護車已經到了,媽媽正在被抬到車上。君趕忙跑到媽媽的跟前:「媽,您別急,我去樓上收拾收拾就去醫院找您!」然後君飛也似的上樓、開門,正想去卧室拿錢。突然君覺得腳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一灘爛泥,然後君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那攤爛泥就是君早上扔的香蕉皮雖然被踩過一腳,但仍具有不俗的威力。

君躺在地上,心平靜了:今天發生了這麼多始料未及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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