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民間故事)
「好冷,誰能帶我走,來個人吧,。」這是葉靜清醒前的最後一個想法了,湖面上泛起陣陣的漣漪已經慢慢停滯了波瀾。而樹林旁有一瞪大的眼睛,眉毛也不自覺抬起。他吞了吞口水輕輕地走向了湖邊,站在了湖邊才不過幾秒,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往後退,趕緊轉了一個身就向家裡跑。
等到陽光明媚時,「嗯…好冷啊」葉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用手支著把自己撐坐了起來,既使夏天的陽光把知了熱的都在抱怨,但是葉靜依舊兩手環抱著自己,身體不斷地顫抖著,「我怎麼在這裡啊..嘶..」回憶似乎讓她頭痛,等好點以後,她看了看天空,突然響起自己應該是遲到了!她暫時放棄了想自己為什麼在湖邊,趕緊就往學校跑了過去,幸虧學校不是太遠,但她意外發現自己今天身體特別的輕,發現自己幾步就快到了學校。
下課鈴聲響起了,在語文老師說了下課以後,學生們要麼立即把頭重重地垂下了桌面,要麼女生開始三五結群的去廁所,而班上的女生們總是一群愛議論紛紛的人,有點班上女頭頭的小A她今天就發現平時很礙眼的葉靜沒有來,就開始跟旁邊的女生們討論了起來。
「你們猜,今天那個自閉女去幹嘛了呀,大半個上午都沒來了,沒看到她我心情都不好了,哈哈哈」「那個陰鬱的人,誰管她呀,估計死了也沒人想理吧,我們對她算好的了,聽說以前初中時候她班上的人還打她呢,我們都沒理她都是我們的仁慈了」「哎哎哎,但是我聽說她昨天下午放學是跟著趙一航一起走的,他們不會發生什麼了吧,別笑死我了」聽完這句小A轉頭看了看趙一航的位置,發現趙一航今天確實也沒來,不禁也感到神奇:「說真的,趙一航今天確實也沒有來呢」,然後一群女生們也紛紛轉過頭,「哇,真的耶,他們不會真的什麼吧,哈哈哈哈」
正當還想討論的時候,上課鈴響起來了,大家也都紛紛的走回了座位,而葉靜在這時候也在後門偷偷地溜了進來,她無聲無息地躬下身子直走到最後一排單座的最後一個座位,這也是她的座位。她看了看周圍,發現跟平常一樣,沒有人會注意她會在意她的存在,她在這個世界上,在別人眼裡,她的存在比微塵還要渺小。可當她的眼睛掃到趙一航的位置發現他也沒有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差點出了聲音幸虧及時捂住了嘴巴,而周圍的人依舊對她的行為沒有反應。「他怎麼沒來,昨天明明他先走了呀,對了,昨天那湖邊還有腳印,說不定他可能愧疚,救了我吧」
班主任進教室後,環視了全班:「今天有人不知道是逃課還是請假了,說都不說就沒來上課,我一定會問清楚的」說完後,那群愛議論的女生看了看趙一航的座位又看著葉靜的座位,在那裡互相對顏色偷笑,她們知道估計又有好玩的事情了。葉靜知道自己估計又要被譏笑了,想到昨天自己差點死掉,回來以後又是這種生活,就乾脆把頭埋下了。
「好了,我們現在來點名回答問題吧,今天23號就讓23號來吧」班主任說完後,葉靜心裡咯噔了一下,發現點到了自己,但依舊沒有站起來趴著頭,班主任看見沒人站起來,看了看點名冊,往葉靜的位置看了眼搖了搖頭,然後就換了一個號數點名,「那就32號吧」,小A聽到自己的學號被點了,憤恨的望著葉靜的位置,然後站了起來,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快臨近下課的時候,葉靜知道她們肯定又要在自己附近使用語言暴力了,就溜出去了門外,自己跑去了廁所。
而下課鈴響了以後,班主任來看了看趙一航與葉靜的座位,就走回了辦公室,可能是想跟家長聯繫一下。小A真的跟她的一幫夥伴們結群的來到了葉靜的座位邊,「都怪這個賤人不來才害的我被點!不來也這麼拖累人,不怪我們不喜歡她!」其他幾個女生也是應聲附和,然後一個眼尖的女生髮現葉靜座位附近有一灘水,而且桌面上也有點濕濕的,就跟小A她們說:「你們看,她桌子附近還有桌上都濕的!」,幾個女生看了以後有點慌,但想想又不可能,她們只能猜想到應該是有人故意在她桌子附近潑得水,她們不由得走近了葉靜的座位,用手想去摸一下桌子上的水,才剛伸出手,就聽到了一聲趙一航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平時不理別人偷偷議論別人就算了,怎麼已經上升到了亂翻別人東西了嗎!?」趙一航緊握著拳頭,低著頭對她們喊道。女生們本來就有點瘮的慌,聽到趙一航這樣說就趕緊縮回了手,小A趕緊辯駁了回去:「我們沒打算弄她的東西,是我看她座位附近上濕濕的而已!」趙一航聽到這句話以後,驚恐的看著葉靜的座位,然後慌張地跑了出去。大家看著他跑了以後,還在好奇他為什麼跑的時候,剛好班主任焦急的出現在了班門口:「葉靜是還沒有回來嗎!?她的父母說他昨晚都沒有回家,誰知道她去哪了的!」,說完,班上的人都有點驚訝,這也算是葉靜的行為第一次讓大家都有點注意吧,然後小A身邊的一個女生就脫口說道:「班主任,我昨晚看見葉靜跟趙一航一起走的,趙一航剛剛回來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跑了!。」班主任聽到後趕緊讓人去把趙一航找過來。
而這時葉靜也慢慢從傷心中恢復了點情緒,等她到班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全班人往班門口看,全班的焦點都在那兒,她知道又是沒有人會注意她的,她低著頭走著,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體已經連著穿過了幾個人,而被穿過的幾個人都覺得身上一陣冷意,當他們轉頭看都發現地上有點濕,都在心裡暗罵是誰被地板弄濕了,搞得身上冷冷的。
上課鈴又響起了,進來的不是任課老師,而是焦急地班主任:「那個趙一航找到沒」,聽到趙一航的名字,葉靜內心咯噔了一下,把頭抬了起來看著班上的人,而還沒等學生們回話,班級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對中年的夫妻:「老師,我的孩子還沒來上學嘛?怎麼辦啊,現在還沒到時間,我們沒辦法報案!。」葉靜看到自己父母來了,想起自己昨晚確實沒回家讓他們擔心了,趕緊衝到了門口,她又是連接著穿過了很多人,她完全沒在意自己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她愧疚的撲向了她的父母,很大力地撲了上前,但是她卻一下穿過了父母的身體,來到了他們的身後,父母感覺得意思很冷的的冷意,媽媽突然哭了起來:「我女兒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知道她肯定在哪兒躲著了,她就在附近的!」
是的,他們的女兒就在他們身後,葉靜才發現自己想哭但是好像突然沒有這個能力了,她只能看著父母,她不知道怎麼了她碰不到任何人。這時趙一航回來了,握著拳頭穿過了葉靜,班上的人看見了他趕緊提醒了老師他回來了,班主任一眼掃中趙一航:「趙一航,這是葉靜的父母,你知道葉靜的行蹤嗎?有人說,你昨天跟她一起走的。」葉靜的父母看到趙一航以後,趕緊抓住了趙一航:「你是不是把我女兒帶去哪了,你還回來好不好,我們什麼都給你!」趙一航不敢看著葉靜的父母,低著頭開始啜泣了起來:「阿姨,對不起…葉靜..她..昨晚自殺跳進了湖裡。。我以為她只是開玩笑我就走了,然後回去看情況…對不起..叔叔阿姨..」
趙一航說完以後,班上的同學愣住了,班主任愣住了,葉靜的父母也愣住了,而且母親她的腿也忍不住的軟了,同時葉靜她自己也愣住了,她終於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麼格外的輕,也明白為什麼她碰不到任何人了。她原來昨晚真的已經死了,她現在只是一抹靈魂,她想說什麼,但是開口發現誰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葉靜的父親一直扶著她的母親,葉靜想去扶著自己媽媽,但是一伸手就發現自己只能穿過他們的身體,葉靜的媽媽突然咆哮哭喊著:「都是你們,我女兒跟我說過,你們平時沒有一個人理她,都把她當做隱形的,你們總愛背後議論她,都是你們….!還有你,身為班主任,卻從來不關心學生!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的葉靜,你們給我還回來!」班主任以及學生們全都想起了自己平時對葉靜的忽視以及重重的傷害,都低下了頭,有幾個比較膽小的女生都開始擦著眼淚,而小A她們那一群平時對葉靜態度最不好的一群人,更是深深地埋著頭,小A也開始握緊了拳,艱難的抬起頭:「叔叔阿姨,對不起,我們知道我們沒辦法把你女兒還給你了,我們也不知道原來我們對她行為會有這麼大的傷害,不祈求你原諒我們了,就希望您自己可以節哀順變。」說完,小A自己也開始哭了起來。
小孩的父母已經癱坐在了凳子上,母親已經頭靠在了父親的身上,而父親只能看著地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就一直看著。這時趙一航開口了:「叔叔阿姨,葉靜昨晚其實跟我說了,她真的很難過很絕望,但是其實她也沒怎麼怪她們,她只是累了。」葉靜聽到這句話,複雜地看著趙一航的臉,因為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說過,昨天她之所以會自殺很大原因是他竟然勸她死了算了,她一氣之下就跳了,以為他會回來救她,誰知道原來他沒有,他不敢。開始有點生氣的靈魂,看到自己的父母明顯的又坐矮了一截以後,她知道父母已經釋然很多了,她自己的氣好像也消了,可能父母是她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吧。
最後警察開始介入這件事情了,弄完所有的事情以後,葉靜的爸爸一直攙扶著她的媽媽,兩人已經不知道心裡死了多少次,老了多少歲,而葉靜就一直在他們身旁走著,一直陪著他們回家,到了家以後,葉靜在無比熟悉的家中到處看了看,她沒有能力哭,但是她知道她已經回不到自己原來的日子了,她就一直看著,然後回到自己的床上就坐著,看了不知道多久,天都變黑了,她彷彿也想通了什麼。她來到了爸媽的房間,看著掛滿淚痕的可憐的夫妻,她躺在了爸媽的身邊,她就一直把雙手分別放在父母的手上,雖然都穿過了,但是她也一直放著了。
等待天開始亮著的時候,葉靜的身體其實已經開始化成煙狀了,她的手真實的撫摸了父母的手一下,就散了,她想對他們說:「我愛你們」,但也只能變成煙霧的划過父母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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