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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真嗣的童真與成熟,岡田麿里的殘酷和溫柔


作者:怠心客


封面:Hisone 與 Maso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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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總監督樋口真嗣和系列構成岡田麿里講述兩人在《Hisone 與 Masotan》中的合作,還有劇情、畫面設計、音樂等各方面的用心。


以總監督樋口真嗣為首,集結了一批頂級創作者的原創動畫《Hisone 和 Masotan》已經完結,《Febri》雜誌採訪了總監督樋口真嗣和系列構成岡田麿里兩位核心人物,請他們講述自己怎樣構架起這部嶄新的工作動畫的骨骼。


當兩人決定要一起做一部動畫的時候,樋口總監督對岡田說的是「想做自衛隊題材的《花開伊呂波》那樣的片子」。岡田聽了,認為他想做的可能是女孩子們在自衛隊里因為工作而遇到種種挫折的清爽的故事,如果是這樣的故事,她自己也想寫寫看。




於是,岡田回到家裡,開始著手構思「自衛隊題材」的作品。可就在這時,樋口總監督又給她出了一道難題:「雖然要做的是自衛隊,但是基地自古就養了一條龍,這龍還不能拋頭露面,怕暴露身份,所以要讓它變裝成戰鬥機。你聽著可能覺得像機甲,但不是機甲,就是一條玩 cosplay 的龍。」


此時此刻,岡田已經按著「自衛隊的工作動畫」這個命題,寫完一個構成草稿了。樋口總監督卻突然又拋出一個「cosplay 龍」的新命題,而且這個新命題和劇情的基礎還關係密切。岡田忍不住叫苦:「你能不能早說,不要拖到現在啊!」



樋口總監督為自己辯解說,他一開始就有龍玩 cosplay 這個想法,只是面對岡田卻說不出口。樋口總監督認為,岡田給人的印象,就是依託角色間的衝突構築劇情的人。難得岡田邀請自己一起做動畫,如果自己說出自己的想法,讓她覺得「這人有毛病吧,跟我一起做片子,卻想讓我寫機甲?」,可怎麼辦啊?所以樋口總監督猶豫再三,才總算鼓起勇氣提出了這個要求。




岡田也認為,「cosplay 龍」這個主意雖然非常難寫,卻一定會很有趣。接下來,他們又提出了「龍用性格選擇女孩子」的想法。乘坐龍的少女,在某種含義上就是飼養員,她認為少女也會對此感到糾結。


那麼,什麼樣的性格會被龍選中呢?樋口總監督想要的,是有怪癖的問題兒。「白色戀人」的設定,就這樣誕生了。故事的主人公們有某種全員共通的缺陷,而龍的存在可以填補這種缺陷。龍也需要她們的這種缺陷。




接下來,就要決定每一個角色各自的缺陷了。




一開始,樋口總監督提出,把主角們全都設定成說謊狂。但是這麼寫的話,故事就會變得拖泥帶水,清爽不起來了。於是,岡田提出:不如反其道而行,把主人公設定成一個不會說話的人怎麼樣?正因為她誠實,所以才會讓人覺得煩、給人添亂。


樋口總監督稱,檜曾根的這一設定是岡田的發明。他非常喜歡這樣的主人公,特別是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話來這一點。岡田交上來的腳本,每一集都會出乎他的意料。不會說話的檜曾根戳穿周圍人的謊言,而周圍的人又會因為真相被揭開而困擾。因為人們都是在用謊言彼此磨合中生存的。




之所以要把主人公設定成自衛隊員,是因為樋口總監督既然要和岡田合作,就想要做工作動畫。而且,到了他這個年紀,比起學生,還是社會人更能引發共鳴。與其去講什麼學習啦友情啦的,他更想要描寫應該怎樣對待上面給自己的工作、自己對社會而言有什麼意義之類的主題。




岡田也曾經前往自衛隊基地取材。基地里有很多的年輕女性,可她並不覺得這些人和從事其他職業的女孩子是不同的存在。但是,那些一直想要成為自衛官努力過來的人,對自己的生存方式的態度和別人確實不同,她想要在動畫里反映這一點。


另外,基地里既有如動畫中繪琉那樣的人,也有檜曾根那樣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懷著同樣的志向動機進入了自衛隊,


《Hisone 和 Masotan》里登場的龍,外表非常可愛。但實際上,河森正治最初畫的設計圖裡,龍的造型相當寫實。


樋口總監督自己也並非有意把龍往萌里做。他只是想要把龍的外形做得會讓片中的自衛隊員心生疑問:「為什麼我們非得按照自衛隊的職務規定保護、養育這東西不可?」所以,他想要的龍,既不同於人們說起龍會想到的令人敬畏的模樣,又要和戰鬥機和運輸機之類的結實的東西截然相反。其他主創人員都想要把龍往帥氣里做,而樋口總監督就把他們拉回來。就這樣,最後,片里的龍就變得那麼可愛了。




岡田說,間租譚的眼睛顏色是平塗上去的,和 Hello Kitty 啦米菲兔啦之類的一樣,是那種「不知道它在想什麼」的可愛。如果你想解讀那雙眼睛裡的感情,既可以感到恐怖,也可以產生憐愛。她也參加了設計方面的會議,認為,樋口總監督想要的,或許就是讓龍們的外表和觀眾的想像力相重合,讓觀眾有解讀其感情的空間。所以,她在腳本里也融入了這一點。


在《Hisone 和 Masotan》里,D 駕駛員們和龍的心理距離不同,對龍的看法也會不一樣。繪琉和諾瑪就是一個例子:當她對龍封閉自己的內心的時候,會覺得龍的行為像是有意折磨她一樣;但是一旦敞開心扉,就會理解那是龍的溫柔。龍對 D 駕駛員的意義隨其心態而改變,這也符合龍和 D 駕駛員的關係:龍會選擇因為有自己在而改變的女孩子,女孩子則會因為有龍在而完整。




和可愛的人物形象不同,片中出現的自衛隊機械等看起來似乎非常寫實。不過,樋口總監督說,他也沒有追求真實的機械設計。不論是背景還是戰鬥機,他都有意識地想要簡略化,又是減少線條數量,又是去掉陰影,下了不少工夫。如果在片中顯得真實了,那是因為作畫注重真實的形狀。比如說,只要遮住角色的臉,再看人物的全身圖,就會知道,服裝的皺褶非常地寫實。這一省力和真實的平衡點,是動畫人設伊藤嘉之的主意,非常精巧。




在設計動畫人物形象的時候,伊藤非常苦惱的一個問題,是要怎麼設計頭身比。伊藤說:「因為角色穿的是自衛隊的服裝,所以服裝畫得不正確會有問題吧。」但是如果畫得太真實了,頭就會顯得小;青木俊直的人物原案,頭畫小了,就會顯得失衡……最終,他找到了現在的無限接近於搞笑的巧妙平衡點。


而人物動起來時仍然能維持寫實和漫畫式的平衡,要歸功於監督小林寬。他在追求現實主義的同時,又能全力實現搞笑,角色的表情的崩壞程度恰到好處。第 4 集莉莉子走出房間的時候,用的是《天才傻鵬》中雷雷雷的跑法,完全出乎樋口總監督的意料。




岡田也說,在錄音的時候,畫面上小林的分鏡里的搞笑表情常常正中她的笑點,讓她忍不住在播控間笑噴:沒想到她寫出來的這句台詞,會是用這樣的表情說出來的。




在開會的時候,青木俊直會根據其他人的意見,畫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岡田非常佩服青木能當場畫出那麼多圖,經常在會議上大呼小叫「好厲害!」。而小林監督雖然在會議中不動聲色,但是回過頭就把青木畫的這些表情畫進了分鏡里。小林監督能在會議中及時把握住青木那麼多的畫作,並且在巧妙的時機運用到作品裡,這種感性也令岡田讚嘆不已。


前面說到錄音,《Hisone 和 Masotan》採用的不是後期錄音,而是前期錄音。聲優們不用顧忌畫面的動作和口型,能夠發揮出自己最大限度的演技。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不斷做出超越製作人員想像的表演,讓作品的能量不斷增強。




岡田在錄音現場感受到,聲優們使出了自己的最大馬力。她認為,分鏡的畫面也有功勞。青木畫出的表情和搞笑臉隱藏著一種令人懷念的氛圍,不是現在的動畫常用的表情。所以聲優們也不會被「這種表情會這麼說話」的管理拉後腿,這也幫助了他們更加充分地發揮自己的想像力。




樋口總監督則指出了採用前期錄音的另一個理由,就是 TV 動畫的製作日程。如果使用後期錄音,在錄音完成之後,就算想要配合聲優的演技修改畫面,也沒有時間了。他不希望因為這種原因浪費優秀的演技。樋口總監督認為,在 TV 動畫的日程里,不讓聲優經過畫面表演,而是直接在聲音的階段演出,再把他們的演技做成動畫,才是最有效率的制度。


而樋口總監督自己,在動畫製作中負責起了「最初」和「最後」的工序。「最初」指的是把腳本替換成聲音的工作,他只負責了指揮聲優演技的間隔和情緒。而「最後」的部分指的則是選曲,他沒有委託專門的選曲人員,而是自己決定該在哪個場景使用哪首樂曲,具體到把音樂貼進畫面這一步,都是親力親為。




樋口總監督說,TV 動畫插入音樂的手法需要變化和心思。如果是劇場版,可以在一整部作品裡做出緩急;但是 TV 動畫每播一集,能用的樂曲資產就會減少。如果讓觀眾察覺到「這首曲子,之前第○集也用過」,那就完了。




岡田說,不僅僅是音樂,樋口總監督很少會重複相同的梗,不喜歡做出「定番」。就連小標題和每集中間過場這種細節,都要反覆修改,不肯妥協。




樋口總監督卻覺得自己有做出「這群人要配這首樂曲」這樣的「定番」。不過,他的「定番」,與其說是配給「人」的,更多地是配給了「場面的氛圍」。


被問起特別喜歡的場景時,樋口總監督的回答是第 9 集,檜曾根發覺自己喜歡小此木、混亂暴走一幕。這一幕在腳本的階段就已經非常有趣了,以至於他坐在電車裡讀著,忍不住一個人露出怪笑,差點被人當成可疑分子。而小林監督的分鏡讓檜曾根的舉動更加可笑,聲優久野美咲的演技更進一步升華了這一幕,讓他覺得音樂也不能輸。




岡田說,檜曾根懂得戀愛的那一瞬間,非常難以描寫。檜曾根的特性,是說起什麼話來都一本正經,台詞總是很長,所以很難控制她的台詞里感情的緩急。她覺得,如果在這一幕也讓她說一長串台詞,那可能說著說著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了。所以要讓這一特性崩壞,就只能讓她變成人類機關車,除了「呀——」之外說不出別的來。負責這一集腳本的愛徒和場明子也非常努力。


樋口真嗣和岡田麿里這對新鮮的組合,給《Hisone 和 Masotan》賦予了獨特的魅力。樋口總監督說,岡田給了他許多的幫助。岡田的腳本看似殘酷,其實非常溫柔。她的殘酷,是要把什麼東西成形時的那種鋒銳、冷酷,「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啊」的寫實主義。但是,正因為她寫出了這樣的殘酷,到了「主人公們最後會做什麼」這個階段,才會體現出她的「溫柔」。樋口總監督說,如果他一個人來做這部作品,登場人物的命運或許會更加殘酷,變成得不到拯救的劇情。




岡田說,樋口總監督堅定地認為「為了營造連續劇的節奏緩急,我要這樣背叛觀眾的預料」。他雖然自稱「如果我這麼拍會嚇跑觀眾,所以做到半中央我就開始怕了」,可是嘴上說著怕,手下卻一點都不留情。這種積極敢闖的態度,令岡田非常敬佩。領頭羊的態度不同,他們這些底下做事的人的幹勁也會完全不一樣。如果帶頭的人向樋口總監督這麼積極,那製作團隊也會使出自己的全力。


樋口總監督說,他是一個非常內向的人,所以比起讓他一個人思考,還是和大家一起討論更好。雖然有些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見,卻被大家無視;但是也有些時候,大家會接住他的球,用 100 倍的力量打回來。這種瞬間,他就會感受到和別人合作的意義。




岡田感到,樋口總監督不僅能夠容納各種不同要素的共存,而且還主動追求這種共存。比起緊咬著自己想看的畫面不放,他更多地是俯瞰一切,像點描一樣加入有魅力的要素。而由於他做判斷時的感性敏銳,就算塞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要素,也不會讓人覺得散亂。




樋口總監督在給岡田「出題」的時候也是如此,一方面給了她很高的自由度,讓她可以從任何角度來解題;另一方面,這些主題又都很強力,應對起來很有樂趣。說得奇怪一點,她覺得樋口真嗣作為總監督,是一個「大人」。




同時,岡田眼裡的樋口總監督,還是一個「能當小孩子的大人」,他會說著「我還是個孩子,就只管撒開腿往前沖了,雖然已經是個老漢了」,邁出強有力的步伐。她說,樋口真嗣是一個難得的總監督。




岡田這一通誇獎,令樋口總監督感到渾身不自在。岡田平時對他都非常不留情面,可是如今寫完了腳本,就換了一副態度。偏偏這番話聽起來又像是出自真心。就像是一直對老師沒好話的不良學生,到了畢業的時候卻來給老師送花感謝師恩,讓他忍不住眼淚。


接受採訪時,《Hisone 和 Masotan》尚未完結。對於作品的結局,樋口總監督說,結局的關鍵就在於怎樣讓觀眾接受。大家看動畫都想要得到幸福,所以他一邊思考「什麼才是幸福」,一邊想著把結局做得讓觀眾看起來更加舒適、幸福。因為岡田的腳本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他的任務就是怎樣把作品做到最好,不留遺憾。希望觀眾能夠見證這個故事會怎樣完結。




岡田說,關於故事的高潮,樋口總監督突然給她出了一道強勁的難題,所以是這部作品裡她猶豫得最多的一個地方。但是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這一難關已經克服了。她認為,這做成了一部值得愛的作品,一部讓人想要坦率地喜愛的作品,也希望大家能夠享受《Hisone 和 Masotan》。


參考資料:Febri VOL.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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