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劇《副本》：或許永生並不是人類最好的歸宿

《Altered Carbon》，中文名《副本》，根據Richard Morgan在2002年發表的科幻小說《網路朋克》改編。

故事發生在人類永生的數個世紀之後，現在的我們，能夠想到的永生，往往是機體細胞不老化或者無限分裂，從而延長自己的壽命，這是一種運用生物和化學知識，去破解人類DNA的密碼達到的一種永生。但是有沒有用另一種方法存活下去的呢？

《Altered Carbon》給出了一種可能。在這個未來世界裡，人們能夠把自己的記憶儲存在一個叫做「棧」（stack）的晶元裡面，把晶元插入肉體的脊椎，就能在這一具肉體上「重生」——新的軀體，但是舊的記憶。這個」棧「就好像用科技製作的」靈魂「，能夠在他人幫助下復生。

在這個世界裡，階層分化，就連富人和窮人居住的地方都天差地別——的確是天地的差別。富人被稱為「瑪士」，即瑪士薩拉（Methuselahs），《聖經》中以諾之子活到了969歲，而的確他們是可以活到那樣的歲數。他們居住在雲端之上，可以克隆自己的軀體，通過衛星備份自己棧裡面的數據，不斷更換軀體從而獲得永生。甚至他們對自己軀體不滿意的時候，可以去專門的公司購買軀體，如一位富豪的妻子「藝術級」的軀體。

而對於窮人，如果是軀體死亡，那麼只能花錢買肉體（往往是黑市的軀體，質量比較差），或者棧被保存下來等到別人來為他購買肉體，或者在某些節日租用肉體和家人團聚。他們生活在地表，永遠陰暗，還經常下雨。女性暴露的衣著、昏暗曖昧的燈光，以及兜售毒品的小販，暗示在人類被解放，大把時間無需工作之後，「娛樂致死」的生活。

因此，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死亡有兩種：肉體死亡和絕對死亡。對於肉體死亡，如果死者有宗教信仰，那麼就是直接死亡，因為他們雖然有棧，但是通過編碼不能復生。在這個世界，還是有底層人群不願意永生，他們相信這是上帝不願意看到的——然而富人如同神一樣在天空之上，上帝又在哪裡。對於普通人來說，棧被打壞，是「絕對死亡」，相當於靈魂破滅。當然對於瑪士，他們的棧被備份到衛星，隨時可以複製，自然死不了。

故事的劇情，是一位富人提出了保存在監獄裡200多年的男主的棧，讓他調查一項謀殺富人自己的案子。而富人剛剛好死在自己棧備份的前十分鐘，也就是這一段時間的記憶沒有備份。到了那樣的社會，人已經很少需要工作，而且死可以復生，對自己的身體也不那麼保護，於是場面就相對暴力。

到底是否應該獲得永生？用棧的方式獲得的永生，存在大量的道德問題。基本的，如不斷更換軀體帶來的記憶問題。人與人的記憶，到底是基於外表（肉體）還是基於感情（記憶）？到底如何識別，我是「我」？再拋開這個技術不談，如果是生物技術獲得永生，到底合理么？

技術的出現永遠會有兩撥人，一撥固守，一撥擁抱。但是「永生」這項關乎到每個人生死的技術，會在「擁抱」的人群里進一步分化：很簡單，有錢的和沒錢的。富人能夠用財富讓自己永生，然後創造更多財富，因為他們不僅有了錢生錢的基礎，還有商業的頭腦。

永生帶來的可能不會是人類，而是另一個強權、強勢的新階層，他們不會死，也不會對任何負責，他們甚至會把自己當作「神」。正如劇中所言，死亡是對抗人性黑暗面的最終屏障。「Death is the ultimate safeguard against darkest side of our 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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