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薩滿 揭秘薩滿的選拔方式
來源:樂途旅遊網(北京)
滿洲通古斯語系民族被民族識別專家劃分成好幾個人數較少的民族,鄂倫春就是其中一個民族。
在大興安嶺的邊陲小城呼瑪,有一個鄂倫春的民族鄉——白銀納,當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地名,哇,覺得這個名字好夢幻,即神秘又充滿誘惑。探訪後才知道,白銀納與其他幾個鄂倫春族的聚集地一樣,有著它極其重要的地位,也是鄂倫春文化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還有很多神秘的發現讓我始料未及,在這裡我將了解到更多關於鄂倫春人的那鮮為人知的秘密。
攝影/李昕
馬都要吃肉的彪悍民族
鄂倫春,我國的六小民族之一,是少數民族中的少數民族,它在整個人類社會的分支裡面是極其弱小的,但弱小,並不代表可以忽略不計。與之相比,歷史上有過很多強大輝煌、聲名顯赫的民族,如契丹、西夏、瓦剌等,卻都早已成了久遠的故事,還有那些曾經統治過他們的民族,也都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滾滾而去了。唯有鄂倫春民族能夠歷經千年,延續繁衍,族血至今不滅。物競天擇,鄂倫春人能夠戰勝眾多優秀的民族,繼續留在歷史的舞台上演繹自己的故事,必定有他們獨有的生存秘笈。
03:12鄂倫春新村 攝影/李昕
在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中,向來是適者生存。鄂倫春人自古以來就生活在大小興安嶺的叢林深處,過著半封閉的生活,世代以狩獵為主要生存方式,深諳肉弱強食的道理。在其他強大的部落眼裡,他們曲曲幾千人的部族數量,似乎是那麼不堪一擊,是那麼的不起眼,但也許正是因為他們弱小,弱小到微不足道,所以才沒有人會把他們當成威脅,當成敵人。這可能正是他們生存的關鍵。但是與社會因素相比,殘酷嚴苛的自然條件,才是鄂倫春人最大的挑戰,叢林法則可不管你是何許人也,只有適者生存,所以鄂倫春人就必須練就叢林人所需要的一切優秀品質,畢竟只有最彪悍勇猛的獵手才可能生存下去。
呼瑪博物館 攝影/李昕
呼瑪博物館 攝影/李昕
勇猛的獵手就離不開優秀的獵馬,但是鄂倫春人最初並沒有馬匹,而是使用馴鹿,就像聖誕老人,只不過聖誕老人每年只出門一次,而且還不打獵,送完快遞就回家歇長假了。但鄂倫春人卻是需要用馴鹿滿足所有一切勞動,生產,交通等工作,所以在明王朝時期才會得到「使鹿部」這個榮譽稱號。
清朝初年鄂倫春人開始馴養索倫馬,並將彪悍的性格融入到了馴養馬匹的技術當中,把獵馬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鄂倫春人的馬都是散養,基本上往山坡上一撒就不管了,是標準的「溜達馬」,但是主人一定要時長不短的給它們喂點鹽,據說這樣馬就不容易生病,而且馬有了吃鹽的習慣以後,就不會跑的離主人家太遠,一叫就會回來的。冬春兩季草料不多,主人還會經常對偏愛的獵馬開小灶,給它們喂些新鮮的獸肉來補充體力,即使在夏天草量充沛時,主人也會在草料里加些狍子肉乾或大馬哈魚以資獎勵。如此看來,一個連馬都要吃肉的彪悍民族,想不稱霸叢林都難。
呼瑪博物館 攝影/李昕
圖騰崇拜與熊的後裔
每一個民族都有他的圖騰崇拜,就像我們炎黃子孫,一直將「龍」作為崇拜的對象,把自己叫做龍的傳人一樣,鄂倫春人也有著自己崇拜的對象。只不過有點多,有多少呢?很多,多到我數不過來。他們對一切動物、植物、以及所有的自然現象都有著極其虔誠的崇拜。什麼火神,風神,太陽神,月亮神,主管倉庫的奧倫神,還有最重要的山神。
另外還有一種很原始的,對各種神偶的供養崇拜,是我們不太常見的,每一種神偶只管主治一種疾病,分類特別的細,放在一起就像是一個三甲醫院的專家介紹一覽表。什麼病都治的是院長(翁庫魯博如坎神),皮膚科的是兩位主任醫師坐堂,一為主治天花(埃尼博如坎),一位主治麻疹(額尼音博如坎),發燒門診的是(斯文博如坎),神經科的是(德勒庫達日依樂)主任,當然還有婦產科的專家(摩摩恭)......如果把這些神偶全部供在一個神龕上,那場面就像是醫學研討會,一定非常震撼。當然還有很多獸醫大夫的神偶,這裡就不一一介紹了。
攝影/李昕
對動物的崇拜,熊是最重要的一個,並把熊作為鄂倫春氏族的圖騰標誌,奉為神,而且鄂倫春人認為自己就是熊的後裔。在很久以前,有一個中年婦女進山採集野果,她的手腕上戴了一個紅色的手鐲,這個手鐲是她丈夫送她的結婚禮物,很多年來她一隻戴著從來捨不得摘下。在回來的路上,由於天降大雨迷失了方向,她再也沒有找到回家的路,就這樣一直迷失在了森林裡。
幾年後的一天,她的丈夫來到這片森林裡打獵,他看到了一隻熊,並獵獲了它,在剝熊皮的時候他的獵刀怎麼也無法插進熊的右前肢,仔細一看,那裡赫然戴著一支紅色的手鐲,而且已經深深的箍進了皮肉裡面。她的丈夫一眼就認出了那支手鐲,並放聲大哭,他相信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妻子。從此以後,鄂倫春人就認為人是熊變的,並認為自己是熊的後裔。對熊也不再直呼其名,而是對公熊稱之為「雅亞」(祖父)或阿瑪罕(大爺),對母熊稱為「太帖」(祖母)或「恩民河」(大娘)以示尊敬。
攝影/李昕
鄂倫春最後一個薩滿
「薩滿」,是通古斯語,意為「因興奮而狂舞的人」,後來成為薩滿巫師的統稱,民間俗稱跳大神兒。一直以來,薩滿被視為封建迷信活動被摒棄,在很多曾經信奉薩滿教的地區,薩滿已經絕跡了。但是薩滿教作為一個古老的宗教信仰,還是應該有他存在的必要,它是一種文化,更是珍貴的文化遺產。因此,近些年,在剔除掉那些愚昧迷信的部分內容後,人們開始恢復薩滿舞和祭祀儀式。但是想要恢復這古老的儀式,卻發現比發射神五都難,因為,當人們尋遍整個鄂族,卻發現只剩下了最後一個薩滿。
薩滿像 攝影/李昕
關扣妮,中國鄂倫春最後一個薩滿,就生活在白銀納,現在已經八十多歲了。本來在她的有生之年,她已將她所有的薩滿技藝傳授給了她的女兒,但是很不幸,她的女兒,那位唯一的薩滿傳承人,在幾年前因車禍不幸罹難。現在,薩滿正在面臨失傳的絕境,只剩下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薩滿,還在孤獨的守望,在默默的召喚,她召喚了一輩子的神靈,如今卻無法召來一個新的繼承人。
鄂倫春文化傳承人 攝影/李昕
薩滿服及神器 攝影/李昕
因為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薩滿,是件極其不易的事。首先做薩滿是要看緣分的,只有三種情況的人,才有可能成為薩滿:第一,薩滿降生的時候,胎膜是不會自己破的,需要用刀劃開;第二,要長期患病,在請薩滿跳神的時候,被薩滿師傅看出有薩滿附身,並許願要成為薩滿的人;第三,是突然癲癇,胡言亂語,神經錯亂,咬牙切齒,狂魔亂舞的人。
關扣妮就屬於第二種情況。即使具備了上述條件,做薩滿還要有好體力,因為新薩滿要穿戴上全套的神衣法器,和老薩滿學習很多跳神的技法,這些裝備少說也要五六十斤重,至少要跳上三天三夜,而且還根本不能喝醉,我還要再嗨三天三夜,一點都不會累......
製作鄂倫春工藝品 攝影/李昕
學習結束以後,還要經常接受一些薩滿的挑戰,pk一下誰的法力更大,因為薩滿巫師不僅可以驅魔治病,還可以加害於人,所以比一下法力可以論個高低,有點華山論劍的意思。由於薩滿的本領大小不同,請的神也多寡不一,請神時就要看誰的小宇宙強,誰的人緣好了,還要看神仙給不給面子。有的薩滿可以請幾十種神,而有的法力差點的也就能請十幾位而已。為了能記清楚,在請神時還要在手裡的神仙登記簿上刻上記號,每請一位刻一道印。我還真搞不清楚這種法術有何依據,如果是我,隨便刻它個幾十上百道記號,誰敢說我是胡說的呢,那我豈不是可以做個武林盟主了么。
縫製薩滿服 攝影/李昕
其實這是笑談,我可不敢得罪神靈。薩滿在驅魔治病的時候,可以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戰鬥,如果薩滿認為病人的魂魄已被惡神掠走,薩滿就要藉助祖先的力量與之搏鬥。她在戰鬥時會雙腳頓地,狂跳不止,急速旋轉,往返奔竄,用力的揮舞著雙臂,東擊西擋,不停的敲擊著手中的神鼓,這種戰鬥短則數小時,長的有時會持續一兩天,直到惡神敗北逃走才會停止。此時,薩滿一定是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倒地不起了,稍後才會慢慢清醒,說明諸神已經歸位,離開了她的身體。如果沒有個強健的身體,估計這種戰鬥是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下來的。
縫製薩滿服 攝影/李昕
攝影/李昕
通俗地講,薩滿其實就是一個載體,是眾多神靈與人類之間的橋樑,說白了就是神靈的代言人,有什麼事找神靈先跟薩滿說。而如今,薩滿又承載了一個新的任務,就是將薩滿文化繼續傳承下去。
新生博物館的薩滿服 攝影/李昕
但是當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我們是否還能看到原汁原味的薩滿儀式,我不得而知,白銀納的最後一個薩滿,終將會在這個美麗的地方成仙而去,我似乎能夠聽到她的召喚,她在召喚那個能將她手中的神鼓再次敲響的人;我似乎也看到了她的孤獨,她在人間的孤獨,但她將要去的那個地方卻會勝友如雲,而她最終也會與諸神同在。
稿件來源:樂途旅遊網與樂途靈感旅行家向東向北(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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