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道理與世界歷史

《老子》又名《道德經》，是古代道家的典籍，它篇幅短小，僅五千餘言，但蘊含了深刻的道理。這些道理不僅影響了中國歷史，而且也影響了世界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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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中的「自然」與「無為」

關於老子學說與中國歷史，最出名的例子要算是西漢初年的「文景之治」。老子學說中的無為思想對恢復生產，安定社會，醫治戰爭創傷，效益至為明顯。（按：西漢初年的統治思想實際上是黃老學，它講無為之外同時講刑名，綜合了老子學說與法家學說。）而就《老子》中的道理與世界歷史而言，有美國教授在給哈佛大學的本科生講課時，認為：19世紀早期的俄國將軍運用《老子》中蘊含的「無為」思想，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拿破崙；林肯、羅斯福、里根等美國總統則靈活運用《老子》的「自然」思想，潤物細無聲地實現了革命性的變革。這種講解《老子》的角度非常新穎。試看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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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與俄國將軍

19世紀早期，拿破崙決定入侵俄國。俄國將軍們沒有讀過《老子》，但他們清楚力量與軟弱背後的準則。當拿破崙入侵時，他們沒有頑強抵抗，而是撤退了。當法國軍隊不斷深入俄國領土，俄國人進一步退卻，伴隨而來的是法國人補給線逐漸無法供給軍需。法國軍隊直抵莫斯科市郊。這時，俄國將軍再次率軍撤退，燒毀了關鍵建築物，帶走了全部食物，只留下一座空城。於是拿破崙在1812年9月佔領了莫斯科，宣布自己為俄羅斯帝國的統治者。他向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世送去了投降條約，沙皇並沒有回應。

緊接著，冬天來了。空城沒有食物，在俄國的寒冬里食物也沒法通過補給線運過來。拿破崙軍隊中的士兵開始餓死。意識到可能隨之而來的悲劇後，拿破崙除了撤退別無他法。他的軍隊只能在食物缺乏的情況下從風雪中殺出一條路來。當殘兵敗將回到法國時，50萬大軍縮減到了區區幾千人。拿破崙帝國從此走向覆滅。

在《老子》看來，「無為」的人最有影響力。「無為」看似不行動，實際上卻意義非凡。俄國將軍們正是運用了這一道理，引誘拿破崙一步步落入陷阱。那些實行「無為」的人看起來沒有行動，但事實上，他們正是引導方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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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與美國總統

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老子》第17章

這句話任繼愈先生翻譯為：事情辦妥帖了，百姓都說：「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

最高明的統治，大概是讓老百姓在不知不覺中實現統治者設定的目標。美國總統林肯、羅斯福、里根在這方面樹立了榜樣。

19世紀中葉，《獨立宣言》里的「人人生而平等」在美國幾乎不被接受。1863年，在葛底斯堡演說中，亞伯拉罕·林肯申明「人人生而平等」。這一舉動含蓄地表明《獨立宣言》才是美國的奠基性文件，美國是一個信奉「人人生而平等」的國家。林肯的觀點在當時是爆炸性的，但後來它漸漸被美國人接受為一種共識。

在經濟大蕭條時期，美國總統羅斯福認為美國需要一個更具擴張性的政府，以便重振經濟、扶弱助貧。當他提出新的改革建議時，最高法院斷定這違背美國憲法。不過，經過多輪政治鬥爭，「羅斯福新政」出台，這項改革促成了新的聯邦「大政府」出現。這屆美國政府管控經濟，控制財政部門，以福利系統向窮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資助。為了推行這些改革，羅斯福創立了以往從未有過的更加激進的稅收政策，其中最高的稅率達到90％。這種激進的治國新視野是如此成功，以至於它最終也被美國人接受。

1980年，里根當選為總統，他對美國的前景抱有非常不同的看法。他認為羅斯福新政以來的改革並未拯救美國的經濟，而是使經濟倒退了。他和共和黨同僚認為：政府應該限制自己的管控力度，不要試圖影響財政部門，要停止建設公共基礎設施或建立教育系統，應降低稅率以鼓勵經濟發展。儘管這一看法在最初提出時也極具爭議，但到了20世紀90年代，它卻被廣泛接受。到了柯林頓執政時期，這一看法被稱為「華盛頓共識」，同樣為民主黨和共和黨充分接受。

總之，林肯、羅斯福和里根完美地踐行了《老子》的哲學，他們把全新的、飽受爭議的事情變得十分自然。林肯並沒有公然宣稱《獨立宣言》是比《美國憲法》更為重要的奠基性文獻，他在講演中說「87年前，我們的先輩在這個大陸上創立了一個新國家，它孕育於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來平等的原則」，從而重寫了歷史。羅斯福給人的印象不是一位標誌著美國歷史根本性轉變的新的激進空想家，而是一位提出一點兒小建議來幫助大家的熱心鄰居。里根同樣展現了友好、詼諧、親切的一面。他當選總統後，把自己塑造成一種代表美國的牛仔形象，將自己的職業定位為演員和領導者、一位通情達理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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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看到美國教授如此講解《老子》時，我覺得非常新穎，並覺得其講解是符合《道德經》道理的。將《老子》看成闡述帝王統治國家的道理，與我國傳統上將其定性為「帝王南面之術」一脈相承。而「無為」和「自然」也確實是《老子》哲學，乃至整個道家哲學的關鍵詞。

參考資料：

任繼愈：《老子繹讀》，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5。

（美）邁克爾·普鳴、克里斯蒂娜·格羅斯-洛著，胡洋譯：《哈佛中國哲學課》，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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