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土吾民菩提子與盤磨

最新 07-31

心靜如水

妙音佛歌

任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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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子與盤磨（劉宗凱）

佛的事說不好，不敢妄談。

認識菩提子是在同事的腕上。他戴了一幅手鏈，那珠子很特別，有著清晰的紋理，像眼睛，很漂亮。同事說這是鳳眼菩提，因為圖案像鳳凰的眼睛。又說他戴的是佛珠，不是手鏈，因為有佛頭。看我喜歡，他就親手網結了一幅送我。

上網查了一下，菩提子是植物的果核，由於紋理漂亮，大小適中，通常用來做飾品。它生於自然，長於自然，透著自然的清香。它的種類很多，就這帶眼睛的珠子來說，除了這種有著細長的眼睛的鳳眼菩提外，還有更珍貴的虎眼，龍眼。虎眼沒見過，最為名貴的龍眼在之後的日子裡還真的有幸見過一次，這次是在一個鄰居的腕上。那眼睛是三角形的，確實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特質。九顆珠子，個頭勻稱，色彩自然，要說人工，唯一的就是鑽了孔，余皆乃天成。據說它最初的主人是一個寺院的長老，幾經轉手，流轉到眼下這個並不信佛的年輕人手裡。它不僅是開過光的，更是伴了佛的，噙滿了香火的氣息，經年盤磨，使它透著鮮有的潤澤。該是精品中的精品。

佛珠與手鏈的區別在於佛頭。佛頭著實該有些特殊，有具象的，也有抽象的。這特別的一顆或大、或小，或是不同的形狀與材質，並在那上面做了漂亮的結。

據說佛珠一定是要開光的。沒有開過光的佛珠，雖說有模有樣，但卻是少了靈性的，只能叫做手鏈。開光要到廟上，我的佛珠肯定是沒有開過光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對它的喜愛。閑暇之餘，總是下意識地取下來盤磨，聽那脆脆的聲響，心似乎就在喧囂中清凈下來。仔細那珠子，盤磨之後，那一隻隻眼睛，似乎也靈動油潤起來。喜歡那細長的眼睛，許是由於它透著溫和，慈善，和寧靜吧。

戴這類大珠子的，大多是男人。我是從來不戴飾物的，冷丁多了件物件，便時常叫熟人感到新鮮，端起來相看，外行的好奇，「明眼」的品鑒。也有順手摘下自己腕上的來比對炫耀的。貨比貨得扔，真是不假。雖說同為鳳眼，人家的粒大、渾圓、紋理清晰勻稱，色澤自然恬淡，沒及問，動輒幾千元的價格早已報上來，令我咋舌。雖說是大路貨，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它，「只為那些期待的眼睛」。

我不會丟棄這寒酸甚至有些醜陋的珠子的，像呼之即來的朋友，時常把玩盤磨，聽那嘩嘩的脆響，再端詳每一隻眼睛，揣摩那眼睛後面暗藏了的感受。

送我鏈的年輕人，每日禮佛。珠子是他在網上買來的，共五百顆，做成手鏈送人，我的這一副就是其中之一。算佛頭，整整十九粒，有些說道，他說過了的，我卻記不住。我只是感覺新鮮，那眼睛真是太逼真了。十八粒珠子，十八隻不一樣的眼睛。有痛苦，有憂傷；有落寞，有飛揚；有思索，有冥想，有堅定，有歡暢……正適合個性的我。大小不一，不夠周正，不夠勻稱，有色差，這一切的不一致，恰恰反映了菩提子自然的一面，這是進化的需要，千人一面的世界還有的看么？！

細想之下，這眾生不也正如這散落於塵世的菩提子么。「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這菩提子落到了塵世里，無端地就有了厚薄，折射出的卻是市井的俗氣。菩提子就是果核，狀如珠子，它是平凡的，只是有了人的好惡才硬生生地分出了三六九等來。也正是由了有些人的喜好，從此也就有了不同的命運。

盤磨該認真，最好粘了酥油，將心思傾注於指掌之間，那樣磨就的珠子就會更有神韻。要知道盤磨的雖是菩提子，磨礪的卻該是內心，把日日的把玩，變成邊磨邊悟，最終研磨出一些人生的道理來。「去脾氣，化秉性，圓滿天性」，這就是盤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