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月下幽魂
月下幽魂
阿千的新家位於大青山腳下,離舊村有兩里地。一年前他從老村的老宅搬離。
新房選址時,父母說那個地方離老村有點遠,夜晚會顯得冷清。言外之意是,大青山是村裡埋葬死人的地方,背靠死人不吉利。
可阿千不信邪,他說:死人還能嚇死活人不成!
新房落成不久,阿千就搬進新家了,連良辰吉日都不找了,甚至沒請道公做法驅邪。
阿千一家有五口:父母,阿千夫婦,還有一個13歲的兒子阿毛。
沒多久的一天晚上,阿毛睡覺時,夢見被人五花大綁了,三個陌生人一個抬手,一個抬腳,一個抬頭,他們就像惡作劇似地上下搖晃阿毛。
阿毛想呼救,想哭,但喉嚨彷彿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響。夢中,他嚇得乾號,累得精疲力盡,冷汗直冒。
次日醒來,阿毛精神萎靡,隨後莫名其妙地拉肚子,一連拉了三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三個月後一天晚上,阿千的妻子阿喜在睡覺時,耳邊突然傳來婆婆歇斯底里的呼喊:阿喜,阿喜……
阿喜一彈而起,鞋子也顧不上穿,跑進婆婆的卧室,搖醒她說:媽,媽,您這麼急著叫我,怎麼啦!
婆婆被搖醒,一臉懵懂地看著她:阿喜,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
阿喜:不是您叫我嗎?
婆婆:我在這裡睡得好好的,叫你幹什麼?
天亮後,阿喜感覺頭昏腦漲,接著高燒不降,連續兩天去醫院打針才痊癒了。
家裡接連發生詭異事件,阿千仍然覺得這跟新房無關,他大大咧咧說:染病只能怪你們母子倆體質差,像我這般壯如公牛,病魔見了我都得繞道呢,嘿嘿!
很快,時間轉入農曆七月。
在西南地區,農曆七月十四是鬼節,當天人們會包糍粑、殺鴨子、燒紙錢等祭奠先人。
那天晚上,阿千一家殺了一隻大肥鴨,他跟父親喝了幾杯米酒,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多了。
屋外月光明亮,阿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渾身燥熱,睡不著。屋裡,妻子,父母和孩子都已發出鼾聲。
阿千決定上樓頂吹吹涼風,等酒勁散去了好睡覺。
他躡手躡腳下床,悄悄登上樓梯,來到屋頂四處張望。
月光下的老村莊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靜悄悄的,連雞鳴狗吠的聲響也沒有。
阿千的目光掃過村前的綠樹田野,爬上了大青山,落在半山腰的一條小道上。
平時,村裡有死人就是從那裡抬棺上大青山埋葬的。阿千想到這裡,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他不信邪。
就在他準備把目光收回時,突然看見那條小道上有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長發女人,穿著一身白衣,背對著她,正在月光下梳頭。
「咦,這個女人是誰呢?大半夜的不睡覺爬山梳頭?」阿千心裡嘀咕。
他一直等著那個女子轉過臉來,想看她到底是誰。
半個鐘頭過去了,那個白衣女子除了不停地梳頭,身子一動也不動。
「她不會是傳說中的……」想到這裡,阿千喊了一聲「媽呀」,噼里啪啦撒丫跑下樓,「砰」地關上門,回到床上鑽進被窩,哆嗦不已。
阿喜被驚醒,責備丈夫:你怎麼這樣魂不守舍的?活見鬼了嗎!
天亮後,阿千說這房子不適合住人,我們還是搬回老村吧。
沒多久,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裡,大青山發生土坡塌方,阿千的新房遭遇沒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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