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娟 故鄉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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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彩娟,1993年1月出生,現為在讀研究生。
故鄉的秋
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故鄉的秋,異鄉的秋,故鄉通往異鄉的秋,都似是別有一番風味。而每每欣賞故鄉的秋景時,卻要踏上遠方求學奔波的路徑,在漸漸遠離故鄉的一隅里去回望,回望什麼,是站在家門口送自己遠行的父母?是和自己經常嬉戲打鬧的弟弟妹妹?抑或是,抑或都不是,想來還要比這更多,而所謂內心深情執著的這些,或許都已無法言說,留在眸子里的,唯有匆匆消失的春夏和一份模糊的故土裡的秋景。
故鄉的秋,想來是忙碌的,那是大人們秋收的季節,是一個秋收完就可以閑來無事的季節,同時也算是一年的終結。到了秋天,形形色色的村裡人就開始在自家田地里忙碌,悉數著自己一年的收穫。那時,莊稼是他們生存的唯一成本,也是他們祖祖輩輩在思想和精神上的守護。那時,清晨的雞叫聲此起彼伏,十年前和十年後的秋天沒什麼兩樣,那時的我天真的一副傻模樣。兒時的記憶里充斥的似乎不止是大人們的忙碌,還有被定格在了和自己的堂妹玩蜜蜂的情形,那時鋪滿石子路的旁邊會開滿很多黃色的小花,花開的很艷,於是上面會飛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蜜蜂,還有各種顏色的蝴蝶。我和妹妹都各自拿一個塑料瓶,去捉蜜蜂,我們會比賽誰的瓶里的蜜蜂多,而蜜蜂在瓶里嗡嗡的飛來飛去,無法計算,想要從瓶中倒出來數,這樣又害怕成全了蜜蜂的自由,所以兩人想到,用自己的小手捂著瓶口,出一隻數一隻。結果是兩隻手都被叮的似饅頭一樣,在滿是星空的院子里充斥著母親高低起伏的責罵聲和自己疼到爆的哭鬧聲。
抓蜜蜂、玩螞蟻,賞蝴蝶,胖的,瘦的,大的,小的,通通都不嫌棄。現在想來,也是得感謝它們,因為,它們是故鄉孕育下的精靈,更是流浪一方中永遠的懷念。似乎還有,還有水池邊堆小泥人,采馬蓮花裝飾牆壁,偷摘別人家門前的杏子,和隔壁鄰居家同齡的男孩打架。大多數情節已經模糊,可是在故鄉的時光里仍舊有很多說不清的記憶,尤其是不受學校束縛時的秋季暑假裡,便更加任性的洒脫自由不拘束。那樣的秋天,還是山裡一簇簇粉團花開得正盛的時節。而腦海中尤為清晰的還是和堂妹拉著小羊自由無拘束的情景。每到秋天,四叔總會帶著我和堂妹,趕著幾隻小羊去在山裡找草長的最茂盛的地方。於是,大山便成了我們盡情放縱自己的自由地,采馬蓮花學著大人的樣子做花月餅,采馬蓮精心的編織跳神,然後比賽誰編的最長,編的最好看。而四叔總會過來對我們說,不讓馬蓮好好長,盡搞破壞了,而我倆便嬉皮笑臉一番,之後便跑到有泉水的地方,趴在泉邊上,照照自己,順便扔幾塊石子,結果倆人互相指著彼此的臉,都嘲笑對方成了童話書中的巫婆相。為了打發山裡的時光,,四叔便和一些老人們打著牌,玩著一角兩角的輸贏遊戲。一天過去了,夕陽的餘暉落在山腰裡,像是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外衣,而這黃色的光圈卻讓我們變得急不可耐,老人們都開始趕著牛羊回家,有時四叔會再讓小羊多吃一些。為了看最喜歡的動畫片,我們便故意大聲說著,「四叔,你的新聞聯播開始了。」這樣四叔便趕著小羊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無涯的匆匆里,永遠也來不及追趕時間的腳步,大山變得光禿禿起來,而後青草又開始茂盛起來,山裡的牛羊多了,又少了。許多村裡人從故鄉走了,來了,又離開了,還是為了生計而奔波,只是再沒有那份一起談天說地,家常里短的悠閑和純粹。他們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土地,離開了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方式,離開了一棵棵白楊樹建起的木頭屋,也離開了那條祖祖輩輩走過的石子路。四叔走了,離開了他在家門口栽的一排排白楊樹和他情有獨鐘的小榆樹,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堂妹在我小學還未畢業便離開了同時也生養她的故土,踏上了另一方現在浸養她心靈和精神的土地,我問她,那裡好嗎?她說,大都市的生活不知比我們那兒好多少,什麼都好。我只是在電話這端些許的沉默。鋼筋水泥混合土的故鄉是否能與兒時的故鄉相媲美?車如流水馬如龍的柏油馬路是否能和黃昏時靜謐的山間小路一起訴說?或許論生存方式,現在的故鄉才是每個人都鍾情的地方。而我,僅僅是習慣了曾經的故鄉留給自己的過往罷了,因為那時,無憂無慮,無喜無懼。
又是一個下雨天,雨聲淅淅瀝瀝,只是這異鄉的雨應該和故鄉的雨截然不同吧,莫名其妙的想法讓我心緒不寧起來。透過窗外,園中的喜鵲在雨中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像是受到了雨水來臨的驚喜或是驚嚇,一時找不到自己歸去的鳥巢,不斷在樹的周圍來回尖叫著。我又故作沉思起來。此時忽然看到了堂哥拍的故鄉的照片,那條兒時求學走過的好幾年的水泥路,還完好無損的蜿蜒存在著。那片父母親曾視為生命的土地,只是現如今已經全部荒蕪。那一座座大山,還有家門口已經長滿野草的房屋。然而,圖片中四叔家門口的那棵榆樹竟異常的茂盛,紮根在土地里,傲然搖曳於風中。
(責編:艾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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