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飛殲-10突發險情試飛員成功處置落地後為何說要感謝一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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殲10試飛總師周自全筆述1006號殲10的PIO

殲-10首席試飛小組成員赴英國國際試飛員學校培訓

《科研試飛英雄王昂》書摘

P290-P292

2002年7月13日，1006號飛機在進場著陸過程中，突發側風擾動，駕駛員本能的操縱反應引起嚴重的橫向耦合振蕩（稱為橫向駕駛員誘發振蕩，即PIO)，振蕩幅值±18°，當時飛機離地僅12米。在這緊急關頭，如果試飛員按常規習慣去操縱應對，飛機將越振越大，必摔無疑。但試飛員錢學林判斷準確，果斷決策，立即停止橫向操縱，推油門帶桿復飛，飛機振蕩立即停止，挽救了飛機。從振蕩發生、發散到收斂、停止，總共5秒，可謂千釣一發。世界上許多三代新機試飛中都因為PIO造成過嚴重的飛行事故，包括瑞典JAS39、蘇聯的蘇-27和美國YF-22等。有的型號事故還一再重複發生。

我國殲8單軸主動控制技術（ACT）試驗驗證機，也是由於IPO加上軟體錯誤引起飛機失控，造成二等事故。當1006號飛機復飛並安全著陸後，試飛員錢學林傳到指揮大廳的第一向話是：「我看這是PIO。」半小時後我（注，周自全）到宿舍去見他，他的第一句是「感謝老邁克」。

▲殲10飛機首席試飛員小組成員合影。左起，李存寶、湯連剛、雷強、錢學林、李勇

1997年7月-8月，殲10試飛員小組到英國國際試飛員學校培訓時，主要內容是用變穩飛機進行飛行品質培訓。當時使用的是從美國租借的「利爾噴氣」(Learjet）變穩飛機。美國人邁克就是他們的帶飛帶教老師。培訓科目正好包括電傳飛機橫向PIO控制律。

那麼這件事與王昂又有什麼關係呢?1984年王昂到英國飛機和軍械試驗研究院(A&AEE)訪問，結識了一位變穩飛機教官詹姆斯?吉爾斯( James Giles)。他極為珍視這位朋友，第二年他就帶我去隸屬於A&AEE的帝國試飛員學校與詹姆斯交流，從此我與詹姆斯也成為朋友。1997年6月，距殲10首飛的日子越來越近。此時詹姆斯已離開A&AEE，成立了國際試飛員學校，自任校長。

經王昂批准，我和當時試飛局局長屈見忠到歐洲與詹姆斯簽訂了用美國「利爾噴氣」變穩飛機培訓殲10首席試飛員小組成員的合同，培訓內容之就是瑞典JAS39曾經發生橫向PIO而摔飛機的控制律特性，教員就是邁克。

這次培訓極大地打開了中國試飛員的眼界，學習到這些中國頂尖試飛員們前所未聞的知識和技能。令人沒想到的是，這次學習對錢學林和殲10試飛具有如此重要的意義，針對性如此之強，在他執行的殲10試飛中遇到了與瑞典JAS39幾乎完全相似的PIO事件，難怪他是那樣由衷地感謝那位美國變穩飛機飛行教員。自此以後，中國幾乎所有重要的新機型號的試飛員都要進行該項目的變穩飛機培訓。

詹姆斯是一位優秀的、學究式的試飛員，對中國十分友好。1998年2月17日至27日，受屈見忠局長和我的邀請，他來中國講課，我們以飛行品質科學研究的名義請他到611所飛行品質模擬器上進行體驗飛行。因為當時一些中國試飛員，通過模擬器試飛認為殲10跑道滑行特性不好，容易側翻，這令我們有些不安。為此，屈局長和我決定讓詹姆斯試驗感受一下。通過他的精心試驗，他的結論是「問題不大」。他的評述增加了我們對殲10首飛的信心。他這次來中國，包括講課和試驗，耗時10天，僅要了我們6000美元，也就夠他來回機票錢。臨走前，王昂在北京請他吃烤鴨，我作陪，他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