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軍久攻天京不下，曾國荃聽說李鴻章要來幫忙，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太平天國自天京事變之後，元氣大傷，逐漸轉攻為守。此消彼長，清廷卻培養出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三支悍軍，逐漸轉守為攻。同治元年，慈禧太后下令，曾國藩所部湘軍攻天京（今南京），李鴻章所部淮軍攻蘇州，左宗棠所部楚軍攻杭州。同治二年十月，李鴻章攻克蘇州，大肆殺降屠城。同治三年二月，左宗棠攻克杭州，大肆燒殺搶掠。但是曾國藩卻遲遲沒有進展。當然眾所周知，南京比蘇杭難攻。第一，南京城城牆結實，是明太祖朱元璋立國時親自驗收的基建工程，質量不用說杠杠的。而且洪秀全佔領南京之後又進行了加固防護，上了雙保險。第二，洪秀全就在南京城，所以太平天國精銳力量也在南京，戰鬥力肯定高於蘇杭二州。第三，湘軍攻城方法不對，所以事倍功半。

湘軍和淮楚二軍相比，一個最大的劣勢，就是沒有重型火炮。李鴻章有洋人武裝的常勝軍，左宗棠有洋人武裝的常捷軍，兩支隊伍都有重型火炮，所以攻城時威力無比。但是湘軍卻沒有如此精良的先進武器。湘軍不配置先進火器跟曾國藩的治軍理念有關係。曾國藩認為，軍隊打仗，在人不在器。只要用仁義禮智信把士兵武裝起來，個個不怕死，就能打勝仗。至於西洋火器，都是奇技淫巧，戰場上用不著。當然曾國藩這種認識是錯誤的。當時國人「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思想已經普及，都看到西洋的堅船利炮的確牛逼，圓明園被燒了，北京被佔了，兩次鴉片戰爭都敗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但是依然有曾國藩這樣的花崗岩腦袋頑固不化，認為西洋不足學。

當然現實狠狠打了曾國藩一耳光。眼看李左二人靠著西洋火器戰果卓著，老曾內心也有點動搖了。那麼湘軍屢戰屢勝是靠什麼方法呢，就是孫子兵法說的，十則圍之。我們人多，對方人少，挖濠築壘把孤城團團圍住，圍而不打，然後拼消耗，比誰能吃。圍上一年半載，城裡糧食吃盡，人是鐵飯是鋼，守城士兵幾天不吃飯爬都爬不起來，逞論戰鬥。其實只要給曾國藩時間，天京被拿下是早晚的事，可是慈禧太后等不及了。慈禧意思，你曾國藩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趕緊弄點動靜出來啊，看看兄弟部隊什麼情況，自己不覺得臉紅嗎。

曾國藩也覺著老耗著不是事，於是命令曾國荃攻城。曾國荃沒有火炮，攻城靠的是挖地道埋炸藥，把城牆炸一缺口，士兵們一擁而入。其實這種打法從唐朝就有了，宋朝已經非常普遍。時間已經到了清末，老曾還是老祖宗留下的法子。只可惜，他會挖地道，李秀成會守地道啊。挖地道是為了埋炸藥，所以挖得不深，挖過地道的地方草根被挖斷了，地面上草是枯黃的。而沒有挖地道的地方，地面上草是青綠的。李秀成站在高處用望遠鏡一望，就知道湘軍又在挖地道。於是也從城裡挖地道把湘軍截住，倒開水，放毒煙，來多少死多少。

慈禧一看湘軍攻不了城，馬上命令李鴻章率領淮軍前去助攻。曾國荃聽說李鴻章要來，急的一口老血吐了出來。或曰，有人幫忙這不是好事嗎，急啥啊。如果說天京太平軍戰鬥力強悍，誰來誰死，那麼曾國荃當然歡迎李鴻章前來送死。可是現在天京被圍困多時，城內已經斷糧，馬上就要拿下，李鴻章卻來摘桃子，撿現成便宜，給誰不急。但是軍令如山，李鴻章也不敢違抗，於是一邊和曾國藩探討，一邊跟慈禧扯皮，以整頓軍隊需要時間為由，給曾國荃爭取了兩個月。就是說，如果曾國荃兩個月之內還拿不下天京，那麼就不能怪李鴻章不講師生情誼，只能怪曾國藩無能外加命不好了。

《一代宗師》裡面趙本山有句話，有人是面子，有人是里子，面子全靠里子兜著。曾國藩就是湘軍的面子，曾國荃就是湘軍的里子，如果曾老九不給曾國藩長面子，里子沒兜住，漏了，那麼曾國藩這個跟斗可就栽大了，以後想謚個文正估計就懸了。幸運的是，歷史的天平最終傾向湘軍而不是太平軍，在曾國荃沒日沒夜的狂攻之下，天京城終於被炸開了一道口子，城牆飛離地面二十多丈，湘軍入城燒殺搶掠三日，洪秀全服毒身亡，李秀成被俘，很快凌遲處死，太平天國覆滅。

參考書目：《戰天京》《曾國藩的正面與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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