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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映:中國最可能接近哲學家稱呼的人

今晚八點,全新升級版「明白V播」第01期

陳嘉映老師為大家講解「何為良好生活」

已加入「明白知識圈」的學友

「我們只有精神。於是我們在這裡相會了。」

——陳嘉映 《無法還原的象》


陳嘉映,現在被稱作「中國最可能接近哲學家稱呼的人」。

然而半個多世紀以前,還處於少年時期的他,在哲學面前也只有仰慕的份,那時「什麼思想都沒有」。

十來歲時的陳嘉映只讀文學與科學,前者在幽暗玄冥中總有一束自我思維的光芒;後者只要跟著論證過程走,答案總是清晰的。唯有理論,既無關個體,也難以得出確鑿的結果。

陳嘉映認為:

「要上升為理論,就必須先從個人的喜怒哀樂跳出來,到達一個公共空間,以便放之四海而皆準。」

這一點,那時他還想不到,也做不到。

二哥陳嘉曜卻不同。雖然僅年長陳嘉映兩歲,他卻已經開始閱讀哲學著作,跟隨先哲的思緒在各種主義的密林中徜徉。

時值1969年,陳氏兄弟已經在內蒙古突泉縣插隊一年有餘。青春特有的熱血與激情夾雜著塞北的艱難困苦,在黑壓悲沉的時代鐵籠下,愈發燦爛。

陳氏兄弟 ,左一為陳嘉映

陳嘉映老師供圖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與往日無異的下午,哲學世界的大門在陳嘉映面前被推開了。

二哥嘉曜一邊搓著苞米,一邊問陳嘉映:「什麼是必然的,什麼是偶然的」。

陳嘉映當即給出了一個自以為滿意的回答:「事物發展的總趨勢是必然的,具體發生的時間、地點、方式是偶然的」。

但是,這卻被二哥輕鬆反駁了。而且,不論陳嘉映給出什麼回答,二哥都能駁倒他。陳嘉映不得不敗下陣來,向二哥求要最終答案。

結果,二哥告訴他,「這事兒沒答案」。

陳嘉映驚呆了,這麼基本的問題,怎麼可能會沒有答案。於是,他向二哥借了馬恩列的理論書籍,試圖尋找到對「偶然與必然」的明確解釋,但一無所獲。

不但如此,這個年輕人還發現,那些所謂專家權威們的論著「空洞淺陋,語氣武斷,文風惡劣」。這激起了他的「虛榮與自負」,他開始「有膽量閱讀理論著作了」,並且「不知不覺間對概念式的思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陳嘉映後來回憶到:

「哲學添加了什麼呢?我更願說,帶來了思考形式的某種變化,就是對思考所藉的概念本身的注意。」


陳嘉映說:

「哲學似乎預留了過分廣闊的空間,容得很多貌似哲學的論述,其中的語詞可以隨便意指任何東西,其中的推論天馬行空,作者自己讀起來,思緒萬千,直達宇宙的核心,人心的底層,別人讀來,那些概念不知所云,那些推論說它通說它不通都無所謂,總之,只是從一些語詞轉到另一些語詞,不曾讓我們對世界和人性增加絲毫洞見。」

在哲學入門之後的六七年間,陳嘉映在相當程度上「糊裡糊塗地哲學化」了。他啃了很多大部頭的哲學著作,從最開始的馬恩列,溯源而上的追到了費爾巴哈、黑格爾和康德。

黑格爾以他特有的敘述調子,給陳嘉映帶去一種「陌生」的偉大感,「似乎一掌握那種語言,就入了哲學的堂奧」,思考和寫作都變得「哲學兮兮的」。

年輕時的陳嘉映

陳嘉映老師供圖

不僅讀,他自己也寫「大部頭」,從《邏輯學綱要》到《哲學史名詞鑒》,還有《院士哲學批判》,以及比較重頭的《理性哲學》。

每一個標題,看上去都是不明覺厲的稀有招式,但是按照陳嘉映自己的評價,那時還完全不懂哲學,並不知道如何「用論理的語言來表達對生活和世界的理解」,思維雖然很活躍,但是理解「相當淺薄」。他說:

「我們的哲學是一筆糊塗賬。」

在而後的幾十年治學時光中,陳嘉映總是會收到後學寄給他的「一個又一個哲學體系」。在他看來,對青年學生來講,勤于思考是有益的,但基本上,「他們寫的東西毫無價值」。

這樣說很得罪人,但是陳嘉映仍然不希望青年學生像曾經的他一樣,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自以為是的概念堆砌中。

所幸的是,陳嘉映還有其他的方式來幫助自己思考。這一方面來自生活中的種種感悟,他和身邊的人,「經常靈魂相會,讓他常有機會敏感人性深處的東西」;另一方面,知青插隊時廣泛積累的人類知識,也讓他不至於將自己束縛在晦澀的義理中坐井觀天。

1976年,陳嘉映結束了插隊的生活,回到北京,遠離塞北的莽荒與高遠,進入城市的氣悶與嘈雜。而後,他進入一家印刷廠工作,這時,高考恢復了。


儘管成為了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幸運兒」,但對於陳嘉映來說,這卻並沒有給他太多所謂「改變命運」的感受。他說:「大學只是比印刷廠更好的混日子的所在」。

於是,他操著「可能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德語口語」進入了北京大學西語系。接著,三個月後,聽說報考研究生每個月有三十多塊錢的收入,陳嘉映直接跳過了本科學習,進入北京大學外哲系,跟隨熊偉先生,研習西方哲學。

先生送給陳嘉映一本《存在與哲學》,並對他說:「這書你會不會喜歡我說不 定 ,但可以保證你讀完後不會覺得浪費了時間」。

憑著這句話,陳嘉映開始鑽研起晦澀難懂的海德格爾。

馬丁·海德格爾(1889-1976),德國哲學家

被譽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

也正是這時,曾經一起插隊,後來又一同回到北京的朋友們,因為各自的生活境遇,逐漸疏離。

陳嘉映一度認為二哥嘉曜邁入婚姻的殿堂是對過去理想的背棄,可是當他自己也走上這條路時,才頗感到世俗的無可奈何。

他不得不感慨:

「生活不是辯論,更沒有單一的結論。每個人追隨著他命運的星辰,以他獨特的方式領受神恩。」

一切彷彿都應證了他插隊八年間那些片段性的思考:

「這是一個『絕對必然性的世界』,單純而冰冷…我們所需要的是能夠承受這鐵一樣必然世界的鐵一樣堅硬的性情。」

既然一切都已註定,為何不在有限的時間裡獲得更多呢?

於是,1988年,寫完《海德格爾哲學概論》一書後,陳嘉映放棄了繼續研究海德格爾。他厭倦的不是海德格爾哲學本身,而是「在一個哲學家身上投入過多時間而無法在更廣闊的哲學世界暢遊」。

這樣的感覺,已經遠不能滿足他。

不過,更重要的是,陳嘉映認為:

「隨之而去的,Shade! 還有青年時期對理性光明的無界激情。幸與不幸,思想的青春結束了。今後是為伊憔悴的工作。」

陳嘉映老師

首都師範大學

今天的陳嘉映,在知識與真理的求索中保持著「光榮孤立」,以外部世界的眼光審視著內里環境中的人和社會,從而意圖達到他對「本體論」更深層次的追求。

尤其可貴的是,這位最當得起「哲學家」稱號的人,從未失去過對於真實世界與生活的體察和思考。

今晚(7月26日)八點,「明白V播」誠意邀請著名哲學學者,首都師範大學哲學系特聘教授陳嘉映老師,深入解讀「何為良好生活」背后豐富的倫理內涵,為我們的人生提供一條哲理之路。

(註:本文中,未標明出處的引用,均來自陳嘉映老師的學術隨筆《求真迷行路》,如有疏漏,敬請指正。)

陳嘉映老師豐富的人生經歷,伴隨著他更加深入的哲理思考。加入「明白知識圈」,與學者面對面,在這裡與「精神」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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