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白居易完全忘了入仕的初衷，生活墮落了

唐代詩人白居易剛剛走入仕途，擔任左拾遺時，還是雄心勃勃，一心想幫助皇上拾遺補闕的。他密切關注社會，留心身邊的事物，寫出了《秦中吟》、《新樂府》一系列的組詩，把矛頭直指朝廷弊政和社會惡習。可是，好心並不能有好報啊，他被那些因循守舊的傢伙誣陷，貶職到江州去了。

白居易這個人，思想轉彎算是很快的。從自己貶職這件事情上，他看到了在官場上混的訣竅，像蘇味道那樣，要你判斷事物的是非，多說些然然可可、模稜兩可的話，牢記「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可以濯我足」的明訓，這樣，就絕對不吃虧。以後他就是這樣做的，果然，做官也就順風順水，到了晚年時，皇上還動了請他擔任宰相的心思了呢，可是那時他已經昏聵糊塗，不堪大任了。

蓄養家妓是古代社會裡普遍存在的風尚，唐代社會更是如此。買到怎麼樣的家妓，直接關於到這個官兒的名譽尊嚴、經濟實力和人物品位。那些達官顯貴為了縱慾享受，總千方百計選擇美貌高雅的女子充當自己的家妓。例如，岐王冬寒手冷，他就喜歡把手伸到漂亮家妓的懷裡摩挲取暖，這叫做「暖手」；而申王可能摸得多了，於是換一個花樣，每到冬天風雪苦寒，就讓家伎密密地圍坐在旁邊，以禦寒氣，稱之為「妓圍」；司空李升吃飯不用桌子，就讓家妓每人托一個盤子團團地站在旁邊，稱之為「肉台盤」……

據說，明朝嚴嵩的兒子嚴世蕃把美女當做棋子，下棋時這些美女背前背後都貼上棋子名號，即「車」、「馬」、「炮」之類，嚴世蕃與賓客對弈時，說車七平五，那個貼著「車」字的女子就走到相應的位置上。晚上，他睡覺時，需要吐痰，婢女就臨時充做痰盂，老嚴把痰吐在婢女的嘴裡，讓婢女再把痰吐到該去的地方。說起來，這些家妓可真夠忙的，白天既要充當歌女舞伴做家務，任人役使；晚上要陪男主人睡覺，甚至充做痰盂，實在毫無人身的地位。

晚年的白居易也非常重視享受，尤其喜愛女色。買家妓時要求很嚴格，女子必須色藝皆絕，否則免談。他也有一雙善於辨識女人的眼睛，選到的美人兒常常是許多貴族中最有品位的。其中樊素與小蠻兩人最得老白的喜愛。

但不僅僅是樊素與小蠻幾個女子，他的家妓可多了，有唱歌的、跳舞的、侍候他起居的、陪他睡覺的，等等。在《追歡偶作》一詩里，他這樣寫道：

追歡逐樂少閑時，補帖平生得事遲。

何處花開曾後看？誰家酒熟不先知？

石樓月下吹蘆管，金谷風前舞柳枝。

十聽春啼變鶯舌，三嫌老丑換蛾眉。

樂天一過難知分，猶自咨嗟兩鬢絲。

自註：蘆管柳枝已下，皆十年來洛中之事。

老白為什麼這樣追歡逐樂啊？因為年輕時沒有多少閑時去尋找快樂，現在這樣，算是補償昔日的不足了。詩人感嘆說，哪家在百花開後再去欣賞花兒，酒熟了卻不知道？而我確確實實是這樣，太對不起自己了。因此，他要補償自己，要竭力享受，家裡養的家伎，每過三年，他就嫌她們老了丑了，重新換一批年輕的更加靚麗的倩女進來。不斷換新鮮，十年間居然換了三次。

這個老白，生活腐敗竟然到了這種程度！這樣的官吏，如果在今天，早已被「雙規」了。

當時，老白家裡究竟有多少歌妓侍妾呢？看看他在《小庭亦有月》這首詩里是如何寫的吧：

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

菱角報笙簧，谷兒抹琵琶。

紅綃信手舞，紫綃隨意歌。

左顧短紅袖，右命小青娥……

詩里自注說：「菱、谷、紅、紫，皆小臧獲名。」臧獲，就是家姬。詩中的菱角、谷兒、紫綃、紅綃等女子都是他的小妾或者說是家妓的名字。加上小蠻，樊素等等，你看，他竟然有多少家妓啊？這白居易，生活也真夠墮落了，年紀老了，卻沉溺於酒色之中而不能自拔。

他的年紀實在是太老了，而且疾病也多了起來，而樊素、小蠻正如花兒盛開那樣豐艷，正值妙齡，況且，樊素，善歌，小蠻，善舞。於是，老白就寫了一首《楊柳》之詞以托意：

一樹春風萬萬枝，嫩於金色軟於絲。

永豐坊里東南角，盡日無人屬阿誰？

很明顯老白擔憂自己去世後，不知道樊素與小蠻去向何方，想到這一點，心裡鬱結得很。

可是，那時的朝廷官府，就欣賞老白這樣的風流。唐宣宗李忱是老白的粉絲，一生最愛香山詩，並且以大唐能夠出現這樣一個優秀的詩人而自豪得很。當他聽到宮中唱這首詩，就問是誰的詩，永豐在何處？左右連忙詳細地介紹了一遍。宣宗就命手下人，折取永豐那邊的楊柳兩枝，種植在宮中。老白聽到這個消息，推知皇上也知道他的名氣，宣宗本人也好尚風雅，老白就又寫了一首詩：

一樹衰殘委泥土，雙枝移種植天庭。

定知此後天文里，柳宿光中添兩枝。

（文中圖片源於網路）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