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MeToo也要反家暴，紐西蘭將給家暴受害者10天帶薪假

最近，讓公益圈、媒體圈、公知圈相繼淪陷的「中國版#MeToo」運動，再次喚起了人們對女性權益的關注。其實，在反對性別暴力過程中，除了性騷擾，還有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值得關註：家庭暴力。當地時間25日晚，紐西蘭議會以63票同意，57票反對的票數，通過了家暴受害者保護法案。新法將給予家暴受害者10天帶薪年假，讓他們有時間離開伴侶，尋找新住所，保護好自己和孩子。這項將在明年4月生效的法案，也使紐西蘭成為全球第二個立法為家暴受害者提供帶薪休假的國家。

「女權國家」紐西蘭，家暴案卻多到令人震驚

說起女性權益，有人會認為紐西蘭是世界上最「女權」的國家。1893年，紐西蘭成為全球第一個賦予女性投票權的自治國家。目前正在休產假的阿爾登（Jacinda Ardern）總理也是紐西蘭的第三位女總理。但很遺憾，紐西蘭的家庭暴力和性暴力比率卻在全球最高之列。2011年的聯合國報告顯示，30%的紐西蘭女性曾在過去10年遭遇過家庭暴力，14%遭遇過性暴力。《紐西蘭先驅報》2017年的一則報道稱，紐西蘭擁有「全世界最糟糕的家庭和親密伴侶暴力發生率」，每年有52.5萬紐西蘭人受此傷害，紐西蘭警察平均每4分鐘就要為家暴事件出警。

全球各地區遭受家暴者比率分布圖。

而在家暴問題中，越來越嚴重的一點是家暴逐漸突破了工作和生活的界線。大量研究表明，大多數家暴的施暴者都會把這種暴力延伸到工作場所，他們會跟蹤自己的伴侶、不斷地發郵件打電話、恐嚇另一半甚至他們的同事。這麼做的目的之一正是試圖破壞另一半的工作機會，迫使他們被解僱或主動辭職，這樣失去工作的另一半只能更加依賴自己。紐西蘭婦女避難所（Women』s Refuge）的首席執行官朱里（Ang Jury）指出：「女性的經濟狀況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她能做和不能做的事。如果她能夠保留工作和僱主對她的信任，同時解決好家暴問題，那將是再好不過了。」

研究顯示，存在虐待行為的伴侶關係中，60%的女性在這段關係開始時都是有全職工作的，但暴力發生後還能繼續工作的人不到一半。

要解決家暴，也要繼續工作

眼看家暴日益成為紐西蘭的一種「地方病」，曾在婦女避難所工作的紐西蘭綠黨議員洛吉（Jan Logie）在2016年提出了「家暴受害者保護法案」的提議，希望為紐西蘭家暴問題尋找出路。新法案規定，家暴受害者在既有的年休假和帶薪病假以外，還享有10天的帶薪休假，讓他們騰出時間為自己和孩子找新住所、搬家，同時不丟掉工作。洛吉認為：「我們不能只是勸說受害者離開那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家，另一邊卻逼迫他們丟掉工作，失去經濟來源。」

洛吉（中）和其他議員一起慶祝法案通過。

新法案最終在議會獲得投票通過，其中紐西蘭中右反對黨的一些議員雖然在開始支持洛吉的提案，卻最終沒有投下贊成票。在他們看來，額外增加的帶薪休假對中小型企業僱主來說成本太大，而且這也可能導致僱主在招人時，有意避開那些疑似家暴受害者的求職者。紐西蘭國家黨議員米切爾（Mark Mitchell）稱：「我們認為這反而會給女性在工作場合帶來負面影響。」

洛吉並不認同這種觀點，她表示團隊已經針對紐西蘭和澳大利亞已提供類似保護的工作場所做了嚴謹的經濟和社會研究。「降低的缺工人數和增加的生產力」其實很快就會抵消掉新政策的成本。紐西蘭的反暴力組織都對此次的法律改變表示歡迎。「如果沒有僱主的支持，工作場所對家暴受害者來說也是一個不安全的地方。」

紐西蘭總理阿爾登5月宣布，政府在當月預算中為反家暴組增加5200萬美元的撥款，這是10年來該組首次資金增長。紐西蘭每年對家暴問題的投入預計在28億至48億美元。

其它國家也有類似治理家暴的法案嗎？

說到通過帶薪休假立法來保護家暴受害者，紐西蘭並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菲律賓共和國2004年反針對女性及其孩子的暴力法案（共和國第9262號法案）的第43款中，就規定了「在《勞動法》和《公務員法》規定的其它帶薪假之外，受害者有權享受最多10日帶薪休假。如有需要，可根據保護令的要求延長時間。」

就在紐西蘭政府正式對家暴「動刀」前，澳大利亞政府3月宣布，將通過立法賦予受害者5天的不帶薪休假，以解決家暴問題。加拿大中部的馬尼托巴省和南部的安大略省則在之前就已經施行了類似提供帶薪休假的法律。德國的《防止暴力法案》用「誰施暴，誰離開」的原則將施暴者趕出家門。英國公民可以通過「家暴揭露計劃」向警方訊問伴侶或家庭成員的暴力傾向記錄。2016年3月1日，中國正式實施第一部《反家庭暴力法》。

其實，不管是哪個國家的#MeToo運動，或是與家暴宣戰，都需要制度和文化的共同改變。正如洛吉所說：「最初的倡議正在收穫整個社會的回應。我們不僅僅是把問題拋給警察（就不管了），而是意識到每個人在幫助受害者時都能做點什麼。這也和改變社會文化準則有關，大家會覺得每個人都與此息息相關，所以絕不會是『知道了，沒關係』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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