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重要！當代美術館的公共化

原標題：當代美術館的公共化

打破美術館與公共社會邊界的當 代美術館思想正在付諸實踐。隨著社 會公共領域生活的發展和被無限突破 的藝術，以往的藝術理論套在今天的現 實中顯得牛頭不對馬嘴。就體制而言， 當代美術館的最重要功能即是從內部 體制來批判體制，它讓當代體制批評理 論成為一種永無休止的實踐。正所謂 突破美術館的「白盒子」「流動的美術館」，都來自於美術館自身對如何激發 前衛潛在批判力的思考，它通過當代美 術館自身來推動這樣的前衛，而不至於 讓這種思想走向枯竭。

上海喜瑪拉雅美術館「七夕影展：重溫跨世紀的溫暖愛情」展覽現場

站在「更前衛藝術」理論的邏輯起 點上，我一直在組織和實踐一系列公共 活動在美術館內與外、專業與非專業人 群中展開。至少從這一點講，「白盒子」 依然存在，但它已經成為了「大家的美術館」。美術館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從 事這樣的牽頭工作，比如去年上海喜 瑪拉雅美術館「喜影集」項目中，在舉 辦上世紀 30 年代瑞士攝影大師瓦爾 特·博薩特攝影回顧展期間，就舉辦了 一場「七夕影展」。這是一個和瓦爾 特·博薩特的作品同置於美術館展廳的公眾活動。在2017年的「七夕」前，美 術館在公共活動中發布了徵集老照片 參展的資訊。

瓦爾特·博薩特的展覽呈現了其上 世紀 30年代在中國拍攝的大量包含政 治、經濟、社會、文化等信息的攝影圖 片，「七夕影展」則向公眾徵集以老一輩 結婚照為主的合影等，這照片通過網友 與組委會評選後，獲獎作品以「七夕影 展：重溫跨世紀的溫暖愛情」為主題，與 瓦爾特·博薩特的作品在喜瑪拉雅美術 館展廳中混合共生。在這一活動的開幕式上，一些健在的當事人還和他們的後 輩一起來到了展廳現場，這一特殊的展 覽當然是「一個重溫跨世紀的溫暖愛情」 的展覽，但其展出作品卻是對以往圖片 的「挪用」和「生成」。這些挪用的圖片也 使這個攝影展的意義帶有歷史與當下的 真實情境及無窮的真實性和還原性。這 種追溯過去的觀展和體驗方法，以及人、 物、情的情境，也將展廳匯聚成了新的作 品，而公眾對美術館的認同感和對藝術 的參與感也就成為現實。

在今年5月的「攜手·共享——2018 美術館發展論壇」上，尤倫斯當代藝術 中心副館長尤洋根據尤倫斯藝術中心 的觀眾數據分析，提出觀眾走進美術館 並非全為觀展，他們進入尤倫斯亦如出 入社區、商場一樣，或是為了看一場電 影、聽一場音樂會，或是為了吃一頓飯、 買一件禮品。所以，美術館雖有很多觀 眾，但並不一定全部為了觀展。因此，尤倫斯藝術中心就誕生了把展覽延伸 至外部空間的公共藝術實踐。這一實 踐不僅給藝術家帶來了非常規展廳的 挑戰，也是美術館走出「白盒子」所做的 努力。比如，他們將雲南沭河鎮「變」成 了一個大的承載公共藝術裝置的村莊； 將北京工人體育場改變成藝術場所，現 場觀眾除了看到繪畫，還能看到北京 CBD 的夜景，讓北京市民切實感受到 藝術與城市之間的關係。

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內景

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外景

今年 7 月在上海寶龍美術館開幕 的沉浸式藝術體驗大展，也是一種擴大 美術館公眾參與度的藝術實踐。展、 演、公共教育「三位一體」一直是我美術 館工作中的追求，讓帶有實驗性的原創 表演項目在美術館展現，可以彌補目前 單一的商業演藝體制，而美術館的演藝 項目，也同樣是開放和帶有公教屬性 的。如「山行」作為一個現代編舞，在美 術館中持續了 8個多月，直到今年 6月完成並做了預演，其收穫是讓公眾知道 人人皆可成為舞者。「山行」項目中的舞 者都是招募而來的普通觀眾，他們沒有 表演基礎，但項目負責人卜智城卻不是 將他們當素人來進行訓練和排演，而是 讓他們直接成為整個編舞中的主體建 構者，而卜智城則是一個「舞姿」——也 叫做社會動作的提示者。參與的成員 來自各個行業，有醫生、律師、銀行與 投資管理者、新興技術行業從業者等， 還有小學生和大學生。通常我們在美 術館看到的現代舞表演，她們或者是為 了一幅畫面的引申而伴舞，或者是開幕 式的助興環節，並不是美術館的獨立作 品，而卜智城則將「山行」定義為所有人 的作品，裡面每一個元素都取自大家， 是屬於這群人的版本。現在「山行」已 是一個獨立的小組，從美術館延伸至社 區進行各種社會演示。可以說，該項目 不僅打破了美術的邊界，也打破了美術 館的邊界，它建構了演藝領域的實驗性 和廣泛的參與性，同時也推進了藝術概 念的發展。

上海寶龍美術館

當代美術館的公共化，即「大家的 美術館」不但需要現實的美術館負責人 和工作人員這樣來換位思考，還需要這 樣的可實施程序，工作是一環扣一環的 推進，理論也是如此。就像去年在清華 大學美術學院舉辦的「比格爾與當代藝 術」論壇，其目的是告訴大家，一個過去 的理論如果不再適應今天的美術館實 踐，而人們依然從該理論中尋找依據， 反而會讓正在出現的事物得不到應有 的價值呈現。現在的美術館是「大家的 美術館」，我們不但在這樣說，也在這樣 實踐著。

（作者為獨立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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