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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民間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蘇北有一個城市叫做沛縣,也是大漢開國皇帝劉邦的故鄉。故事的主人公便是沛縣人,名字叫做孟志剛。孟志剛年少時父母離異,母親撇下兩個孩子跟別人去了新疆烏魯木齊,重新組建了家庭,也又有了孩子。父親含辛茹苦把兩個孩子養大成人,再也沒娶。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交通還不算髮達,不過縣市之間也已經通了汽車,各省也已經通了鐵路。孟志剛也已經年近五十了,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父親已經過世十幾年了,卻沒享過清福,埋在了家鄉的田地里。老父親臨死的時候念念不忘的是離家出走的母親,沒能見上最後一面,這讓志剛多少有點惋惜。

這一天,一個電話打破了家裡的寧靜。電話那頭,是遠在烏魯木齊孟志剛母親重組家庭後生的兒女,說是老太太快不行了,希望見一見這頭的親人。接完電話後,孟志剛找來親屬商議,親屬都說去見一見算了,了卻心中最後的念想。孟志剛卻想起了老父親臨死時候的眼神,和那別人不明白的想法。最後一拍大腿說,趁著我娘還沒死,我去把她帶回來,死了和我父親合葬。此言一出,立即招到了大家一致反對,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道,你母親都走了這麼多年了,早已經是那邊的人了,你就是想帶回來,人家也不能同意。再說路途那麼遠,萬一在車上出點什麼事怎麼辦?孟志剛是一大孝子,不顧眾人反對說道,我父親又當爹又當媽把我和我弟養大,沒有享過福,為了我們倆也沒有再娶,如果連他死前的心愿都完成不了,以後我死了,怎麼下去面對他?親戚朋友再三勸說,孟志剛卻是鐵了心。第二天便獨自一人登上了徐州開往烏魯木齊的火車。

經過兩天兩夜的顛簸,孟志剛見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頓時眼淚橫流。母親早已說不出話來,只是眼睛獃獃的看著分別了幾十年的兒子。孟志剛來不及作多思考,和另一方的子女們商議要把老母親帶回老家去,對方當然不同意,雙方僵持著。孟志剛沒了法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起了自己的老父親多麼不容易以及臨死時候的願望。也許是孟志剛的真誠打動了他們,猶豫了一陣後最終還是讓孟志剛把老母親帶回去。孟志剛慌慌忙忙收拾了衣物把母親背上了烏魯木齊開往徐州的火車。

剛上車沒多久,老母親便咽了最後一口氣,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孟志剛慌了神,悲傷自不必說,關鍵問題是如何把死人安安全全的帶回去。況且已經在火車上了,若是被乘客或者工作人員發現,定會趕他們娘倆下車,到時更沒辦法回去了,暗暗思索著。幸好車內乘客比較多,吵吵喳喳沒有人注意他們。這時傳來火車工作人員查票的聲音,孟志剛一聽炸了腦袋,情急之中拿出隨身攜帶的圍巾把老母親整個臉裹了起來,只留了倆眼睛在外面。孟志剛把母親雙手爬在桌子上,頭埋在胳膊里,作睡覺狀。等工作人員來到跟前,孟志剛裝作鎮定的樣子拿出火車票,並且說道,這是俺娘,老人家身體不舒服犯困了,趴著睡一會。工作人員看了看,驗了票便離開了。孟志剛常舒了一口氣。

到了徐州下了火車已經是晚上了,孟志剛背起母親卻再不敢坐汽車。徐州到沛縣只不過百十來里地,孟志剛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問道,師傅,去沛縣嗎?計程車師傅說道,去啊,幾個人,這個點去要貴一點了。孟志剛裝作比較為難的樣子說道,貴點就貴點,不過得送到家門口,就我和我娘兩個人。俺娘不大舒服,想早點回家歇著。計程車師傅看了看,上車吧。孟志剛把老母親抱著放在了後車座上,用胳膊扶著,支撐住老母親不倒。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娘啊,坐穩點,扶好了,一會就到家了。計程車師傅只當是老太太身體不適,不想動彈,也沒多想,一路疾馳便送這娘倆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屍體已經僵硬,孟志剛這才哭出聲來。通知了親戚朋友,鄰里相居,操辦喪事,把二老安葬在了一起。

孟志剛的孝舉和氣魄征服了所有人,至今提起他當年背母還鄉的事迹,村民們都豎起大拇指不住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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