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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聽地幔的石油人——高原之巔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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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聽地幔的石油人

高 原 之 巔

A BEAUTIFUL SPRING

文/郭永江

第一次去花土溝,從敦煌出發,翻當金山,爬上3648米的埡口,車突然停下,司機說到這兒都要拍照留念。因為沒有上過高原,不知高原會有什麼反應,此時這個高度,並沒有感到不適,心中暗自慶幸。

在此之前,車子一直繞山而行,盤旋上升,一面是灰黑的山體,一面是寬溝窄壑,溝雖不深,卻亂石叢生,偶有一些乾枯的雜草淹沒期間,盡顯蒼涼。

道路狹窄,又左右盤旋,一個接一個的彎道讓車子有飄忽之感,這時猛然會有一輛載重的大型卡車從轉彎處竄出,讓人一驚。好在司機已經習慣,方向盤轉動的足夠嫻熟,風輕雲淡的樣子。

幾個急轉彎之後,看到司機的淡定,便從內心對他建立了應有的信任,其實對一個人的好感往往是從信任開始的。這樣便安下心來,將所有的擔憂歸攏收納,即使不困,也要閉上眼睛,任它高山水長了。

埡口之後,順山道下行,車內儀錶上的海拔也開始下降。也許我看得過於頻繁,它總是10米、10米的降低高度,這於車內的我們來說幾乎沒有反應,如同站在3648米也沒有覺出這就是高原一樣。

因為一直乘車,沒有體力勞動,氧氣需求不大,而且站在那兒的片刻所感受到的只是山上的涼風搜刮著身體。這樣短暫的停留,無論於我、還是同事,只是驚嘆於當金山遠古的色調還有就是起伏的山巒。

它的古老,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這是另外一個完全沒有生命的星球。當金當的翻越,只是通往花土溝的一個開始。

這個開始,又像是個巨大的虛空,被山體罩在其中,分不清上下左右的界線,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個上升與下降的起起伏伏,冬日本來就是蕭瑟,這樣的無人境地,更增加了對遙遠的憂慮。

直至從山中出來,眼前的平原一片開闊,只是依然沒有生命的蹤跡,就連那片遠遠就能看到的破落的建築,也只是原來老青海油田的基地。

因為並不適合居住,生活上各種的不便,讓他們早已搬離此處,不再頂著堅苦的名號,從而也成就了敦煌七里鎮上那片略顯恢宏的樓宇。

讓自然回歸於自然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一部分。

幾百公里的路段完全沒有任何的人煙,甚至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原來只聽說「地上不長草、天上無飛鳥」,從來沒有經歷。

而我自認為有過冰火兩重天的多種惡劣與荒蕪的體驗,很難再有什麼自然的奇觀讓我驚嘆,而這裡確實沒有奇觀,只有似乎無法行進到頭的蒼茫,儘管對自己的目的地有一個預知的時間,但這個時間的進程還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極目之處的山體,開闊地帶則是似白非白的鹽鹼,也正是這些物質,斷絕了植物的生長。沒有植物,又哪會有飛鳥呢,哪裡又會讓生命得以存活。如同一個鏈條,斷了一節,後面則無以為續。

路上的行駛越長遠,我的心情越沉重,甚至有些哀傷,因為我們的鑽井隊還在遠方,還在更為深遠的地方。

他們不可能只是沿著平坦的公路前行,他們還要進入到那片原本沒有路的地方,需要自行開出一條路,那樣的路曲折、顛簸,有溝要繞、有坎要繞,春日化凍泥濘、夏日塵土飛揚。

當金山埡口的經歷,讓我忘記了這裡是3400米的英雄嶺。所謂英雄嶺,只是前人的一個玩笑,山嶺位於柴達木盆地西部紅獅凹陷與昆北斷階之間,幾乎無人踏足此處。

不知什麼人在什麼時候說過,誰能翻過這座山嶺誰就是英雄。自此,這座嶺就有了自己的英名。

井架位於山埡之間,由於山體的盤旋與錯落,在你先前的那一刻還不知道它藏在什麼地方,爬上一個山坡之後,那座熟悉的井架、環繞周圍的設備,還有百米開外的十幾棟宿舍赫然呈現。井架的銀色、設備的藍色、宿舍的白色裝扮了這個土黃色的山體。

這是一種奇異的體驗,儘管早已知道它就在裡面,當你經過近千公里的荒漠,內心飽受蒼茫的折磨,忽然見到這個曾經熟悉的場景,而且這些色彩又是如此地鮮活,與周圍環境形成強烈反差之後,就會讓人生出短暫的幻覺。

對於這個環境,我是再熟悉不過,我可以通過機器鳴響的聲音得知是什麼樣的工況,可以從泥漿的流動大概地判斷它的性能,亦可以從他們的操作感知到這個人是否足具慧心。

我如平常一樣,無所忌憚順著梯子跑向鑽台,有些急切地想要與他們交流,分享一路的感受。

鑽台上正在忙著,這種的勞動場景並不適合交流,他們井然、專註的樣子,對我只是禮貌地點頭。我也順便將自己高漲的澎湃掩蓋下來。

隊長老趙滿臉笑意,說是終於見到親人了。這當然是玩笑話,但他的這種輕鬆完全看不出是在高原、在人煙盡失且海拔如此之高的英雄嶺上。片刻之後,他轉而與我的同事談起了鑽井技術方面的事項。

他對這裡的地層很熟悉,說起如何解決地下裂縫造成的漏失問題,如果解決堅硬地層研磨性強的問題,如何應對高壓氣層、水層的問題。

同事在與老趙交流過程中,提到一些新型的堵漏方法與材料,介紹了某個公司的新型鑽頭,這引起了老趙的極大興趣。

在他們熱烈交談時,我突然感到胸悶憋氣、頭痛,心臟劇烈跳動,似乎無法自持。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只有忍著,不想給他們增添一點點麻煩。這樣過了大約半小時,我似聽非聽,臉上勉強裝出一點笑意,癥狀也漸漸得以緩解,但身體綿軟、沒有力氣。

在他們聊得差不多時,老趙說你們有沒有準備點「紅景天」,提前吃點,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我們自然沒有準備,沒有考慮到高原會帶來怎樣的不適。我也知道了自己因為剛才上鑽台時跑得太快,身體缺氧而造成。而老趙已經在這塊地方工作了20年,他儼然已經成了高原人。

離開時,太陽已經偏西,圍著山體繞了半個小時,又回到墨黑的公路上。天色向晚,霞光映現,將公路兩旁被千萬年風蝕的十餘公里的「雕像」與「城堡」塗上瑰麗的色彩,這種自然的美景,真的將我震撼。這種被稱作雅丹地貌的風景,只有經歷風沙的不斷打磨才能形成。

而我們呢,只有經過寒冷、高溫甚至高原的各種自然環境的歷練,才能讓自己將身外之物盡收眼底。如同老趙,即使他不在高原,也能成為自己的山峰。

編輯 豆豆

攝影:勘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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