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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號稱「人盡其才」,為何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將都沒受重用?

我們需要解釋一個千古謎題,為何「漢承秦制」卻沒有二世而亡?

過往我們的解釋,往往會從漢高祖得天下時的經濟凋敝說起,然後說文帝、景帝的休養生息、輕徭薄賦,再到積攢的財物滿坑滿谷,供漢武帝報高帝、高後受辱之仇……

這個敘事結構,對不對?

對,也不對。

這個邏輯很簡單,誰聽了都會點頭,就好像一個家庭,不同風格的家長,造就了不同的命運,秦始皇是個攢了萬貫家財的「富爸爸」,卻攤上一個「敗家兒子」,而漢高祖是「窮爸爸」,反倒養育了一群節用自抑的「好子孫」,所以漢祚永延。

遺憾的是,這不是歷史學,是成功學。

其實,要用最簡單的話質疑上述「成功學」的解釋,只需要擺幾組數字即可:

大秦帝國號稱「人盡其才」,為何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將都沒受重用?

秦朝: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時代)、公元前210年—公元前207年(秦二世時代),其中自公元前209年爆發大澤鄉起義開始,秦的統治即搖搖欲墜。

總結下,秦始皇共維持天下統一11年,秦二世則不過1年左右,加起來就是12年的安生日子。

漢初:公元前202年—公元前195年(漢高祖時代)、公元前195年—公元前188年(漢惠帝時代)、公元前188年—公元前180年(呂后時代)、公元前180年—公元前157年(漢文帝時代)。

這之中,漢高祖一直到死都在屠戮異姓諸侯王的戰爭和陰謀中,姑且不算天下一統,漢惠帝和呂后時代算是真正的太平年景,母子二人也覆蓋了15年。

有的時候,算數最見真相,比如秦始皇和漢高祖其實只差3歲,看紀傳體史書,卻總有這是兩代人的錯覺,同樣,秦末大亂的故事濃度高,也會給人時間很長的錯覺。

事實上,秦朝定鼎後,大部分的安生日子都在秦始皇治下,而二世皇帝剛剛登基的元年七月(農曆),就爆發了大澤鄉起義,當年九月,會稽郡守殷通已經和前朝餘孽項梁密謀:


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時也。(《史記·項羽本紀》)

此處江西可不是今天的江西省,而是會稽郡在長江以東,由其望去,已經是天下「皆反」,秦朝的二千石大員也要跟著一起下手了,注意時間,僅僅2個月後。

試問,如果像某些《大秦帝國》粉絲所說的,秦朝的滅亡主因是秦二世的「亂政」,他亂政的效率真夠高的,遠遠超過了他父親之前11年建構帝國的一切「善政」的總和?

大秦帝國號稱「人盡其才」,為何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將都沒受重用?

事實的真相很清楚,秦帝國崩潰的所有要素,都是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秦始皇時代湊齊的,甚至連反叛的舉措,也早已經在祖龍在世時,即已發生:


(秦始皇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史記·秦始皇本紀》)

其實這種手法,與元末韓山童、劉福通編造「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如出一轍,只是秦始皇反應迅速,手段不分青紅皂白地殘酷,堵上這個火山口,也不過就是壓住了2年罷了。

12年,對於一個「新政權」而言,無比危險,熟悉舊生活秩序的人們並未老去。

就如劉邦,這個地地道道的戰國時代底層人,不會有資格和功業足以被寫進《戰國策》或是《史記》中屬於那個時代的文字,但他確確實實經歷了那個遊俠的自由時代,即從沛縣豐邑中陽里遊盪到外黃,「數從張耳游」,並在張耳門下為賓客數月。(《史記·張耳陳余列傳》)

他的弟弟劉交,則是另一番景象:


少時嘗與魯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詩》於浮丘伯。伯者,孫卿門人也。及秦焚書,各別去。(《漢書·楚元王傳》)

浮丘伯是齊人,又是孫卿門人,也就是荀子(避漢宣帝劉詢諱,改孫)的門生,在漢高祖過魯地時,曾帶著弟子申公一同覲見。而劉交少時求學,又在秦焚書之前,很有可能始於秦統一之前。

一個家庭的親兄弟,一為遊俠浪蕩子,一為荀子再傳儒生,楚元王少年時的儒學水平我們無從判斷,畢竟文無第一;但劉邦生於公元前256年,反秦時為公元前209年,虛歲已經48歲,當時即將步入老年的人物,卻用不到10年的時間,歷經百戰,打下了一個帝國。

無論是親冒矢石,還是戰陣決勝,或是運籌帷幄,劉邦在同時代起碼是排名前十的強將,甚至可以排進前三,僅次於韓信、項羽,但是,他在秦朝的12年,只當上了一個亭長。

過往,人們常說亭長提三尺劍得天下,似乎是說,時無英雄,亭長之才最終勝出,那麼,如果我們反過來看呢?就是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將在秦朝的遭遇是:

大秦帝國號稱「人盡其才」,為何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將都沒受重用?


一個在秦朝衣食無著,乞食於漂母;一個在江東督練鄉人,以兵法部勒辦理婚喪嫁娶;一個逐捕盜賊,押送刑徒去咸陽,當著亭長……

就此而言,所謂大秦帝國以軍功授爵,公平公正、能者上、庸者下的「偉大制度」,又是如何澤被四海,使人才皆得其所用呢?

這種矛盾的出現,歸根結底是「秦粉」們念錯了經。

秦朝所施行的二十等爵制,從來不是為了什麼「公平公正」、「人盡其才」而施行的,它只是在秦國落後的世爵領兵、執政體制基礎上,進行了爵位的細化,進而分級享受對應經濟、政治和司法特權的「新等級制」。

在秦國置相後的日子裡,這套「新等級制」逐步剝離了對應的行政和軍事職權,將之轉交給了初見雛形的官僚組織,剩下的,只是對應的一系列特權。

換句話說,是由商鞅啟動的對於世卿世祿的贖買,是關東六國早就啟動的「由爵本位到官本位」的歷史進程的複製。

這套體制,到了秦始皇統一中國的時代,達到了一個制度的完全體,將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都通過成文法的方式納入其中,可謂極盛,但也只維持了12年的太平。

而西漢初年,僅僅算惠帝和呂后的時代,總共15年,已經超過了秦始皇、秦二世統一統治時間的總和,這15年間,我們看《史記》、《漢書》,奪嫡之爭有之,宮廷陰謀有之,偏偏沒有什麼?

民變。

對於那些鼓吹秦朝如何完美的人物來說,這個對比不打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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