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鐵軍鋼軍」血戰崑崙關，榮譽一師僅餘700人

原標題：中日「鐵軍鋼軍」血戰崑崙關，榮譽一師僅餘700人

作者：尋覓五年

聲明：「兵說」原創稿件，抄襲必究

崑崙關戰役是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正面戰場中國軍隊發動的桂南會戰中最關鍵、最慘烈也是最輝煌的一仗。

大連、青島、武漢、上海、南京、廣州相繼陷落，意味著從北到南我所有對外聯絡的重鎮和港口幾乎都失去了。這對於一個很大程度上依靠外援支持對日作戰的國家來講，無疑是災難性的。

此時，中國唯一的對外聯繫只剩下西南方向的水路和滇越鐵路。為徹底斷絕我所有對外聯繫，迫使我投降，從而騰出兵力投入太平洋戰場，日軍決定發動一場旨在攻佔廣西瀕海地區，進而奪佔南寧這一西南交通重鎮的大規模軍事行動。

1939年11月24日，南寧淪陷，桂越公路被切斷。

圖：日軍攻佔南寧

12月4日崑崙關陷落。就當時形勢而言，這比丟失南寧更嚴重。崑崙關位於南寧東北100千米處，北上可攻擊廣西重鎮柳州、桂林，切斷湘桂鐵路，進入中國腹地湖南，威脅正在孤軍奮戰又事關全局的由薛岳指揮的長沙守軍。

桂南形勢萬分危急，蔣臨陣點將，派白崇禧赴一線指揮，第一王牌機械化第5軍主力攻堅。

第5軍是國軍中唯一的機械化部隊，全軍有71000多人，抵得上幾個雜牌軍的總人數。軍長杜聿明，參謀長黃翔，副軍長鄭洞國，200師師長戴安瀾，新編22師師長邱清泉、副師長廖耀湘，榮譽第1師師長由副軍長鄭洞國兼任。其中榮譽師的官兵都是由傷愈歸隊的老兵組成，經驗豐富，戰鬥力強。除3個主力師之外，還有炮兵、裝甲兵、工兵等軍直屬團隊在編。

裝備上，第5軍更是首屈一指了，擁有蘇制T-26坦克80餘輛，德制「豪須」裝甲車100輛，美製福特卡車400多輛，摩托車40多輛。軍屬重炮團擁有150毫米榴彈炮24門，各師也都有山炮、野炮，被譽為「鐵軍」。

圖：第5軍的戰車

在他們面前的是日軍有著「鋼軍」稱號的第5師團，這個師團一直是日寇侵華的「急先鋒」，先後參加了南口、忻口、太原、台兒庄、廣州等許多重大戰役，尤其是第21旅團的官佐士兵，大部分都是日本山口縣人。此地歷史上即為武士多出之地，奉行武士道，秉性兇狠殘暴，是第5師團中堅力量。在第5軍前面的正是21旅團的21、42兩個聯隊(相當於團)6000餘人，在崑崙關及附近九塘、八塘等要地憑險而守。

圖：反擊前雙方態勢圖

1939年12月18日凌晨，第5軍重炮團的24門150毫米榴彈炮和各師屬炮兵的山炮、野炮、迫擊炮開始猛烈炮擊崑崙關日軍陣地。霎那間硝煙四起，火光衝天，日軍飛機的低空掃射也因第五軍高炮部隊的還擊而收效甚微。炮火準備之後，榮譽1師1團官兵在團長吳嘯亞上校的帶領下，殺向敵陣，順利攻佔仙女山，入夜之後連續奮戰又攻佔了老毛嶺、萬福村。而441高地上的日軍憑著居高臨下面對崑崙關西北關口的有利地形，用山炮、擲彈筒和密集的步兵武器瘋狂地向1團轟擊掃射。不攻克411高地就無法奪取崑崙關。攻擊部隊在火炮、機槍和戰車的掩護下，與日軍展開激烈的爭奪戰。

圖：反擊戰全過程示意圖

杜聿明在戰後為犧牲烈士撰寫的碑文中生動地記錄了當時血戰的情形，「當其猛烈爭奪之際，敵則配合空軍強行增援，負隅頑抗，無懈可擊，我則萬眾一心，前仆後繼，不辭攀躋之艱，不畏壁壘市固，炮火交熾于山林，血肉橫飛於林麓。攻堅之苦、犧牲之烈，殆興軍以來所罕有。而攻堅克險，實開抗戰之先河。」

經過1團將士的浴血奮戰，終攻克411高地。2團在團長汪波的率領下也攻佔了羅塘高地。邱清泉的22師從17日開始，向右側擊成功，19日進入六塘、雞鳴山一線，旋即攻佔了五塘、六塘，破壞了公路和橋樑。梁漢明的92師攻佔了七塘、八塘，200師也從左翼迂迴成功。至此，從五塘到崑崙關約30千米狹長地域之敵均被我聚殲和包圍。200師598團在團長高吉人的指揮下，攻佔了652、600高地。599團在團長柳樹人的指揮下，由裝甲兵的多輛戰車配合作戰，蘇制T-26坦克的45毫米火炮以直瞄方式迅速消滅了日軍許多火力點，步兵緊隨坦克衝鋒。經過激戰，終於奪回了崑崙關。

圖：戰士們繳獲日軍旗幟（不是軍旗）

日軍見崑崙關失手，大為震驚，立即出動大批飛機、火炮掩護新銳的預備隊兵力發動反攻，未等中國軍隊喘過氣來又重新奪回崑崙關。此後敵我雙方都在各個要點和制高點處展開激戰，陣地幾易其手，但總的局勢向我處好轉。第5師團長今村均看到情勢緊急，下令21旅團長中村正雄親率兩個大隊前往增援。當日10點，五塘再次易主。

正在21旅團與第五軍激戰之時，在南寧後方維護交通線和警戒任務的旅團長鹽田定七少將又「主動」支援，以其部第1聯隊趕至五塘增援，伺機反攻六塘。形勢變得驟然緊張。邱清泉師長命令劉建章團死守五、六塘之間，並有計劃地誘敵深入。當日下午，熊笑三團與敵另一路援軍發生激戰。入夜之後，不甘失敗的日軍又動用坦克和裝甲車掩護步兵再攻六塘。邱清泉一方面急令所部工兵破壞公路橋樑，阻敵機械化部隊前進，另一方面則親率部隊向突出部之敵發動反擊，並成功地擊毀敵坦克數輛。在新編22師各個團的猛烈攻擊下，日軍紛紛離開公路、據點向山區逃竄。

由於戰局日益激烈緊張，日軍抵抗又非常頑強，崑崙關仍未攻下，蔣非常惱火，嚴令：三天之內如若還不能攻克，則軍法從事。白崇禧在徐庭瑤的陪同下再次來到第5軍前指，檢查督導作戰。

24日拂曉，榮譽1師集中主力兵員和火器向前一天得而復失的崑崙關前的重要據點——羅塘再次發動猛攻。激戰到下午4時，再次攻克羅塘。而該部鄭廷笈團則在攻佔九塘的作戰中擊斃了第21旅團長中村正雄少將。據戰後繳獲的日軍記錄，原來24日下午，中村正雄親自到九塘督戰，並在一片大草地上召集官兵訓話。正在這時，榮譽1師第3團團長鄭庭笈在用望遠鏡觀察敵情，發現大草地上的日軍正在列隊集合，遂下令1營從剛奪占的高地上用迫擊炮、重機槍猛烈攻擊日軍，予敵以重大殺傷。中村正雄腹部中彈，傷勢嚴重。而傍晚日軍軍醫正給中村正雄做手術時，一顆炮彈又恰好擊中了權作手術室的草房，炸得一片狼藉。手術到晚上8點多才「湊合」做完，但第二天凌晨5點，這位不可一世、雙手沾滿中國軍民鮮血的「鋼軍」少將就「魂歸」東洋大海了。

圖：班用輕機槍手，與普通步槍手的區別在於腰間的彈袋

歷經兩得兩失，前線指揮的徐庭瑤發現能否攻下崑崙關的關鍵就在於界首高地的得失。界首高地位於崑崙關東北，地勢險要，懸崖峭壁，是日軍保衛關口的最重要屏障，幾次強攻均未拿下，而主攻部隊200師傷亡很大。杜聿明遂令鄭洞國派其所部3團加強給200師，由師長戴安瀾全權指揮。戴師長得到增援後，連夜發動進攻，在敵交叉火力的打擊下，傷亡仍然很大，多次組織敢死隊爆破手抵近敵人工事投彈爆破，均無顯效。激戰到午夜12點鐘，該團9個步兵連長已有7位傷亡，連鄭庭笈身邊的司號長也中彈犧牲，但全軍上下鬥志愈旺，決心不計代價，誓死攻下界首。

天剛破曉，在陣地上殺聲震天、戰旗招展，軍官和士兵個個奮勇、人人爭先。日軍也困獸猶鬥、拚死抵抗，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重大代價。但無論在兵力、火器還是官兵士氣上，此時此刻第5軍都勝敵一籌。又經過3個小時的激戰，界首高地終被我軍攻破，士兵在山頂燃起勝利的火焰，向第5軍前指報捷，全軍上下一片歡呼。

由於界首被第5軍佔領，日寇只能龜縮在關內和附近幾個小高地上。第5軍乘勝追擊，對崑崙關發動總攻。邱清泉師的鄧軍林團一馬當先，第三次攻入崑崙關。隨後大部隊蜂擁而入，很快就掃清殘敵。到31日，崑崙關所有殘餘日軍都被消滅乾淨，崑崙關被第5軍完全收復。與此同時，崑崙關附近幾個小高地上的殘敵也被消滅，崑崙關戰役勝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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