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肖普：六節詩

六節詩

伊麗莎白?畢肖普 ［周琰譯］

九月的雨落在房上 。

漸弱的光下，年老的外婆

坐在廚房，和那孩子

挨著小小的馬韋爾爐，

讀著笑話，從年曆書上

邊笑邊說好藏起眼淚。

她以為她秋分時節的眼淚

還有那雨，敲打著房檐

都早被預料，在年曆書上，

可只有一人知道，外婆。

鐵壺唱著歌坐在爐子上。

她切下一些麵包，說孩子，

該用下午茶了；可那孩子

在看著水壺裡小小而堅強的眼淚

瘋一般地舞，在滾燙的黑色爐子上，

就像雨跳舞在房上。

收拾乾淨，年老的外婆

掛起聰明的年曆書

到它那根繩上。鳥一般，年曆書

半張著盤旋過孩子，

盤旋過年老的外婆

還有她的茶杯，滿是深棕色的眼淚。

她發著抖說她想這房子

感覺很冷，又加了些木材到爐子。

就是那樣，說話的是馬韋爾爐。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說話的是年曆書。

孩子用蠟筆畫了一個堅固的房子

和一條曲折的小道。然後那孩子

放進一個男人，他的紐扣有如眼淚

然後驕傲地把它展示給外婆。

可悄悄的，當外婆

忙著侍弄那爐子；

許多小月亮落下來，像眼淚

從書頁間，從年曆書上

落到花床里，那是孩子

仔細安排到房前。

是種下眼淚的時候了，說話的是年曆書。

年老的外婆唱歌給那奇妙的爐子

而孩子畫了另一個難以猜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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