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熟悉的你
川西
感悟
想念著你，我的念頭應該想到哪裡。
漸漸熟悉的你
旅途匆忙，是疲憊的。風景也沒過多地在腦海駐留，只是體會了另一番的滋味。在九天的川西行程中，留下了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讚歎，撇下了對藏民生活的無限感慨，剩下的便是那個漸漸熟悉的你。
- 1 -
到成都的那天，天已黑。表姐預約了一輛專車，直達賓館。沒有過多地回味成都的夜，只是匆匆一瞥。倒頭，一覺便到天亮。
還是表姐的催促下，戀戀不捨地起床，洗漱。拖著半睡半醒的身子，肩背手提，腰間還別了個保溫瓶。
下電梯時，習慣性地左顧右盼。這時，迎上了你的眼。只幾秒，便錯開。但幾秒，已在心底做了預判。背包，T桖，山地靴，是一個背包客。眼神篤定，妝畫得淡，呼吸均勻，胸不大，背很挺，是個自信的人。
「這姑娘會不會是一個團里的人？」拉著行李箱，對你意猶未盡。大巴就停在門口的馬路邊。星星催促大家把行李放置妥當。回頭看看，沒有你的身影，就悻悻地上了車。
成都的街道，和溫州的也差不多，只是建築風格稍有不同。看車來人往，行色匆匆。久了，也覺乏味。陸續有人上車來，多是四五十的大叔，一個接一個。
突然，一張洋溢青春的臉躍然眼前。對，就是你！
還是不苟言笑，一個人。利落地把雙肩包放到行李架上，也是靠窗的位置。靜靜地，頭向著窗外，坐著。
許久，邊上的位子都沒人坐下。
我想，你該是一個人的旅程。
- 2 -
川西的地很廣。隨便到一個目的地，就已經讓人有屁股生疼的感覺。
彎彎繞繞，大巴停在一個山溝溝。面前是一家森林旅館，古樸又不失時尚，就像看到一個氣質型美女一般，第一眼就能讓人產生好感。
星星說，這裡有天然的溫泉。可我覺得就是不泡溫泉，置身這樣的環境，也足以洗去一天的疲乏。
抓緊下車，憧憬著，來到房間。房間是在二樓。簡單洗把臉，就迫不及待地要四處走走看看。
走廊處往下看，下面是一個個的小池子，可能也是泡溫泉用。
拐角就是樓梯。自顧自地低頭循著階梯，緩緩下來。突然間，一席及地的大紅圍巾躍入眼帘，很飄逸……我抬頭，瞳孔放大了少許。
是你。
還是那張白皙的臉，嘴唇塗了厚厚一層口紅，嬌艷欲滴。一襲麻衣，是清新自然。
我停下腳步。你愣了幾秒。
我笑著說，「你好。」
你微微頷首，回了一句，「你好。」
然後，一上一下。我們再次錯開。
及地，我還是忍不住回頭。而你已消失在那個拐角。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對話。簡單。
- 3 -
你似乎總有使不完的力氣。老是蹦蹦跳跳。
星星和村長總愛捉弄你。而你只能擠眉瞪眼，氣急時也會追著他們一頓「痛打」。
亞丁的第一天，我有點高原反應，艱難登上仙乃日的山腳，還沒緩過勁來。可你卻已在山下湖前。還奮力一跳，定格那一刻的青春活力。
自嘆不如。而你，倏地，又不知哪去。等到回到露宿的旅館，你和星星他們風風火火地回來。
「喲，哪裡回來？」
「去絡絨牛場看了。」
望著你氣定神閑地背影。一個大寫的服。
第二天，目標五色海。是更高的海拔，更險的路途。
你和村長一馬當先。我緊隨你身後。你歡樂十足。山谷里回蕩你的笑。
去繞五色海前，和村長約定，他看著我們的行李。
你帶著我走。我們聊了學業、工作、家庭。沒有其他人傾聽，只有你說我聽，或是我問你答。
繞行回來，沒看到村長。我們四下尋找。「村長，你在哪裡？」「跑哪去啦？」「別跟我們開玩笑啊！」遇到團里的人，你又不停追問村長的去處。結果，都是不知所蹤。
從五色海下到牛奶海，又從牛奶海爬回五色海。你焦急地喊著村長的名字。
「他到底去哪了？」你的聲音有些慌。高海拔地區的信號又時有時無，你茫然無措。
我勸不住你的擔憂。最後決定一起沿來時的路下山尋找。
上山是累，下山是險峻。你卻大步流星，我在後面看得驚心。
「慢點走，不要著急。」
你回過頭看看我，笑笑。速度看似慢了些，可不多久，又變快。
看著你氣息有點喘。我強行拉住你一旁暫歇。你的兩頰氣鼓鼓，一個勁地抱怨村長，就差發狂了。
這個間隙，你還拿著手機，四處尋找信號。一旦跳出一格，就連忙撥號，可沒幾秒，又是信號的忙音。
這樣，反覆著！
不久，村長自個兒笑眯眯地出現在你面前。你有點破涕為笑的喜悅。
是一份釋然，還有一份怨憤。
但不久，就又回到熟悉的笑。
- 4 -
川西的最後一天，是在丹巴的甲居藏寨。
行走在路上，兩旁的格桑花爭奇鬥豔。花叢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著光暈，滿是初秋的味道。
說來也是神奇。在一個團里相處了七八天。我們竟默契地互相不問姓名。
「起碼得知道你叫什麼啊？」望著活蹦亂跳的你的背影，我想找個機會。
亦步亦趨，緊緊跟著。你在格桑花前停下了，撇眼看著我，「小哥，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那，這到底是什麼花呢？」植物盲的我心裡犯著嘀咕，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誒。」
「這是藏區特有的格桑花，也叫幸福花，蘊含藏區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美好願望。」
「這樣啊，真好。那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還在挑撥花瓣的你，詫異地轉過頭來。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你爽朗的笑聲。
「小哥，聽好了。我叫溫某某。」
當我還在回味你名字的涵義，你又消失在一片花叢中。
△?
- 5 -
甲居藏寨的重頭戲是篝火晚會。
你應該算是當晚的半個主角。盡興跳了一段新疆舞，還領著團里的大哥大姐們圍著篝火盡情嬉戲。
歡聲在庭院里不停迴響，美食的香味伴著笑也彌散開來。藏族家常菜、烤全羊，還有成箱的啤酒。
你被他們起鬨吹了一瓶酒，微暈。我也被灌進不少的酒。夜幕的加深，人群也漸漸散去。
表姐閨蜜的大男友招呼我們一起看藏區的星空。院門外，長條凳上，幾人圍坐一起，手裡還端著未盡的啤酒。
藏區的夜，很安靜。風拂過樹葉的輕柔，也能依稀可辨。夜空中的星星也特別明亮。我們抬眼望著遠處的星星，有過長時間的沉默。
而後，我們進行著「真心話大冒險」。
你說，你曾有過深愛的那個他。為了他，你自作主張跑去了新疆。為了他，你努力考上蘭大的研究生。你說，那時的你不懂什麼浪漫，只想和他在一起，永遠。
可時間也架不住永遠。他離開了，你也哭了很久。
完了，你問表姐閨蜜的大男友要來一根煙。看你拿煙的手勢，吐煙的方式，應是不常抽。可能是那個晚上，才就著淚水吐出的煙圈。
我說，你的人生境遇，在那一刻可能有所轉折吧。你不置可否，對著煙嘴又是一口。
你說，後來你在大眾呆過一段時間，有一年吧。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然後，就考了港大的博士。
世界500強、頂尖名校……這樣的經歷對偏居祖國海島一角的我，是無法想像的。但你的好強，我可隱約感受的到。在我，那是漸漸熟悉的你。
你還在繼續說著，夜還是安靜地呆著。指縫間的那根香煙，悄無聲息的燃著，青煙縷縷上揚。我們也一旁，靜靜傾聽。
你說著，說著。許是累了，頭輕輕倚靠在我肩膀。
沒有不到一絲沉重。我還是那樣地坐著，聽著你的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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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圖片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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