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掌摑環衛工造孽！警方「怒罵式通報」接地氣

「今天沒有嬉笑，只余怒罵。任何人，任何人欺凌弱勢群體，欺凌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都該被社會唾棄。」「我們不會說出你的名字，但不要以為自己是條『金龍』就可以胡作非為。」這些話出現在痛斥施暴者的聯名控訴信中，不稀奇；出現在警方通報中，太罕見，也難怪有媒體用上了「這樣的通報首次看到」的標題。（8月5日《新京報》）

中國文化一直在宣揚「鋤強扶弱」、「劫富濟貧」，而現實生活中，我們更多地看到的卻是「向強者低頭，向弱者顯狠」。「欺軟怕硬」這種扭曲心態在面對小偷掏他人錢包時，面對公交車上流氓猥褻女孩時，面對彪形大漢對他人動粗時，總是表露得淋漓盡致。「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如今有多少人能做到？

要問中國哪個行業最為弱勢？我會脫口而出「環衛」。過去，人數最多的農民是最弱勢群體，但這個群體只要生活在祖祖輩輩的家鄉，雖然也會面臨「鄉痞」、「村霸」的禍害，但鄉里鄉親的還是有個照應，不至於隨時遭到羞辱。但農民一旦步入城市，其「農民工」身份就明顯低人一等，而那些因為體力不足而只能充當城市「環衛工」的這些農民，因為時刻面對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市民，就更容易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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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城市都熱衷於創建「全國文明城市」，但市民的素質是否真的同步達到了文明程度？我們至今還在爭論寵物狗是否可以帶上公共汽車、是否允許在地鐵上吃「韭菜盒子」、汽車上拋物和隨地吐痰是否應該受到處罰等低層次話題，說明我們離「文明」還相差很遠。

我在《毆打女環衛工，海歸教授何以成禽獸？》一文中曾寫道，作為「城市美容師」，工資待遇極低的環衛工被打事件可以說頻繁發生。網上輸入「毆打環衛工」，竟出現200多萬詞條，其中也有不少信息彰顯出社會的正義，比如《河南:兩小伙毆打女環衛工,路人將他倆打的跪地求饒》、《四川一男子暴打女環衛工引眾怒 被拘10天罰500元》、《時髦女毆打環衛工 野蠻行為惹眾怒》、《網傳安順女環衛工被打 引眾怒！》等等。

在傳統思維中，中國各級黨政事業單位甚至國企發出的公文，都有著固定的格式，內容講究四平八穩，這應該與歷史形成的濃厚官僚氣息密切相關。但在一個信息爆炸時代，講究的是信息的快速傳播，繼續堅守陳規，未必就真能代表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不說其它，特朗普作為當今全球最有權勢的總統，卻將「推特治國」玩得爐火純青，雖也遭受多方批評，但他卻痴心不改，至少說明支持他玩「推特治國」的力量更大。特朗普搞「推特治國」最大的優勢，是能及時表明自己對某些事項的態度，說錯了也可以隨時改口，迴旋餘地大。如果將自己弄成「高、大、上」的形象，在面對重大的國際國內問題時，即使僅出於面子考慮，也不大容易改變自己的態度。

有著30多年體制內經歷的筆者，正因為有這樣的思維，早上在看到這篇新聞後，隨手寫了一段「微評」：桐鄉市公安局這則帶有「怒罵」打人者內容的案情通報，非常接地氣，估計絕大多數網友都會為他們點贊！官文就要說人話，「八股文」透露出來的是一股「腐臭味」。如果官文都能這麼貼近群眾，官民關係、警民關係一定能大大改善。

也正因為多數網友與我有著同樣的感受，桐鄉市公安局在通報中雖然使用了「欺凌」、「唾棄」、「胡作非為」等情緒化辭彙，但卻贏得了絕大多數網民的支持和點「贊」！甚至有網友在我微博後留言「這兒的警察剛剛的，這是警察中的翹楚，給他們點贊。」網易新聞近5萬條留言中，對警方通報也都充滿「叫好聲」，一名網友甚至留言「讓我感覺到了人民警察中人民這兩個字。」

雖然充分肯定了這份「怒罵式通報」的行文方式，但仍感到警方的處理似有一點明顯的不足，那就是缺少了施暴者對被「打至腦震蕩」的這位66歲老人真誠的道歉和經濟賠償。此外，一位網友給出的處罰措施也非常人性化，警方不妨也試著做一下，我相信效果一定好。這位網友稱「在拘留期間讓他在事發地點做幾天環衛工作」。

任何社會都有弱勢群體的存在，但對待社會弱勢群體的態度，體現出一個社會的基本良心。毫無疑問，桐鄉市公安局這份「怒罵式通報」因為接地氣，較好地表現出警方愛憎分明的執法理念，給警方帶來了榮譽，因此希望更多類似的通報內容與能百姓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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