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詞帝的階下囚生活：笑話一般的皇帝，卻是神話一般的詞人

今天的我們談到李煜，都知道他就是「千古詞帝」。也都會給他這樣一個評價：笑話一般的皇帝，卻是神話一般的詞人。作為皇帝，他並沒有什麼作為，而且是一個亡國之君；但是作為一個詞人，他卻可以享受到皇帝一樣的待遇。因為縱覽宋詞的發展歷程，李煜的詩詞對於宋詞風格、內容的確立有很大的幫助。

和很多詩人詞人的經歷一樣，李煜的宋詞也很明顯地分為前期和後期兩種不同的風格。前期的詞作明顯帶有宮廷詩的味道，內容單薄思想貧乏，且多有艷麗之詞，藝術價值不高；後期的詞作基本上都是淪為階下囚以後所作，抒發的情感多為亡國之悲，身世漂流之苦，情真意切，讀起來很有味道。

比如今天我們所談到的這首宋詞，就寫於李煜淪為階下囚之後。表達了詞人深刻的亡國之悲，也許也出了詞人由皇帝變成囚徒的悲劇人生。且看：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首宋詞的題目是《浪淘沙令·簾外雨潺潺》，曾經入選中學語文課本教材。這首詞寫於978年春天，距離他生命的盡頭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從一國之君變為階下囚，李煜的遭遇可謂從天上墜落到地下，一句「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非常形象的寫出了詞人的身世之悲。

開篇寫景色，「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春寒料峭，詞人也感受到了一絲寒意，以至於「羅衾不耐五更寒」。然後詞人寫之前做夢，「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在夢中的時候，自己還沒有遭遇現在的囚徒生活，也才能短暫享受片刻的歡樂。

最後這一句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作者並沒有直接寫清楚自己的囚徒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卻通過作者在夢中的「一晌貪歡」，襯托出作者的囚徒生活，是多麼的膽戰心驚，是多麼的任人宰割。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下片一開始表達作者的悔意。擔任皇帝的時候沒有勵精圖治，如今遭遇如此這般的下場，實在是令人難堪。對於故國江山，詞人也只能是「別時容易見時難」，恐怕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至於那自己曾經擁有的帝王之尊，千里江山，也都如同這凋落在流水當中的花朵一般，「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曾經的日子那就是天上悠哉悠哉的生活，而今天自己所遭遇的，乃是真正的人間生活。兩相對比，更增加了詞人心中的悔意。

李煜擔任皇帝是陰差陽錯，而他確實是一個笑話一般的皇帝，幾乎在任何指標上都達不到一個好皇帝的標準；但是在詞壇上，他卻是一個讓人頂禮膜拜的真正的王者，堪稱詞壇神話一般的人物。

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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