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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夜歸人(民間故事)

晚飯時分,寂靜的小鎮如嬌憨仰卧的少女,青青裊裊的炊煙拂過她的髮絲,舞蹈似的流淌在鵝毛大雪翻飛的冬夜。

(一)

咚!咚!咚!

「你是?」穿著圍裙的母親打開了院門,一臉困惑的問著眼前穿羽絨服帽子手套戴的嚴嚴實實的姑娘。

「伯母,我是小峰的朋友,小峰在家么?」女孩打著明亮的眼睛踮腳張望,看見男孩快步走到門口,「媽,這是我的朋友小蝶。」

「你還真來啦,快進來,冷壞了吧!」男孩心疼的把女孩讓進屋子。

姑娘打量著男孩的家,沒有別墅的闊綽,但是很溫馨,「你家還蠻暖和的,外面挺冷。」一副山水畫掛在客廳的牆壁上,對面是一排高低櫃。山水畫下面的茶几上擺著餃子餡和麵糰,鬢角微白的父親正認真的拿著擀麵杖趕著麵餅。

「這個是我爸!」父親抬起頭,陌生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姑娘。姑娘緊忙俏聲道:「伯父好!」

王峰尷尬的介紹:「爸,這個是我的朋友小蝶,在鎮里工作,我叫她來咱家過周末的!」

「哦,隨便坐,家裡有點亂!正好在包餃子,一會一起吃!」父親對著姑娘禮貌的招著手,吆喝老伴,「孩子他媽,給這閨女倒杯熱水喝,小臉凍的通紅!」

平凡的生活最容易讓人感動,姑娘接過茶杯,心裡卻流過一股熱浪「謝謝伯母!」

王峰看的出來母親喜歡小蝶,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王峰趕緊把小蝶領進裡屋「進我那屋坐坐,今天你怎麼有空過來?大下雪天的!」

小蝶臉凍的紅紅的,就像秋天樹上熟透的山楂:「下雪天想起你了,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

(二)

王峰趕緊把飄飛的蝴蝶讓到床上,拉開一把凳子坐在小蝶對面,「你工作怎麼樣?還順利不?」

小蝶打量著簡單的卧室,「還行!就是有點累。」書桌上擺著王峰和一個女孩的合影,「這個是你常提起的那個妹妹吧,挺漂亮的!」

「呃……是的!」王峰手忙腳亂的想把合影放起來,最後還是擺了回去。

氣氛有點尷尬,小蝶依在床頭,牆邊說「離開了學校走上社會才知道學校的好啊!真懷念我們上學那會,哪有現在這麼累。」

「我們當年那叫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初你可是宏圖大志的?」王峰笑問到。

想到自己的近況,小蝶落寞的說「現在是只求溫飽唄,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

母親端著果盤走進屋子,滿心喜歡的看著小蝶「家裡也沒啥好吃的,這是水果和糖吧,一會留下來吃飯!」小蝶趕緊站起身,接過果盤「不用忙了,伯母,我吃過飯了!我坐一會就要回去的」

母親沒找到凳子,站著問「你和我家小峰是……高中同學?。」

小蝶,「嗯,我們高中前後桌。」王峰搶著和母親解釋。「就是畢業和我一起照相那個,我哥們……」

母親坐在床上,小蝶身邊,「哦,就是和你一起照相扮鬼臉那個吧,知道,知道!」

為了緩解尷尬,小蝶扮了個鬼臉「對啊,那個就是我!。」

母親的表現讓王峰緊張,「哎呀,媽,快去煮餃子吧!。」母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們聊哈,我去煮餃子!。」

他總算把母親支走,小蝶拽了拽衣角,掩嘴笑,「你老媽還挺可愛的,還記得扮鬼臉!」王峰答:「是唄,她還蠻喜歡你那樣子的!」

小蝶紅著臉,哥們一樣摟著王峰肩膀,「高中畢業這麼多年了,想我沒?」

王峰心中一動,愣了下,眼神閃亮:「怎麼會不想,高中那會咱上課打撲克打的多開心啊!……」

回憶突然被小蝶打斷,「我送你的那十個snoopy的小公仔還在么?」

王峰很快的拉開書桌抽屜拿出一個公仔「在啊,你送的東西怎麼會丟掉!你看……」

十個只見到一個,小蝶不禮貌的跟著翻了幾下書桌抽屜,「其他的九個呢?」

王峰思索,起身從衣柜上拿下來一個盒子,翻了翻沒有,撓頭說:「好像在客廳的抽屜里。你等我一下哈。」客廳傳來王峰的聲音:「媽,我那幾個小狗的玩具呢?」

「在院子的儲物櫃里!」

(三)

小蝶也跟了出去,外面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看著翻箱倒櫃的王峰,小蝶覺得下雪天確實要暖和些。「找不到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回屋去吧,別著涼!」

王峰停下翻找,直起腰說「我明明前幾天還看到了的!」

院門打開,門口蹦蹦跳跳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女孩蹦跳著跑到小蝶和王峰面前,「哥,這就是你對象吧!明年結婚要給我喜糖哦!「

王峰趕緊止住妹妹話頭:「叫姐姐,別亂說,這是我高中的同學,趕緊叫姐姐!」她接著一臉抱歉的和小蝶解釋:「這個是我妹妹,年紀小,亂說話,你別介意哈!」王峰對小蝶說

「哦,這樣啊!」小女孩吐了吐舌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偷瞄著小蝶,似乎在猜測美麗的蝴蝶和哥哥的關係。

(四)

王峰的卧室里

「你交女朋友啦!」

王峰為自己的不坦白而尷尬「嗯,相親認識的!」

「哦,好啊!」

……

「啥時候帶出來出來我請你們吃飯,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看著小蝶似乎因為自己的隱瞞有些不悅,王峰誠實的回答「大概明年吧!」

他一臉幸福的模樣,看的小蝶莫名的心痛,短暫的沉默放佛是過年十二點的鐘聲,回蕩在兩個人的心裡。小蝶強忍住淚水,掏出手機裝作看時間:「我要走啦,還有事情!」

「在這吃飯唄!」王峰起身挽留。

「不了,我還有事情,再說你家還來客人了!」小蝶無比燦爛的笑著說,又拿起書桌上那張合影,指著依偎在王峰懷裡的女孩「挺漂亮的!。」

「哦!」王峰悵若所失。不舍的送小蝶到門口,「沒事過來玩唄!」

「嗯,行!」小蝶回答,攏了下頭髮。

路燈照著飄飛的潔白鵝毛,就像是一片片流星,也像是曾經那青蔥的歲月!獨自遠去的小蝶灰白色羽絨服落了雪,好像是冬眠在冬天裡的蝴蝶繭,飄零在大雪紛飛的冬夜中。時光如梭,人是曾經的人,故事卻已經進入尾聲,畫上句點。

王峰跨上冰冷刺骨的單車,向飄飛在大雪中的小蝶追去「這邊不好坐公交,我騎車送你吧……」

小蝶回頭望著被風雪戲弄的男孩,無言而沉默!!

風雪夜歸人,人歸事已非。

莫問窗前事,只道歲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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