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昭通人珍藏了多年的老照片終於曝光!啟封了多少昭通人的記憶
熱血街區
九十年代初到昭通城的人,對於西陡街,轅門口、饞嘴街、挑水巷有著一種難以用一個或者兩個詞表達清楚的記憶。
晚上,饞嘴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小攤點,賣湯圓的,混沌的,烤串的,麻辣燙的……其中,串起麻辣燙各種小菜的竹籤,就在轅門口旁邊的一條過道上,竹籤大把大把地擺放在竹筒里,很有一種現代派視覺藝術感,燙好的葷菜,素材,從竹籤上刷拉下來,用麻辣醬一抹……
記得一段時間,街上流行起鍋貼和小火鍋,小館子里揮汗如雨的吃客淹沒在柴火油煙里,拌和著天馬行空的思想和情緒里,就這麼寫兩句,也好像聞到了豬油的清香與火鍋的濃香啊……不得不提的,是一個老婆婆用一個玻璃櫃賣牛肉片,切得薄薄的熟牛肉,撒上辣椒面,花椒面,香油幾滴,在她昏黃的燈光下,拈一片塞嘴裡,瞬間口水分泌過快,導致腮幫子發酸啊。
饞嘴街,滿是市井的油煙與人情的煙熏火燎。三川半的口音和三川半的口味,混合在一條二三百米的街道兩邊,擁擠嘈雜。頭頂上是小攤販各自牽引的電線和燈泡,照得三四米寬的饞嘴街繁華明亮。
清晨是挑水巷的時光。
經過饞嘴街一夜的鬧騰,很奇怪就在街口的挑水巷會那麼安靜祥和,甚至有薄薄的霧氣繚繞著晨起倒馬桶的婆婆,繚繞著開始整理門面的舊貨店,開始呼呼生火的鐵匠鋪。孩子的哭笑聲,老人的呵斥聲,使這條只有一兩米寬,兩百米長,還拐了個彎的小巷子顯得很深邃。薄霧裡,一條小巷有了世俗與天界的模糊界限。
小巷子里修鎖的,打鐵的,賣稱的,在叮叮噹噹的日子裡,磨損著青石板堅硬的光澤。
幫人寫信的在巷子里最子雅,一張小桌子,一沓信箋,兩隻鋼筆,兩個板凳,一個先生坐,一個客人坐,客人坐在先生對面,嘴裡諾諾地說著,先生認真寫著,等信到了收信人手裡,展開一讀,半文半白中,還會有口述人習慣口語摻雜其間。有小學生拿著考差的卷子,也請先生代替父母簽字。沒有幾個錢,但是代筆的先生過得蠻恣意,沒有客人的時候,拿著罐頭玻璃瓶泡的濃茶嘬著,時光慢慢就過了。
周末是陡街和轅門口一帶最熱鬧的時候。和許多縣城一樣,趕集天這個概念,在昭通城的西陡街是很清晰的,來自城郊的農民也紛紛進城,踏著青石板路,扔下一地的垃圾,在街上買點紅紅綠綠的衣服,毛線,干辣椒,花椒草果和八角,印象最深的是一捆捆的干海帶,在黃綠的海帶葉子上,一層灰白的鹽末,用根麻繩隨便一捆便大咧咧地放地上賣,但是穿著陰丹藍布衣農民的背簍里,總會豎著一捆這樣的干海帶。一邊抽旱煙,一邊悠閑逛街的老漢,會給家裡小孫子帶個小青蛙玩具,拿在另外一隻手裡捧著,很珍貴的樣子。
天氣好的傍晚,轅門口正中間有一個疑似圓形的建築,據說是廣電設施,在這個建築的圍牆下面有一圈台階,老人們坐在這裡,抽煙,聊天,甚至唱山歌。
從小縣城來的我,總是驚訝昭通城的古樸,覺得這樣的景緻應該屬於上個世紀。
那時,剛剛大學畢業的我很彷徨於這個古舊的城市,初戀過來看望我時,是個冬天,圍在大煤爐邊吃麻辣燙,已經習慣北方口味的他辣得搖頭晃腦,又冷的縮頭縮腦,這個小城市並不是他所想要的,告別的時候,我們穿過了挑水巷的晨霧,然後微笑著說:保重。
有一天,在某個咖啡廳,看見有幾張這幾條街區的舊照片,大約都是文革時期,和剛剛打倒「四人幫」時候的照片,這條街上遊行的隊伍整齊,熱鬧,隊伍里孩子們穿著白襯衣,現在這些孩子都在跳廣場舞吧,他們的熱血的青春大部分體現在街上。
突然就想起了剛到昭通城,某天晚上和弟弟出來吃麻辣燙,剛把燙好的肥腸遞到嘴邊,從挑水巷口衝出幾個人,臉面看不清楚,手裡拿著鐵鏈和刀,追著一個倉惶而逃的青年,瞬間帶著一股殺氣拂面而過。
之後,該吃的還在吃,該喝的依舊喝著。
這熱血的街區,經過整頓,現在被搬遷到了東門,據說也就沒有了那份熱烈。不過對於九十年代初到昭通的人來說,算起來在昭通城已經生活了快30年,這幾條街對於我們真不是幾個簡單的詞語能夠形容的。
文字:王冰 圖片拍攝: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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