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舊如新」，元代古塔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修舊如新」，元代古塔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作者 郭元鵬】

近日，有網友發現河北一處元代古塔經過文保機構修復後，變得「很新」，認為相比於「修繕」前，這樣的做法反而「破壞」了古建築。北京青年報記者了解到，該塔為縣級文保單位，於今年6月份獲得修復。修復施工方發布的文章中稱，修繕前對塔身進行了考證。當地文保部門表示，修復措施是希望能讓古塔保存的時間更久。

媒體刊發了元代古塔的兩幅照片：一幅是沒有修繕之前的圖景，元代古塔傷痕纍纍，風雨侵襲，卻古風古貌；一幅是修繕之後的面容，元代古塔時尚靚麗，神采奕奕，卻沒了風骨。很顯然，元代古塔「原來的模樣」是大家更喜歡的樣子。也因此有很多網友質疑：「修舊如新」是不是在浪費資金？是不是在破壞文物？

儘管說，文物保護單位修繕文物的初心是好的，就是延長文物的壽命。但是，對於文物的保護不應該是過度的，要找到修繕和保護的關係。不聞不問是不作為，過度保護也不可取。

就像這處「修舊如新」的元代古塔，經過修繕之後，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模樣」。這就像是一個「患病的人」一樣，經過多次治療，心臟、肝肺、脾胃、血液、大腦，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儘管說「更加強壯」了，不再「病怏怏的」了，問題是他還是他自己嗎？元代古塔，因為修繕，也已經不是「昔日的自己」了，這樣的文物還是文物本身嗎？

最近這幾年，文物保護流行兩種方式。一種叫「修舊如新」，一種叫「修舊如舊」。所謂的「修舊如新」，就是藉助現代科技，讓已經遭到破壞的文物，換一種「新的模樣」，不再殘垣斷壁，不再灰頭土臉，完全是脫胎換骨的模樣。所謂的「修舊如舊」，就是採用現代科技，給文物增加「古色古香」的元素，讓文物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模樣」。比如，有的地方會將文物全部拆除，把文物的磚頭瓦塊進行編號，換一個地方把文物重新組合起來。這種「修舊如舊」，在外觀上確實沒有改變文物的「昔日模樣」，所有的磚頭瓦塊還是按照原來的秩序擺放的。問題是，這種「修舊如舊」的本質，也是讓文物「不再是自己」了。

保護文物是對的。修繕文物也是不能繞開的事情。但是在修繕文物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多些對文物的敬畏，敬畏他們「原來的模樣」。儘管說「原來的模樣」是存有遺憾的，但是「經歷風雨之後的模樣」還是他們自己，現代技術過度的介入，不僅不是保護還是一種破壞。就像飽經風雨的圓明園一樣，我們能以保護的名義，把其「修舊如新」或者「修舊如舊」嗎？那這個圓明園也就不是他自己了。

「修舊如新」和「修舊如舊」都是對文物的過度保護，文物保護不能過度依賴現代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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