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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花過眼觀展記

北京藝術氛圍濃厚,各種美術空間星羅棋布。因此在閱讀書本之外,有暇我也會去看看各類藝術展,感官被刺激,思維被激活,也藉此消減一些日常生活的呆板。早幾年一些觀展筆記,現在看著也蠻有意思。

那是2014年4月末,去百子灣今日美術館看朱新建畫展「除了吃飯其他都和神仙一樣」。當時他去世不久,一兩個月後妻子和朋友做了這個展紀念他,斯人已去,畫展有回顧和追思的意思。他的事迹也道聽途說過,他的畫也零星看過,真正關注他也是最近一兩個月。展廳一隅有影像,他已偏癱,右手不得動,講自己的創作緣起,也有左手在紙上塗抹的畫面。畫作則從2013年起,主要是他中風後的左手畫,都是小品,配上簡單題跋,風輕雲淡的,後面也有中風前的右手畫,比如美人圖系列,有個小廳是十來幅金瓶梅圖。看到後面就感嘆,那一筆一畫,酣暢淋漓活色生香也驚世駭俗,真是神仙一樣,神仙還有顧忌,他則百無禁忌。後來的左手小品彷彿緩坡上一道溪流,又有或大或小卵石滯礙,滿腹了悟,只簡簡單單從筆端抹出,筆墨簡單,空白處有餘味,也有禪意,看著從容。了解了畫家生平事,就像在畫里又和他一起走了一趟人生。他的畫,無論人物,還是那隻常常出現的尖喙大鳥,那眼睛和神情,和朱新建真是形神酷似,倔強,桀驁不馴,離經叛道。這次觀展滋味豐富,之後在百子灣又轉了兩個畫展,對比得後二者竟如白開水一般。

馬甸橋東北有一座中國攝影展覽館,當年6月間去看了袁毅平攝影回顧展。袁毅平是一位老攝影家,上世紀30年代在上海灘百樂攝影館當學徒,逐步確立起自己的職業生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作為稀缺技術人才,進入為新時代記錄作證的主流行列。因為是回顧展,各個時期的照片都有選展,那張聞名遐邇的作品《東方紅》就在其中,天安門城樓在絢爛霞光的輝映下,氣勢磅礴,有那個時代的昂揚調子,成功詮釋了當年膾炙人口的歌曲《東方紅》:「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展出的老照片里,除了早期影像有擺拍痕迹,到後來,因為做理論工作,拍攝成了副產品,沒有業務限制,反而成就了他,後期作品生活氣息濃郁,給各個時代、各種運動、各等人物留下記錄,鮮明而真實。

中間美術館坐落在石景山區,是「中間藝術空間」的一部分。藝術空間建築主色為磚紅,聚集了美術展館、劇場、藝術家駐地等多個建築單元,空間巨大,樣式簡潔,在灰暗的街巷中鶴立雞群,非常醒目。藝術家駐地是四圍小樓,中間有類似天井的人際交流與活動空間,在其外圍延伸出展覽、演出等空間。也是在2014年中旬去看「徐冰裝置藝術展背後的故事」,周遭轉了一圈,頗冷清,好些房間都空著,灰塵滿地滿窗,藝術家駐地也少有人氣,偶有人走出走進都彼此瞥一兩眼,彼此稀奇,看展人也稀稀落落。總之當時這裡有北京少見的空曠和安靜,周邊環境同樣地廣人少,徐冰的裝置展在此展出,交通往來不便,觀者寥落,似乎暗合了當年裝置藝術或泛稱現代藝術在大眾中的現實處境。

言歸正傳,徐冰最早出名是他的「天書」,創造出中規中矩「漢字」卻毫無意義,以個人方式表達對意識形態、傳統文化,以及漢字書寫的解構。對每個觀者來說,如果了解藝術家的創作緣起,體會到言外之意,就會比較有意思,否則真的如天書。當代藝術中觀念的介入,對傳統觀者而言是個巨大障礙。這次展覽題名背後的故事』研究展(以富春山居圖為例)」,仿黃公望《富春山居圖》,那些日常生活中毫不起眼的材質,諸如麻絲、枯樹枝、編織袋等,被徐冰拿來,按遠近、疏密放置在一個高一米許長十來米的毛玻璃後,白熾燈在背面照射,經毛玻璃過濾,映現在毛玻璃上的陰影,竟如水墨長卷一樣,呈現出中國傳統筆法和宣紙暈染的效果。在當時,這個裝置方式對中國傳統筆墨來說,顛覆也好,致敬也罷,都極具創意,有思考,卻不嘩眾取寵。其中大量的手工成分,又將藝術還原到最初的手藝人境地,一枝一葉一山一水……每個細節都在細緻的打磨中發散氤氳的光芒。他認為,中國畫的意象、意境特性,區別於西洋畫的色彩與明暗層次,因而這種裝置製作特別適合中國山水寫意畫,卻不適合重戲劇性、敘事性的西洋畫。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水墨攝影展,墨汁滴入水中漸次暈開變化,攝影者再據此做二次創作,其效果同樣類似中國畫的潑墨大寫意,但因材質變化而另出新意,總之是對水墨、材質的探索與實驗。傳統水墨講意境,古人畫作常有「仿某某山水」,即是仿意境,而徐冰的「仿」呈現出中西繪畫的差異,也是別有意味。

拉雜寫來,有點散亂,這些不同主題的展覽,當時都引起我的注意和好奇,走過看過,隨手記下感受,像三二花瓣,如今重新拾綴起來,倏忽過眼,也還是好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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