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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陪伴叫手足!我的好大哥!

大 哥

文:黨蘭玲

大哥長我八歲,在父親去世後,大哥便撐起了家裡的一片天,成了我們家裡的主心骨。

每次見他,總是樂呵呵的,那次閑聊,大哥說我:「你今年都42了。」我說:「我覺得自己才24。」他笑我傻。傻人有傻福,我自己可能就是這樣的。

我們姊妹四人,我排行老幺,從小乖巧聽話,在家裡倍受寵愛,享盡一切美好。大哥更是對我愛護有加,悉心呵護。九九年中考,我如願地收到了中專院校錄取通知書,爸媽自是非常歡喜。分了家的大哥偏為我準備好了學費,他話不多,可在爸媽的心裡,綻放的是濃郁芳香的親情之花,因為父母感受到了孩子懂得為家分擔的喜悅。不歇腳的大哥又要勞作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忘了給大哥端盤水,洗掉臉上的汗漬;忘了給大哥倒杯茶,衝去一整日的疲倦。送大哥出門,只見他步履如此豪邁,我的眼裡卻擒滿了淚水。

剛調到縣上工作時,我與大哥見面的機會也少了,大哥時常打來電話,讓我回娘家時告訴他一聲。見面後,大哥對我說:「在單位好好乾,和同事好好相處,有啥不懂的多問問別人,眼裡要有活,能幫上忙的就給別人多幫忙。」當我在單位上碰到了不高興的事,委屈難言發牢騷時,大哥說我:「你挺幸福的,不像我天天頭頂太陽幹活,一年的收成還要看老天爺的臉色,順風順雨還好,冷霜冰雹,你喊天天也不應」。有這樣愛我的大哥,將淳樸生活的美德悉數授之,使我不顯得迷茫與荒廢,這不得不說是我的幸運。也是這樣的一位大哥,影響了我的品格個性和人生軌跡。此後的生活告訴我:任何經歷都有與之相對應的結果在等侯出現。

36歲那年,我在家二胎待產,大哥聽說蟬蛹蛋白質含量高,營養豐富。正值三伏天,夜暮降臨時,他帶著手提燈,拎著塑料瓶,手執長竹桿,穿梭於公路兩邊的楊樹中,尋找出土的蟬蛹。回來後,用清水洗乾淨然後泡一晚上,第二天把它與大蒜青椒爆炒。大哥端來炸好的蟬蛹讓我吃,我嚇得說:「害怕,不敢吃。」他笑著夾了一個放在自己嘴裡,說:「看,不怕,又不咬人。」我膽怯地吃下了第一個,卻發現異常的香,一直香到了最後一個。大哥滿臉堆笑,母親在一旁眼開眉展。2014年8月19日,我順利誕子,巧的是我兒子和父親、大哥生日同為一天,我想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愛的延續吧!

當我堵氣和愛人吵架了,他知道後,不問青紅皂白總是先批評我,我哭著說:「大哥偏心,向著外人。」大哥在一旁嘿嘿一笑,站起來向丈夫發上一根煙,說:「你好好上你的班,別跟她計較,誰家兩口不吵架,不就是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丈夫此時也沉默不語。然而,我心裡卻很清楚,他看是訓我,寬慰丈夫,實際上離我最近,也是為了我這個小家。他教會了我做人,讓我在婆家一定要孝順,做個好媳婦,時常告訴我老一輩人歷經艱難困苦歲月的不易和老公一人在外打拚的辛勞。讓我瞬間明白了:愛人捨棄自己一個人,卻成全了我們全家人的幸福,是何等的不容易啊,我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在村上大哥是出了名的好人,不論哪家的紅白喜事,大哥都盡心儘力幫助鄰里,竭盡所力,從不躲奸。丈夫的奶奶去世下葬時,由於穴門稍窄,棺木下了墓坑,進不了墓穴。一時間村裡幫忙填墓的人都埋怨打墓的人,情急之時,只見大哥奪過鐵鍬,跳進墓坑,用力的鏟掉穴門周邊的土,扔下鐵鍬,合夥與村裡人抬起棺尾,把棺木推了進去。大哥爬上來時,拍掉衣袖和褲腳上的土,卻忘了抺去額頭上的泥土,村裡也有人問這人是誰,後來婆婆告訴丈夫:「你大哥人憨厚,你們要善待人家。」此後婆家人常常念起大哥的好。

一幕又一幕,綿延不絕,大哥的故事永遠也說不完,他的善良,他的執著,他美好的品質,一直感染著我,讓我心懷敬佩。

人們常說,長兄如父。在我心裡,大哥是父、是兄、更是友。他給了我父親般堅實的臂膀,與我們不僅建立了兄弟姐妹之情,更建立了一種真摯的友情。

大哥今年50歲了,至今還在田地里勞作,辛苦了半輩子,這幾年過多的操心和勞累,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我的淚光也難以釀出,但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雖然不高不壯,無權無勢,但為了我們,大哥彌日辛苦,鸞不輟軛,一直樂觀地生活著,努力地保護著這個大家庭。

前日回娘家,坐在青石門墩上,欣賞屋前的景,頓時出神,母親植的月季,紛紅駭綠,開得正旺;父親栽的核桃樹,枝疏葉茂,肥果高懸;還有那凌雲高枝上的飛燕,不辭辛苦地為雛鳥覓食。頓時醒悟:這不就是我的大哥?今天,我想用心靈的愛,為他抒寫一路讚歌。

大哥,簡單中有深刻,淳樸中有細膩,平淡中有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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