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寫「真」的書——讀李銳散文集《流年》
在當下這個喧囂物慾的時代,所謂的心靈雞湯,久嘗,難免讓人嘔吐、倒胃口;所謂的段子妙語,一樂之餘,總掩遮不住內涵的淺薄和蒼白。然而,案頭這本2018年2月出版的李銳新著散文集《流年》,散發著淡淡的油墨清香,一如封麵粉褐色底襯白字書名的莊重大氣,文內篇章的深刻厚重,敘人狀物真情真性的自然表露,讓人眼前一亮,心頭一振,歡喜不已。
任何一個寫作者,都是在寫生活寫生命寫自己對儲存記憶的經驗描述,李銳也不例外。此時作者已人到中年,筆下的文字少卻了二八少女的婉柔淺艷,閑愁悵緒,添多了對人生滄桑感悟的深沉直面。《海贈》中,她靜立水中,想到「在大海面前,所有墮落之舉一無所用」。「說什麼你陷入了謠言的重圍了,又期望著什麼公道了,讓所有誹謗、嫉妒從眼前飛走吧!讓大海作證,只要你踏實坦蕩地工作和生活,只要你沒有在權勢和金錢面前失去過尊嚴,就證明你不虛來人間走一遭。」作者由大海聯想到為人之處境,進而升華到做人之境界。如此坦蕩無愧,文如其人,沒有經歷過挫折,沒有遭遇過困頓,作者是斷然寫不出這樣刻骨體驗文字的。
寫親情記友情是相當一些寫作者常見的選題,李銳也沒有迴避此類題材寫作,但你讀她的有關篇章,筆下對親情的那種切膚眷戀,對友情的那種拳拳真誠,總讓你有一種別樣的痛嘆與溫情。《遲到的哀思》這樣寫文中早年寡居、一生歷盡艱辛彌留中的姥姥:「我親撫著姥姥蒼老的臉頰,任淚水汩汩地流淌,我想用我溫熱的氣息安慰姥姥衰老的病體和孤寂的內心;我想用我狂涌的淚水沖淡內心對姥姥深深地依戀和愧疚!我用溫水輕輕地為姥姥洗臉,我希望親情的撫摸能激醒姥姥緊閉的雙眼,可姥姥只能靜靜地任我流淚和愛撫,生命的衰老再也無力讓姥姥睜開她年輕時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給我一個充滿慈愛的短暫的注視。」字裡行間,聲聲情,字字淚,戀戀親情,令人動容。
《綻放寂寞的美麗》中這樣評價曹敏:「置身凡世,孤獨和寂寞會光顧每一個人,面對人生種種的無奈,很多人都選擇了隨波逐流給靈魂減壓;而曹敏,則反思著生活,堅定地向內心的深處行走。」《靜觀凡塵中那朵蓮花》中如是描寫朱麗曼:「一個農家的女子,面含清澈的微笑,從田野中姍姍走來,懷揣美麗的夢想,來到喧囂的城市,用特有的毅力,拼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並以靈韻的智慧之筆,在這塊領域裡勤勉地孕育和滋養出一朵朵精緻的性靈之花。」曹敏和朱曼麗,於作者於筆者,都是十分熟悉的文友,李銳如此精準抓住她們的特點,飽蘸深情的筆觸,寫出了對友人不盡的愛意,道出了與她們深厚的情誼。
對匍匐於文學朝聖道路上的李銳來說,文字在她心中是神聖的。她在《永恆的守望》中,走近「字聖」許慎,「穿越漫長的時空隧道,渴望心智再與聖賢來一次默默地會晤,讓自己的靈魂沉浸著先賢智慧的靈光,滌盪去些許世俗的功利和塵埃······」
故而,李銳對文學的認識是清醒而又真切的,《我心中的諾貝爾獎》中,她寫道:「文學獎應頒給那些在文學界創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但願涉足文學領域的每位作家,不是沖著某個獎項,在圈定的區域內,獨自陶醉和狂妄,而是讓作品和精神升到一種崇高的境界,肩負起引領及塑造人靈魂的重任。」你看《成都感懷》,「雨後的空氣里瀰漫著清新,陽光有些柔媚而慵懶,放眼窗外,行人清一色的淡妝出行。成都,溫潤的氣候美麗了此地的俊女靚男,「天府之國」的美譽讓生在此地的人們周身都有一種無可修飾的貴氣······」寥寥數語,筆調清新明麗,濃濃的真情,洋溢在如此有溫度的文字里。
最後一輯的影視評論,迫使筆者不得不對李銳重新打量:工作繁忙間隙,涉獵之廣,筆耕之勤,點評之妙,實可嘆可贊也!汗顏的是,作者所評影視作品,筆者僅看過一二部。對她電視劇《忠誠是一棵樹》評論主人公安徽小崗村黨支部書記沈浩「忠誠是一棵樹,只有紮根於老百姓心中才會碩果滿枝、備受敬護」的論斷,深感贊同。
《流年》是作者李銳最新的文學成果,雖不能說篇篇皆為精品,但毫無疑問,字字都是作者內心真情的流露,句句都是作者心血的凝成。因為,流年無痕,真愛有聲,惟文字方能恆久留存。
■關於作者■
何志敏,70年出生,省作協會員,出版長篇小說《基層》。有短篇小說、散文發於報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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