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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曉嵐對兒時的回憶

童年的回憶 一生的懷念

在張家灣時的玩耍趣事

我記得,除了在北坡,就是在張家灣住得時間最多。張家灣有一段時間是晉綏分局留守處。那是,國民黨圍剿革命根據地最嚴重時,家屬們多數集中住在那裡,我認識的很多阿姨們也在這兒。我們這些在土窯洞里出生,在山溝里長大的孩子們。生活雖然艱苦,但很快樂。

張家灣進村小路 牛亞平 攝

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兒的孩子中,少數是八路軍幹部的孩子,記得清楚的有「王大姐」家的二狗(張爾可),多數是老百姓的孩子。我們在張家灣,除了一起追跑,「抓子兒」,「掏槽槽」外,還「磨坨坨」,就是把破瓦片,先用塊石頭,砸成粗略圓形,再在石頭上磨圓,中間用大鐵釘鑽個洞,用麻繩穿成一串,拉著跑。

抓子 網路圖片

玩「打壘」,就是每人找兩塊石頭,一塊是能立住,做打壘的靶子,另一塊是打靶子用的。每人立一塊石頭在前面的線上,然後站在遠處另一條線上,一個人一次,輪著投石砸靶石,還要變換不同的姿勢,跨過腿投,背過身看不見靶子,反投等。誰砸倒的石壘靶子多,誰就是贏家。夏天傍晚,天有點兒蒙蒙黑的黃昏時,天上會飛著黑色鳥,當地叫牠「夜蝙蝠」,飛得不很高。我們孩子們,脫下腳上的鞋,使勁兒朝著夜蝙蝠向上扔。那些蝙蝠真的迅速地俯衝,飛向扔上來的鞋子,好像要往裡鑽。可是大家扔了那麼多次,那麼多鞋,一隻也沒抓住過。到如今也不知道,是小孩兒的力氣小,鞋扔得不夠高,還是根本就不可能,只是蝙蝠跟我們鬧著玩兒呢。

雪中的張家灣 牛亞平 攝

到冬天玩什麼?把刷鍋洗碗水,洗臉洗腳水,反正是把用過不要的水,就往門外旁邊的一條平地上潑。每天潑,冰凍得有幾米長了。我們就在冰上打出溜玩兒,可以滑很遠,不小心也會摔個大屁墩兒,小朋友們樂的哈哈笑。

春天柳樹發芽了,柳條柔軟了。折一枝細枝下來,雙手搓搓,使外皮和木心能分離了,把木心抽出,就成了細管。剪成一寸左右長,把頭捏扁,就可以吹出悅耳的聲音,管粗的聲音低沉,管細的聲音高亮。很有趣,這叫吹「mi-mi」。

柳樹發芽了,春天到了。 網路圖片

早春的寒食節,即清明節前後,我跟老鄉家的孩子去他家玩,看著大嬸大媽們精心用白面捏成小鳥小燕子等面花,用又黑又亮的花椒籽兒做眼睛,用剪刀剪出翅膀,再用梳子壓出細條紋,像羽毛。蒸熟後再點上一點兒紅色,把它們插在酸棗枝子的刺上,活靈活現的小鳥們,站在樹枝上很好看。他們會擺放很長時間,最後幹了,慢慢吃掉。打鞦韆也是這個時候的活動。清楚記得,村裡大人們,把粗繩子拴在很高很粗的樹杈上,孩子們高興的,一個接一個盪起來。大孩子,特別是大男孩兒能蹬得很高。輪到我的時候,我雙手緊握著繩子,兩腳踏在繩子上,沒有踏板,還得別人推我幾下,才能開始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打鞦韆,覺得樹好高,好緊張。但還是大膽地學著別人,使勁兒往前蹬。雖然盪得不算高,但一上一下,一前一後,也覺得風在耳邊呼呼響,風吹在臉上涼嗖嗖的,很激動。經過幾次我也可以蹬得比較高了。有時還兩個人面對面站在繩上,我往這邊使勁兒蹬,然後,他再往那邊使勁兒蹬,所以幾下就蹬很高了。最高時,繩子快要平了。雖然心裡有些緊張,但覺得真是好玩兒!可能這也鍛煉了我的膽量,後來十幾歲時,敢上大樹給自己養的蠶摘桑葉。也敢在傘塔上跳傘。

民間麵塑 網路圖片

民間麵塑 網路圖片

女孩兒們最喜歡玩兒的是布娃娃。那可是要自己動手用一針一線縫製。先有一小塊白布,包上棉花裹成一個圓的頭,畫上眉毛,眼睛,鼻子,嘴這就是臉了。再做身子,胳膊和兩條腿。這是小人的身體。最後做小花衣服和褲子,套上。漂亮的小布娃娃就完成了。做娃娃不容易,更難的是得到給娃娃做衣服的小塊花布。記得有個阿姨,給了我一塊兒舊的,比巴掌大點兒小花布,黑底小粉花,我可高興了,一直記到現在。那時細布少,花布更少了。還記得,後來在北坡時,媽媽帶我和大弟弟去石楞則村,請裁縫趙叔叔給我們做棉大衣。叔叔給了我像普通信封大的,一小布袋碎布頭兒,我很高興。在往回走,快到家時,卻發現丟了。好著急,我沒吭聲,就悄悄地返回,沿路去找。這是半山腰上的小道,路旁長滿雜草和酸棗叢,沒有人,天色已暗,又緊張又害怕,邊快走邊找,還是沒找到。趕緊掉頭往家跑。這都是為了一小袋碎布頭兒,可見它的珍貴。

小時候的這些玩耍活動,也培養了我,自己動手的好習慣,和動手能力。我會用針線縫衣服,高中時還穿著,我自己做的最後一雙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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