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與「時代力量」、親民黨、新黨的合作前景

本文原載於《兩岸視點》2018年7月刊（總第60期），轉載請務說明。

【導讀】柯文哲曾說，「朋友要多、敵人要少」，在國民黨、民進黨都推出了自己的台北市長候選人之後，可能合作的對象只剩下了親民黨、「時代力量」、新黨等一眾第三勢力。「時代力量」曾經威脅，如果民進黨不提出市長候選人，他們就要派人參選。「時代力量」在民進黨派出候選人的情況下態度似乎軟化，也有部分議員候選人擁抱柯文哲。新黨則呈現出黨主席和基層各異的矛盾狀態，黨主席挺柯，基層並不跟著走。親民黨則是十足的挺柯政黨，從基層到黨主席莫不如是。

2016年台北市議員選舉前夜，柯文哲為「時代力量」參選人林昶佐站台並獻唱《愛拼才會贏》

「時代力量」：有限度地接觸柯文哲

對待民進黨的態度不同、兩岸政策上的天然衝突，讓柯文哲與「時代力量」早已種下心結，這在「時代力量」施壓民進黨提人對抗柯文哲之後更為明顯，但這並不代表不能在個別議題上合作。台北市傳統式的選舉是「母雞帶小雞」，就是一個實力非常強的市長候選人來帶動議員選舉。國民兩黨的候選人都相對弱，因而本次選舉出現了弔詭的「小雞抬母雞」情況，只是因為泛藍選民回歸、泛綠陣營分裂，國民黨人丁守中才有很大贏面，而民進黨姚文智陷入苦戰。在民進黨提名人底定之後，「時代力量」籍台北區域民代林昶佐表示不會參選台北市長。市議員候選人在沒有母雞又沒有基層樁腳的情況下，選得非常艱難。

對於「時代力量」市議員候選人而言，媒體版面都被市長三強競爭佔據，又沒有充足的彈藥，同時面臨著民進黨和社民黨候選人同室操戈，尋求與柯文哲合作非常必要。柯文哲只有知名度而沒有選區經營，也需要市議員候選人幫他動員；市議員候選人則需要在首次參選的時候借著柯文哲的東風打開知名度，因而存在互補性的需求。

6月17日，「時代力量」港湖區市議員候選人蕭新晟邀請柯文哲參觀競選辦公室，柯文哲也表示「要拉攏所有各方勢力的支持」。蕭新晟雖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只是由於「時代力量」和柯文哲在兩岸政策等多項議題上存在很大衝突，兩者很難達成公開、高層次合作，但是在選舉事務上互相幫忙還是可以的。「時代力量」很難呼籲選民支持柯文哲，柯文哲也不可能鼓動選民唯一支持「時代力量」（因為這會得罪其他選民），因而很可能達成模糊式的合作：你號召選民支持我、我號召選民支持你。

親民黨台北市議員林國成公開支持柯文哲

親民黨：全黨上下力挺柯文哲

親民黨籍台北市議員林國成不諱言對柯文哲的欣賞，另一市議員黃珊珊轉戰民代時柯文哲也大力輔選，再考慮到宋楚瑜本人在2014選後出任柯文哲的市政顧問，選前堅決不講支持國民黨候選人，就很能發現親民黨整體和柯文哲關係很好。

親民黨籍台中市議員段緯宇曾公開反對宋楚瑜貼近綠營做法，並強調此舉不代表橘營（親民黨）基層。有意思的是，親民黨籍的基層很少反彈柯文哲，這顯示宋楚瑜貼近綠營有難度，柯文哲則在可接受之列。林國成就說，他的選區中山區偏藍、大同區較綠，找國民兩黨候選人都不合適（可能造成另一陣營的選民反感），反而是黨主席宋楚瑜和柯文哲站台很不錯。

親民黨議員在市政上的需求柯文哲儘力滿足，前者也會在議題上做球給柯文哲以便於打出話題性。有媒體報道稱，親民黨三席市議員候選人將邀請柯文哲站台，形同公開結盟；黨主席宋楚瑜也會在「適當時機公開表態挺柯」；而與親民黨議員同組問政聯盟的無黨籍議員陳政忠、李慶元，則尚未有明顯動作。

傳統上認為，親民黨在台北市有五萬票，若以6月7日未來事件交易所給出的台北市親民黨支持率（2.5%）乘以2016年人口數270萬來看，親民黨在台北市理論上也擁有6.76萬票。目前的情況來看，姚文智參選到底（即不考慮民進黨高層的動作，僅考慮謝系本身和姚文智陣營）的可能性很大，最後的結果將會呈現丁守中、柯文哲對峙的局面，親民黨的五六萬票也將可能成為左右選情的關鍵。

對於親民黨而言，兩年後的民代選舉也需要考慮，在宋楚瑜老邁之後，誰來擔任「母雞」帶動「小雞」選情？很明顯，互動不錯的柯文哲是最佳選擇。民進黨不禮讓柯文哲，柯文哲也沒有必要遵守2020支持蔡英文的承諾，更因為泛綠撕破臉，不少分析認為柯文哲無論是否能連任都要參加2020年「大選」。柯文哲沒有子弟兵，也需要入場券，在「時代力量」和親民黨中間顯然在意識形態和互動程度部分都以親民黨為優先，親民黨又需要柯文哲來帶動「民代選情」，因而是一個相得益彰的選擇。

柯文哲在基層支持度並不低

新黨：口惠而實不至

新黨主席郁慕明曾表示如果民進黨提人，新黨考慮支持柯文哲，如今也一語成讖，只是面臨著基層選民的反彈。新黨籍台北市議員潘懷宗公開表示，他「從頭到尾支持丁到底」，這也是士林北投選區民眾的意見，理由是國民黨候選人丁守中出自該選區，非常熟悉，也能靠得住。另一市議員陳彥伯表示，他的選區呈現分裂狀態，有非常支持柯文哲，也有非常反對柯文哲的，他個人則認為「不至於會合作」。

新黨的政黨結構讓主席扮演最重要的角色，甚至能夠「說了算」。在郁慕明設定「有條件支持柯文哲連任」的情形成立之時，郁慕明的「有條件」到底是什麼？黨員幹部能否聽從，甚至於基層民眾是否買單，都會成為其中的變數。潘懷宗所在的士林北投選區綠營民眾稍多，新黨又提出兩席候選人，現任民代均為民進黨人，其中一位還代表民進党參選台北市長。潘懷宗自然對國民黨候選人丁守中更為親近，而不太奢望能夠通過靠近柯文哲獲得選票。陳彥伯所在的大安文山選區又是全台北最藍的區域，並不藍的柯文哲顯然沒有市場，陳彥伯自然也不太可能與柯文哲結盟，從這個角度來看，新黨與柯文哲合作，恐怕也就是說說而已。如果再考慮到宋楚瑜與郁慕明「不共戴天」，宋楚瑜支持柯文哲，那新黨支持柯文哲的空間也就會減少。

只要柯文哲繼續保持高民調，需要區隔於兩大政黨的小型政黨就會不同程度地環繞在他周圍，有一定的基層實力又有助於柯文哲維持「地面票」的經營，鞏固民調優勢，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從這個角度來看，姚文智缺乏來自於民進黨高層、市議員的支持，丁守中糧草缺乏又沒有魅力，柯文哲還是維持相當程度的優勢。

【本文原載於《兩岸視點》2018年7月刊（總第60期），轉載請務說明。】

編輯：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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