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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5位同事後 「我們還在哀悼,也在堅守」

作者:Kristen Hare

來源:poynter.org

編譯:柚子(實習生)

編輯:羅布君

Via:新京報傳媒研究(xjbcmyj)

圖片來自視覺中國及網路

「你可以聽到《首府新聞報》(The Capital)的新聞人在工作,」負責報道市政廳和海軍學院的記者丹妮爾·奧爾(Danielle Ohl)說,「他們打字、聊天並為彼此煮咖啡。這聽起來可能有點蠢,但當同事走出廚房區說:『我準備煮一壺咖啡,有人要喝嗎?』時,我感到舒服。」

在槍擊聲中失去5名同事後,丹妮爾一度感到無精打采和失去方向,看到她的同事仍在工作使她十分振奮。

臨時新聞編輯部比原有的編輯部狹窄,日光燈下,編輯和記者們坐在錯綜的灰色格子辦公桌前。他們在房間里通過喊叫來交流,又在要打電話採訪前讓辦公室里的人安靜下來。

紙張和空水瓶堆積如山,筆記本電腦打開著放在桌面上,這裡的工作人員仍在努力報道他們城市的新聞……

他們是這份報紙的核心

特稿記者賽麗妮·聖·菲利斯(Selene San Felice)和丹妮爾一樣,從2017年秋天起就在這裡工作,她被編輯羅伯?海森和里克·赫茨爾(Rick Hutzell)僱傭到《首府新聞報》工作。兩名年輕記者以類似的方式描述了遭受襲擊前的新聞編輯部。

曾幾何時,這是一份僱員大幅度減少但仍運作得很好的本地報紙,年輕的記者在這裡既能得到指導又能享受報道的自由,城裡的每個人都認識報社的工作人員。

「我們的距離如此之近,」賽麗妮說,「即使你與特定的某個人不是很熟,你也能很輕易地與大家變得親近。」

槍擊案中遇難的工作人員,從左到右依次為:羅伯?海森、溫迪·溫特斯、約翰·麥克納馬拉、雷貝·克米斯、傑拉爾德·費希曼/Handout

她認識傑拉爾德·費希曼不久,但傑拉爾德和她的編輯羅伯坐在一起,因此她經常與他坐在一起聊天。

曾幾何時,羅伯有辦法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他的「最愛」。

溫迪·溫特斯像對待家人一般對待她的同事,在她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糖果碗,裡面裝的是每個人最喜歡的糖果。

雷貝·克米斯是他們進入大樓時最先看到的一張臉。賽麗妮說,她很可愛,而且總會主動完成一些分外的工作,如點咖啡、訂購筆記本、擔心他們為什麼沒有按時到報社。

費希曼大部分時間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幽默感好像枯竭了,但賽麗妮經常會被他一針見血的評論驚艷到。

體育記者約翰·麥克納馬拉會對其他記者就新聞編輯部和行業中的問題表示深切的同情,且常常不恥下問。

溫迪·溫特斯追悼會/《首府新聞報》視頻截圖

賽麗妮說,他們都是這份報紙的核心。

襲擊發生的時候,她躲在桌子底下。正在北卡羅來納州度假的丹妮爾看到一位編輯在Slack(企業聊天工具)的留言後,馬不停蹄地趕回新聞編輯部。

不久之後,他們參加追悼會和葬禮、他們行進在7月4日的遊行隊伍中、他們出現在電視、報紙和網路報道中、他們繼續出版這份「該死」的報紙——他們從未停下。

當地時間7月3日,美國華盛頓,白宮降半旗紀念美國馬里蘭州報社槍擊案遇難者/Alex Wong

他們與原先不太熟悉的同事以及《巴爾的摩太陽報》(The Baltimore Sun)新聞人關係變得密切。

上周,第一次與她的新編輯見面後,賽麗妮坐在大廳里哭了起來。她說,他很棒,但他不是羅伯——許多新聞記者的導師。

賽麗妮坐在那裡哭時,一位廣告部的同事走了過來、坐下來理了理賽麗妮的頭髮,和她聊起自己一年前與癌症鬥爭的經歷。

「我感到無所適從。」自那之後,他們一直在這個臨時辦公區工作但他們不會再討論有關自身安全的話題。

24小時內380位新聞人伸出援手

《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和《波士頓環球報》的記者紛紛伸出援助之手。他們從奧蘭多,艾倫鎮和芝加哥飛過來,前《首府新聞部》員工想來搭把手,退休新聞人想回來繼續工作。

《巴爾的摩太陽報》的評論編輯安德魯·格林(Andrew Green)負責管理援助人員。大多數情況下,他會派前《首府新聞部》員工或太陽報自己的記者到安納波利斯幫忙。

格林說,新聞編輯部里的人受過創傷,他們在盡量減少新面孔的數量。而且《首府新聞報》是一份社區報紙,他們需要的是了解這座城市及其運作方式的人。

一些組織呼籲業界向《首府新聞報》提供幫助,包括調查記者與編輯協會;(Investigative Reporters and Editors)、ASNE/APME和國家新聞俱樂部(the National Press Club)。格林說,大家都十分寬厚仁慈,僅調查記者與編輯協會在24小時內就收到了380位新聞人的報名。

當地時間7月5日,全國新聞俱樂部為「編輯部槍擊案」受害者默哀/Baltimore Sun

槍擊事件發生後的周日,《弗吉尼亞人導報》(The Virginian Pilot)記者卡爾·芬克斯(Carl Fincke)驅車前往巴爾的摩,並在那裡呆了兩個星期幫助《巴爾的摩太陽報》,因為那的記者都去安納波利斯了。

「每個人都只是埋頭苦幹,」他說。

記者經常在艱難時期互相支持。槍擊事件發生後,附近的社區為超過25個地方新聞編輯部提供服務。

「但是,記者——無論是地方媒體的還是全國性媒體的、與安納波利斯有聯繫或者沒有聯繫的,都伸出了援手並為此發聲。」格林說。

每個人都認同新聞編輯部繼續出版報紙並履行其為社區提供新聞報道使命的決心

「不管你在哪個新聞編輯部工作,」他說,「我們都以相同的方式來看待我們的社會作用。」

卡爾同意這一觀點,在一個沒有多少好消息的行業里,人們的反應是一個亮點。

記者成為故事主角

這些天來,記者們湧入賽麗妮的家讓她對槍擊事件發表評論。好多她不認識的記者送花給她,這是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但她一度懷疑這只是一種獲取採訪機會的噱頭。

門的另一邊、電話的另一端和這個過程的一部分給予了她對報道的新認識。

在此之前,賽麗妮曾負責報道在拉斯維加斯大規模槍擊事件中受傷的馬里蘭州女性蒂娜·弗羅斯特(Tina Frost)康復的過程。

賽麗妮報道蒂娜·弗羅斯特回家度假

賽麗妮在一位被指定為發言人的弗羅斯特家的女性朋友協助下完成報道。但今年5月,賽麗妮直接聯繫了弗羅斯特的母親。這位家庭女發言人回應了這次聯繫並表達了自己的憤慨。

在經歷了槍擊事件和媒體的推動之後,賽麗妮再次給這位女發言人發信息說,「我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了。」

以前賽麗妮認為弗羅斯特的故事是關於康復和希望的。但她現在意識不止如此,康復是一個複雜的,窮盡一生的過程,當被公開時,這個過程會變的更加艱難。

這位家庭發言人沒有回復這一信息。「她不欠我什麼。」

賽麗妮的新辦公桌旁放著一個紙箱。裡面是她舊桌子上的東西,包括手寫的便條和來自羅伯的電子郵件。

直到現在,她也沒勇氣打開它。

重回正軌

上周,丹妮爾試圖重回正常的工作日程,她的報道向她展示了現在的「正常」是多麼紊亂:市長代表《首府新聞報》舉行一場慈善音樂會。

《首府新聞報》和《安納波利斯公報》聯合網站「首府公報」報道慈善音樂會

她正在學習如何在記者、社區居民,講故事者和消息來源之間周旋。

槍擊事件發生後,丹妮爾發現她遇到的每個人都會給她一個擁抱,包括為她提供消息的人。

「對我來說,很難分清何時該扮演一個受此事影響的人,何時扮演一名記者。我還在不斷嘗試,」她說。「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劇本。」

在最近的市政廳會議上,丹妮爾開始實施自己的規則。「我說:『我堅持我們握手而不是擁抱,因為我們已經恢復出版了。我來這裡是為了工作,為了當一名記者。』」

我們仍在堅守

當賽麗妮在槍擊事件結束後逃離編輯部時,她認為這份報紙玩完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她說。「這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據《巴爾的摩太陽報》記者伊恩·鄧肯(Ian Duncan)報道,馬里蘭州安妮阿倫德爾縣的檢察官指控槍手拉莫斯23項罪名,其中包括五項一級謀殺罪。

《首府新聞報》的記者也在報道這個新聞。

「首府公報」報道槍擊案嫌疑人出庭聽證會

倖存的新聞人之一菲爾·戴維斯在自己的推特中寫道:「我無法入睡,我只能做我唯一能做的事,那就是繼續報道。」並附上了此次槍擊案嫌疑人的開庭信息:「Jarrod Ramos,38歲,來自勞瑞爾市,被控五項一級謀殺罪,他將於明天上午10:30在安納波利斯區法院接受保釋複審。」

到目前為止,人們關注的焦點是他們失去了多少。丹妮爾說,她也不希望人們停止討論這個話題。

當地時間6月28日,槍擊案發生後,倖存的《首都新聞報》記者和攝影師仍在堅持工作/Ivan Couronne

「我希望人們能夠記住傑拉爾德、羅伯、約翰、雷貝和溫迪。但我也希望人們知道我們還在這裡,倖存下來的新聞人仍在堅持報道。「

丹妮爾說,地方新聞編輯部現在面臨著諸多挑戰,這只是其中一種逆境。

「但至少現在,我們在這裡。我們還在哀悼,我們需要幫助,但我們仍在堅守。」

在臨時編輯部的牆上掛著一面橫幅:在明亮的藍底色上,印著白色的「首府新聞報」。橫幅的一側印著一面隨風飄揚的美國國旗,另一側印著「全天晴朗」。

它用膠帶暫時地固定在那裡,就像這個臨時辦公室一樣,但也像這個編輯部一樣存在於當下並堅守著。

「儘管這不是我們真正的領地,」奧爾說,「但至少牆上有我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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