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事,讀懂曾國藩就夠了!
我們的生活,或是意氣風發,或是波瀾不驚,或是庸庸碌碌,或是順逆之境,而精神、心情也隨人生際遇不同或喜,或憂。
沒有人會一輩子高光閃耀,也沒有人會一輩子都暗淡無光,人總是階段性的波浪起伏,隨著命運顛簸流離。
苦,是人生的常態;樂,才是一長串苦日子裡點綴的珠子,因其稀有而珍貴。
平常人只有平常之苦,可平常人也未必是天命註定,只配有一輩子的隨波逐流。
中國近代,論資質之平庸、吃苦受罪之多,而功業之高、道德修養和事業成就之大,莫過於曾國藩。
因此,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學學曾國藩,是很有必要,也是非常有大益處的——曾國藩為平常人找到了一個出路、樹立了一個行之有效的典範。
論天賦資質,曾國藩最多只是中人之屬,智商情商都遠遜於同僚(左宗棠、張之洞和李鴻章都是上上之選);論出身背景,曾國藩家庭也只是平平,學業也非名門高第之流。
但就是這樣一個略顯中庸的讀書人,以讀書科考進入仕途,三十九歲做到二品侍郎,四十二歲就成了湘軍統帥,掃平天下,擔任總督長達十餘年,封一等毅勇侯,謚號「文正」,和孔子、范仲淹、王陽明等聖賢並列,被稱之為「古今一完人」。
怎麼做到的?
曾國藩的整個前半生可謂是步步荊棘,處處逆境,遭受的挫敗、恥辱之多,受到的打擊之大,同輩當中無人能及。
余初為京師權貴所唾罵,繼為長沙所唾罵,再為江西所唾罵,以至岳州之敗、靖港之敗、湖口之敗,蓋打脫牙齒多矣,無一不和血吞之。
五十五歲的時候,曾國藩在給弟弟的信里回顧了自己為眾人所唾罵的經歷。
其後,在家書里曾國藩再次敘述了自己被羞辱、譏諷、鄙夷和嘲笑的平生「四大塹」:
餘生平吃數大塹,而癸丑六月不與焉。第一次壬辰年發佾生,學台懸牌,責其文理之淺;第二庚戌年上日講疏內,畫一圖甚陋,九卿中無人不冷笑而薄之;第三甲寅年岳州靖港敗後,棲於高峰寺,為通省官紳所鄙夷;第四乙卯年九江敗後,赧顏走入江西,又參撫臬,丙辰被困南昌,官紳人人目笑存之。
曾國藩因為資質鈍拙,曾5次考秀才而不中,在第六次時又被學台懸牌,責其「文理太淺」,獲「佾生」資格(下次考試可免縣試、府試,只參加院試即可,故稱「半個秀才」), 終於在第七次時考中了秀才。
其後,曾國藩中舉人,中進士,入翰林,做官十年七遷,可以說是順利,但曾國藩的心境卻是鬱鬱寡歡,時有憤懣牢騷和頹廢之語。
咸豐即位後,他上了一道《應詔陳言疏》,痛斥官場「以畏葸為懼,以柔靡為恭」的習氣,並提出「日講」的建議,在講稿中曾國藩畫了一張解釋講堂布局的圖表,但因「畫圖太陋」,被同僚「冷笑而薄之」,在朝中惹得譏笑一片——合著大清朝就你一個忠心能幹的官,其他人就都是廢物點心,不值一提?
鋒芒太露者,往往自取其辱。
十四年京宦生涯,出污泥而不染,曾國藩以剛直處處樹敵,幾乎成了被京師官員群體一起唾罵的負面典型,人人避之不及。
咸豐二年,曾國藩奉詔命興辦「團練」,結果因為一心奉公,侵佔了固有官僚機構的權力和利益,做事太急,立功太切,又在湖南官場上惹得人人生厭。
結果在長沙堂堂二品大員差點被兵油子捅刀子、被公開修理了一番,又是人人嘲笑,曾國藩只能是打脫牙齒和血吞之。
費盡千辛萬難,曾國藩練就的湘軍終於成軍萬餘人,與敵作戰以少勝多,十戰十捷,一時天下矚目,可曾國藩的日子依然是既辛苦又憋屈。
打仗打得救是後勤,曾國藩沒有獨自招兵、選將、購置武器糧草的權力,甚至提拔下屬都力不能及。
「餉項已空,無從設法,艱難之狀,不知所終。人心之壞,又處處使人寒心。吾惟盡一分心作一日事,至於成敗,則不能復計較矣。又說:余近來因肝氣太燥,動與人多所不合,所以辦事多不能成。」
因為「就地籌餉」侵犯了當地官員的利益,曾國藩在長沙被唾罵後,在江西也遭到唾罵,當地官員針鋒相對、處處掣肘,曾國藩被逼得左右為難,寸步難行。
其時,太平軍內訌,形勢一片大好,咸豐就以曾國藩父親去世、守制三年的理由,解除了他的兵權。數年苦戰為他人嫁衣,功名心受挫,讓曾國藩「心殊憂鬱」,幾坐立不安,痛苦難耐之下,卧病在床。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
「百端拂逆之時,只有逆來順受之法」,「所謂好漢打脫牙和血吞,真處逆境之良法也。」
兩年的天人交戰,兩年的門庭冷落,兩年的寂寞難耐,成就了曾國藩的「大悔大悟」。他後來說,「昔年自負本領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見人家不是。自從丁已、戊午大悔大悟之後,乃知自己全無本領,凡事都見得人家幾分是處,故自戊午至今九年,與四十歲前迥不相同。」
經過痛苦蛻變後的曾國藩,心智模式變得深沉厚重,行為與以前截然不同,其格局和境界已經達到了更高一層的維度,所以為人處世,可以遊刃有餘。
人和事本就是分不開的,人的問題處理不好,又如何能夠做得好事?所謂和其光同其塵,如此可陰可陽,大柔非柔、至剛無剛,剛柔相濟,自然無往而不利。
以前的曾國藩自以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居高臨下,「唯我正確」,人濁我清,處處彰顯自己高明正大,而別人都是私心卑微,凡是反對他的,自然都是小人之輩。鋒芒太露,處處否定別人的價值,傷人自尊,不處處樹敵、被人下絆子才怪。
「天下事無所為而成者極少,有所為有所利而成者居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半。」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世俗的力量太過於強大,與其勢不兩立、撞到頭破血流,勞而無功,不如在接受世俗文法的基礎上,去做一點事情。
權錢利名,世俗之所欲也。曾國藩曾問幕僚趙烈文:「眾皆出我下,奈何盡歸胡公?」趙烈文答:「人皆有私,不能官,不得財,不走何待?」
是以「集眾人之私者,可成一人之公!」,做事最重要的是因勢利導,順勢而為——順天下的大勢,順人性的大勢,如此才有資格取得事功。
成為世俗的一部分,才可能使用世俗的力量。
咸豐八年,局勢糜亂,皇帝不得不重新啟用曾國藩,那些對其如芒在背、咬牙切齒和視若仇寇的官僚們驚喜地發現,原來剛正不阿的曾剃頭變得和他們「一樣」了,循規蹈矩,不再表現自己的道德優越感,為人行事一切按照官場的套路來,圓通靈活,表面功夫滴水不漏,曾國藩終於成了他們的「同類」。
但這樣的曾國藩,是沒有破綻的。於是,他可以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去做事,且最終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
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
現在我們學曾國藩,是因為人性是一致的,社會環境再怎麼變化,但我們想要做人做事,遇到的困難,和外界和自己要作的鬥爭,是必不可少的。
從某種意義上,我們面臨的挑戰反而更複雜更艱巨。
比如九死一生的創業,那些過江之鯽的失敗案例都在說明,曾國藩曾有過的自以為是、曾經歷過的困境和挫折,現在依然存在,只不過換了個形式而已。
所以平常人如我輩,想要在短暫的一生中做出一點事業的話,學習曾國藩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是勤奮和謙虛,就值得我們一日三省,反思自己。
最後,「凡辦大事,以識為主,以才為輔;凡成大事,人謀居半,天意居半。」
還是要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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