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什麼樣的行為屬於「性騷擾」？

天下 08-01

原標題：在日本，什麼樣的行為屬於「性騷擾」？

赫赫有名的早稻田大學，近日鬧出一起性騷擾丑聞。一名66歲的名教授強迫一名27歲的女學生做他的情人，結果被女生告到了學校。而學校經過調查後，宣布把這名教授開除，並追討他的退職金。

之所以這一起性騷擾案會引起日本全社會的關注，是因為這位教授很有名，他的名字叫「渡部直己」（以下照片），是一位文藝評論家，寫了40多部著作，在文藝評論界，屬於泰斗級人物。我讀過他的《小說技術論》，視點和觀點都十分新穎。

這一起性騷擾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位女生是在2016年4月成為渡部教授指導的碩士研究生。也許是一見鍾情，文藝細胞豐富的渡部教授坦承，自己一下子就愛上了這一位女生。

他對女生做了什麼呢？早稻田大學公布了一份調查報告，列舉了8大問題。

請各位注意：這8種言行，在日本就算認定是「性騷擾」！

第一，不顧其本人和周圍學生的注意，盯著女生的腳看。

第二，對女生說：「你真可愛」

第三，兩個人頻繁地單獨吃飯，渡部教授用自己的筷子給女生夾菜。

第四，用手指點女生的肩和背，拍她的頭。

第五，叫女生幫他買私人用的東西。

第六，對女生說：「畢業之後做我的女人」。

第七，在其他學生在場的情況下，叫被雨水淋濕的女生換衣服，並說「別裸了」。

第八，在別的學生面前談及女生的個人信息。

面對教授的這些言行，這位女生感覺很苦惱，但是又不敢公開冒犯自己的導師。於是與別的教授商量，這位教授希望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這位女生卻日益感覺到自己無法忍受教授的這一些騷擾行為，最後不得不選擇退學。

退學之後，這位女生向學校性騷擾防止委員會告發了渡部教授的性騷擾行為。她說，入學之後的第二年4月，渡部教授以指導她的論文為理由，帶她到學校附近的高田馬場的一家餐廳里吃飯，就在吃飯時，渡部教授對她說了一句：「請做我的女人」。當時自己心中產生了很大的屈辱感，離開點之後，馬上去見了自己的一位男性朋友，向他訴說了這一遭遇。最近看到了世界各地發生的「MeToo」運動，心中也有了告發的勇氣。

學校接到女生的告發好，對渡部教授進行了調查。渡部教授倒也很爽氣，馬上承認自己確實因為喜歡這位女生而有過份的言行，並願意引咎辭職。

渡邊教授主動提出了辭職報告，但是，學校並沒有接受。而是決定予以開除，並要求其歸還幾千萬日元的退職金。

這事早在6月份已經傳了出來。在學校還沒有作出處分決定之前，渡部教授坦然地接受了包括朝日新聞在內的一些主流媒體的采訪，他說：「我把自己對於教育的熱心與戀愛感情，攪在一起出現差錯，沒有認真考慮到對方的感情，作為教育者是罪該萬死，真的很對不起！」

不過他否認自己說過「請你做我的女人」。渡部教授說：「我想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過份表達了自己的愛意。我有一個毛病，喜歡上一個人，往往會忘了對方是自己指導的學生。作為教師顯然是不合適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再當老師，願意接受學校的處分，已向學校提出了辭職。」

雖然學校已經對渡部教授作出了嚴厲處分，但是，這位女生認為，之所以會出現渡部教授這樣的性騷擾事件，早稻田大學的整個教育氣氛有問題。雖然學校設立了「防止性騷擾委員會」，但是自己要帶父親一起去告發，一開始卻遭到了拒絕。自己寫的告發信委託律師遞交，也一度遭到學校拒絕，要其本人親自到學校遞交。這位女生說：「我已經對早稻田大學感到絕望」。

「性騷擾」指對異性在言語、心理或身體以性的方式實施非禮的行為，這個單詞最早出現在西方的報刊、廣播等媒體上，並在上一世紀70年代中期成為英語的「正式辭彙」。中國以前就有一個俚語，叫「吃豆腐」，其含義與「性騷擾」也大同小異。

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日本，「性騷擾」行為是由來已久，但是一直沒有成為社會問題。隨著網絡的發達，和新女性的覺醒，最近幾年，性騷擾問題已經成為日本的一大社會問題，並有一個專門的日語叫「セクハラ」。為此，日本人事院正式給「性騷擾」下了如下定義：在工作單位等地方，與異性有令對方不快的有關性的言論或行為，屬於「性騷擾」。為此要求公務員嚴格按照這一定義，處於好與同事與服務對象的關係。為此，日本的不少大學教授的辦公室，都改成了透露玻璃門，同時規定不得上鎖。

不過，日本的「性騷擾」案有一個特點：均是由女性控告男上司或男同事，相反由男性控告女上司或女同事的幾乎絕無僅有，這與西方國家的「性騷擾」案中男性控告女性佔了將近20%形成了鮮明對照。

那麼，日本的性騷擾問題有多嚴重？厚生勞動省公布的一份調查結果顯示，25歲至44歲的日本職業女性中，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在工作單位遭受過性騷擾。其中，17%的人被男同事提出過性要求。被性騷擾對象第一名為「上司、前輩」，其次是「客戶」。經常受到性騷擾的場合主要有：「聚餐」、「工作時」、「公司活動聚餐（年會、忘年會、歡迎會、歡送會等）」。若限定范圍為20多歲的女性，則選擇「聚餐」和「加班」的比例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