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不是一個中年男人
今日刊發班主任葉二在讀完老潘的專欄之後,寫的一篇關於《紐約客》的讀後感。
老潘,不是一個中年男人
文/葉二
老潘在熱寂開了寫紐約的專欄,忽然想起看完白先勇《紐約客》很久了,都沒寫讀後感。
老潘聽起來特別像80年代從北京千辛萬苦奔赴紐約淘金的中年男人的名字,長得應該有點像黃海波,臉上老是堆著笑,沒脾氣,諸事無害,在國內可能是醫院裡主刀的,到紐約後,洗盤子當導遊開出租,一心想苦一段把老婆孩子接到紐約享福。
但其實老潘是魚二暖的閨蜜,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看,只是因為一個名字,就讓我有了定勢,還是幾十年前去紐約的中國人的際遇。同理,白先勇也是一樣,不論他寫什麼,只要作者一欄看見白先勇三個字,腦海里大抵就不可遏制地浮現出許多場景、畫面和文字。
今天讀雜誌,一個人逛到上杭路,剛巧采峰別墅的門開著,他央求看門人讓他進去,裡面雖破敗卻骨架猶存的大家氣派,他不知如何形容,只慨嘆:就是白先勇先生小說里寫的樣子!白先生筆下的樣子他沒見過,卻如此篤定,可見人們對白先生的定勢之深。
但《紐約客》這本集子,卻有點逐步打破定勢的意思。
《紐約客》是一個合集,裡面由六個小故事組成,《謫仙記》和《謫仙怨》寫於20世紀60年代,《夜曲》和《骨灰》發表在21世紀70、80年代,《Danny Boy》和《Tea for Two》則是20世紀初創作的作品。
《謫仙記》和《謫仙怨》讀起來還是《台北人》的調子,不過是場景從台北換到了紐約。謫仙,指的是被貶入凡間的神仙,從這個角度看,《台北人》里大部分的主角都是謫仙,所以,兩篇謫仙讀來倒更像是台北人的續篇,李彤、黃鳳儀都是外表光鮮,內里千瘡百孔,只是紐約比台北更自由更開放,她倆的故事便少了些台北人的含蓄、隱晦,多了些直白、跌宕。
《夜曲》和《骨灰》的主題則事關政治,這可能源於七八十年代國外華人對於國內政治環境的關注。我們還清楚記得《台北人》里,身處台北的那些落寞的風流人物,他們從大陸到台灣後的窘迫和磨難,白先勇寫得多麼隱喻而轉折,《遊園驚夢》里閃回的醉夢,是如何巧妙地寫盡了竇夫人的際遇人生。而在《夜曲》和《骨灰》里,所有的苦難都被詳盡地轉述,不厭其煩,冷靜得讓人戰慄,這已經不太像儒雅定勢里的白先勇了。
及至《Danny Boy》和《Tea for Two》,則是更為現代的同志題材了,說實話,如果不是收在這個集子里,我是不大會認出是白先生文筆的。
定勢,每個作者都想打破,但對於讀者,喜歡一個作家,可能就是喜歡他某一種自己早已捻熟的樣子。忽然有點明白這本《紐約客》為什麼拖了幾十年才完成6篇,時代在變,作者也在身不由己地被裹挾,那些作者的定勢在蛻變重生的過程中,一定十分艱難。
但定勢總要被打破。就像現在,提起老潘,我腦海里浮現出的不再是中年男人,而是一個獨立又睿智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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