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選台北市長，柯文哲在選台灣地區領導人，你說誰贏？

作者 雁默

根據親綠媒體「美麗島電子報」的民調顯示，柯文哲、丁守中、姚文智的三人支持度分別為38.7%、30.5%、16.4%。上個月TVBS民調則顯示，三人的支持度分別為40%、30%、11%。基本上，只要不是政治操作性太強的民調，目前選情大約就如以上兩種民調所呈現的趨勢。

因為「兩岸一家親」道歉至今，柯文哲的支持度從谷底到高點強力回升，嚇壞了不少人，反柯的輿論則以「柯文哲支持度已經到頂了」，強自鎮定。然而，筆者看來，柯文哲的吸票戰還只進行了前半部分的階段，也就是先吸淺綠票，目前戰績獲得44%泛綠選民支持，後面回攻淺藍票的部分，還沒真正開始，目前有26.7%的泛藍選民支持柯。

看起來，姚文智的支持度才是可能到天花板了，而丁守中的地板則不是很踏實。為什麼？讓我們這麼來看: 柯、丁、姚三人若選的是「總統」，誰會當選？答案似乎更清楚了，當然是柯文哲會中。

筆者認為，國、民兩黨都搞錯了一件事，就是只把台北市長選戰當台北市長選戰打，只有柯文哲將之當成選「總統」。選戰策略的層次不一樣，藍綠再怎麼挖空心，思想戰術都是枉然，因為思維只困在台北城。

柯文哲又沒說要選「總統」？第一，選不選他也沒說死；第二，選不選不見得由得了他；第三，柯文哲一路走來，就是在塑造個人的「總統」形象。

如果仔細想想，令人印象深刻的柯氏語言，大都是站在「總統」高度說的話，其餘不論，光是「超越藍綠」，就是全島性的政治訴求，難道只有台北人喜歡超越藍綠？事實上，柯文哲確實也成功地墊高了自己，無論你覺得他用的是什麼下流的手段。

單就形象上而言，一個「總統」，一個市長，你選誰？年長而理智的台北市民可能堅持選「市長」，但選舉往往就不是一個理智的活動，尤其在今天的民主樣態轉型中，「實境秀」才能有效堆疊出一個「理想」的政治人物形象，特朗普就是如此。而你不覺得，三年來看柯文哲的新聞，其實都像在看「實境秀」嗎？點閱率破九百萬的那段「一日幕僚」節目，不過是三年多來的一個總結與高潮。

當然也有人會拿出陳水扁與趙少康上世紀在台北市對決的例子，認為地方首長選舉不該用選「總統」的方式來玩兒，但那是一個連摺疊手機都還沒出現的時代，「網際網路」還是兩年後才開始流行的詞兒，現在呢？在公廁里都能收看柯文哲在「一日幕僚」上的「總統」級表演。

大家都別自欺欺人，說選台北市長首重能力而非形象，那為什麼國民黨的首選原是蔣萬安，民進黨首選原是賴清德？

時代已經不同，在萬眾矚目的台北市，選市長就是選「總統」。

26.7%的泛藍選民支持，這是柯文哲的天花板嗎？筆者看不是，因為國民黨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柯氏大絕招，就是他能噁心民進黨，而國民黨從來就是被民進黨噁心的對象，還毫無招架之力，藍營支持者現在也不必恨鐵了，因為有柯成鋼可選。有趣的是，就算是淺綠選民，對民進黨完全執政、完全失政，也不甚滿意，難道他們能寄希望於國民黨嗎？不不，在他們心裡還是柯文哲靠譜得多。

畢竟，十幾億人都曾對國民黨殷殷期盼，台灣民眾也給予了國民黨完全執政的機會，結果呢？重返執政就能壓制綠色民粹？就目前來看，對綠營「深化讓步」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說到底，國民黨改變了嗎？筆者只記得有人說，「要統一就到對岸去」，此公還高票當選了國民黨主席。

丁守中為擺脫佛系之譏，近日開始比較凶了，比較像個挑戰者了，甚至索性將佛系當品牌，將柯文哲打為魔系，以作為區隔。「丁守中硬起來」確實是支持者所期盼的，但丁丁臉就不是一張夜叉臉，凶能凶得過姚文智嗎？將柯文哲打成魔系，概念模糊，不知所云，從選戰策略的角度來看，真正有效的是將柯文哲打成「小綠人」，在政治意識形態上，堅壁清野地斷了柯文哲反搶藍營票的路，這才是丁丁唯一的求生之道。

這就是選「總統」的層次。丁守中團隊想在台北市主打市政，完全錯誤。

說白了，台北市長不做事，台北也不會倒，選民真正痛恨的是弊案，而不是市長懶或無能。所以，若思維只是在台北市的層次走負面選舉，且沒有弊案可打，終究是事倍功半。將層次拉高，逼迫柯文哲在能源政策、空污、兩岸關係、廢死、同婚等全島性議題上表態，才有話題性。

穿草鞋不像草民，穿T恤扎進褲腰，是傳統國民黨人的形象。丁守中風格亦是如此，演潑婦罵街是比不上姚文智的。適合丁守中的宣傳法，不是小打小鬧，嬉笑怒罵，而是用理性的態度，拋出最尖銳的問題，用開創性的想法，讓柯氏嘴皮成為小家子氣的笑柄。用罵戰對付柯文哲，根本就是下下策，因為四兩撥千斤，借力使力，是柯文哲的最強項，罵之只會反傷己身，姚文智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嗎？

簡言之，丁守中想贏，要有自己的亮點。但是，現在的丁守中團隊.....講得含蓄點好了.....智商有點問題。

話說回來，全怪團隊也不公平，因為想用「總統」級議題的層次打選戰，丁守中本人的問題就不小。打能源政策，丁不敢支持重啟核四，反支持老舊核電廠延役，對一般沒有專業知識的選民而言，「舊車的安全性怎麼會高於新車？」打兩岸政策，丁說「老共在選舉里從來不是正面力量」，那請問兩岸牌怎麼打？跟負面力量「兩岸一家人」又是怎麼回事？自我矛盾不是嗎？打同婚議題，丁守中原來反同婚，2014年轉而挺同婚，然後又反對「入民法」。姑且不論同婚是非，請問多數挺同的年輕人，會支持丁嗎？多數反同的家庭，又該支持丁嗎？

也就是說，丁守中在許多高層次議題上拐彎抹角，又沒有一個能夠圓滿解釋的原則，想要這個票，又怕失去那個票，結果是能避談就避談，能閃躲就閃躲，而選民其實對丁在重大社會議題上的立場，其實根本不清楚。

柯文哲雖也對敏感議題東閃西躲，但不同的問題，他就有不同的修辭，雖將話說得模糊，實有詐騙各方人士之嫌，但他就是可以混過去。做為挑戰者，就是要讓柯文哲在面目模糊之處，揭穿之，逼問之。然而，丁守中並沒有這麼做，因為自己也怕清楚表態。

吳敦義在兩岸議題上，對「九二共識」的公開講法是最經典的國黨迂腐，堅持「原汁原味」的那35個字，字字計較，誰解讀稍有偏差，他就說母湯(閩南語，不可之意)，這麼說母湯，那麼說也母湯，選民誰有興緻深究那幽微的哲理？丁守中在重大議題上也有這種傾向，拘泥保守，那選了你民眾以後是不是都要泡在原汁原味的母湯里？

要就大膽說，例如關於兩岸政策，「一帶一路」中的「海上絲綢之路」，起點就是隔壁的福州，那裡有可能成為國際大都會，台北市應該怎麼與之作連結，以搭便車國際化？關於能源政策，就是該「以核養綠」，階段性使用新核電廠，降低對火力發電的依賴，守護民眾健康。關於同婚議題，旗幟鮮明地擁護「立專法」，不應讓少數以任何漂亮的口號霸凌多數，用法律的方式硬性改變多數人的價值觀。

「一中」就「一中」，「擁核」就「擁核」，「專法」就「專法」，怕什麼？不要怕，怕也不會贏，不怕還有機會。

至於姚文智，也不用浪費字數了，就一句話「你只有四顆車尾燈可以看到退出政壇」。至於民進黨，筆者也奉送一句話，「最多再有六年，這是你們最後一次執政，且做且珍惜，而你們孵出來的柯文哲，會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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