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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華,何日君再來

子華說

 子華說

古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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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og 003#|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明星,觀眾看到他,是以大叫「回水」(退票)和「除褲」(脫褲子)表達愛意的?

只不過,這次大家都改口了,看到他,千言萬語,出了口只得一句:

「多謝,多謝曬!」

我從來沒試過在紅館散場的那個圍欄外,看到那麼多粉絲面對偶像不表白,個個眼含熱淚,感恩戴德的——這不算偶像的待遇,是神吧。

也沒錯咯,黃子華,早已是子華神了嘛。

在粵語區,黃子華的封神之路,市井到雅士通殺。

黃子華的棟篤笑之與我,像是一種鎮痛劑,好難頂的時候想想他說的話,安慰自己人生「系甘個啦」(就是這樣的啦)。除此之外便很少follow他的新聞動態。那是粉絲做的事情,而我,就沒什麼必要跟蹤主治醫師的行程咯。再加上他為人低調,沒做show時形如息影。

平日也鮮少和生活里的朋友提起他。在非粵語區生活的我,太難和別人解釋這個傢伙到底是做什麼的。

類比?把他和周立波放在一起,實在不忍心。Robin Williams或者黃西?都不太對勁。又或者介紹,這個人演過溥儀,很厲害的!其他更眼熟的角色,可能是《狀王宋世傑》里的大反派賴三、《男親女愛》的余樂天,或者更多叫不出名但認得臉的龍套。再深入,至多有人記得,哦,就是有陣子論壇很流行的那張圖,「記得回去和日本人說聲,釣魚島是中國的。」

但是這些都全不是他啊。

棟篤笑這個詞算是黃子華髮明的。棟篤,大意就是指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那裡。「棟篤笑」即英文「Stand Up Comedy」的翻譯。

我在還不明白「棟篤笑」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配著字幕,看完了他的《娛樂圈血淚史》。

到現在我還能回憶起當時驚為天人的詫異。

怎麼會有一個人,明明在坦白自己的悲慘經歷,卻講的那麼瀟洒倜儻甚至乎有點小得意。

他一個接一個的爆笑金句把你轟炸倒地,結束以後你發現,眼角的淚,不一定是笑出來的哦。

他從來不是一個順風順水的人,人近三十仍然死性不改不願從幻想里脫身。不夠帥,曲線救國也做不到想做的戲。終於有一天,覺得老子怎麼干也不行,說什麼也沒人在意,那老子就走!不過,走之前,給你們炸一響!

於是他就在香港文化中心定了場子,拉著朋友張貼海報:《娛樂圈血淚史》。

一支麥,一件很傻的衫,真的,「棟篤」著,給台下的陌生人傾吐,這些年來,他的理想,他的悲憫,他面對的這個世界的荒謬。

他在台上說:

「電影公司不找我,電視不找我,沒有人找我,任何人都不找我。慢慢便會以為自己是什麼?當任何人都不錄用你的時候,你便會以為自己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於生前都不會受到別人重視。但我比偉大的藝術家更偉大,因我知道我死後,都不會受別人重視。」

「幹完這場,嚇你們一跳,然後老子就走了。」這就是他人生中第一場棟篤笑的初衷。

上天就是不遂他願成性。

《娛樂圈血淚史》之後,黃子華一炮而紅。

好殘酷的一句話來的,引得台下哄堂大笑。就是這些笑料,這些把傷疤撕下來晾著的笑話,帶著他一步步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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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看他自己也忍不住被逗樂時候的樣子,很可愛,那片刻的開心,是同大家真的一起開心到了。

他其實是一個很注意隱藏和保護自己的人,於是出道幾十年,能看到的訪談屈指可數,娛樂小報里的新聞,也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則。但他又是從來不願意捨棄真誠的人。所以在棟篤笑里,亦假亦真,說著別人的故事,講著自己的心情,拼湊下來,就是一個完整真實的他,和那個他焦灼熱愛著的香港。

我從未有過在香港生活的經驗,但香港也是我這代人成長的一部分。小時候跟哥哥姐姐租影碟,被周星馳逗得人仰馬翻,又或者偶爾壯膽租套殭屍片,一個禮拜不敢自己上廁所。說不定哥哥們還背著我們看了別的一些什麼,但是長大後我就自己看了別的更多——是說王家衛和杜琪峰咯。

那時候的香港像一顆鑽石,單面一看平平無奇,換著角度處處亮瞎你。那是黃子華身處的香港,所以有那麼一個小角落,黃子華的光是可以照出來的。

香港的黃金年代,周星馳、谷德昭、吳君如、張達明、吳鎮宇,以及黃子華。

以前我講李安和楊德昌,覺得李安是會在你難過時候安慰你「別怕,我也和你一樣」的人,而楊德昌大概會說,「其實大家都一樣的。」換成黃子華,應該就是那句:

「系甘個啦。」

「好出奇啊。」

(是這樣的啦,很奇怪啊?!)

這傢伙像在安慰人嗎?不,他簡直是在為人間辯護。

嬉笑怒罵間,是壓抑焦慮的現代人的苦澀。

頭號粉絲古巨基出了一首歌,《子華說》,這句歌詞尤其讓我記憶深刻。

說回這次的《金盆啷口》。我是在出發前三天才下定決心要去的。

葉老師一直吹我耳旁風,去啊去啊這次不去真是要後悔一輩子啊。他不知道我在猶豫什麼——我實在聽不得這背後的潛台詞:「去送送他最後一程吧。」

逃避是我面對真實情況的擅長做法,也是我不常把黃子華掛在嘴邊的另一個原因:他打動我的,正是我不想面對的自己脆弱的那部分。我不想承認,我獲得的共鳴,甚至包括我也是那個在影印機旁流過淚的人。

但最後還是去了,僅僅因為我在FB上看到這張照片:

我一下就笑出聲來:「哇,你睇佢叉得幾開心呀,簡直好似d學生仔期末倒數放暑假甘!」

(你看他畫叉畫的多開心,簡直像是學生期末倒數放暑假那樣!)

28號下午五點半,香港的地表都是燙的,還是咬牙逃離冷氣房跑去對面紅磡——早就聽聞這次回水杯的售賣盛況,七點鐘開始,限量販售,盛惠100港幣,鹹魚早已炒到五六倍。

為何限量?絕對不是飢餓營銷。我夠膽替黃生作證:這個傢伙有多硬頸——表演開始只訂了17個場次,但由於開售當日一搶而空,成疊的票落入黃牛袋中。他看了,頂不順,馬上宣布,我要多加9場!讓真正想看的人儘可能買到票!

(不要買黃牛,就讓座位空著都沒關係!)

再靚仔也是快60歲的老伯啦,26個晚上站著說兩小時話,子華神,真是硬漢來的。

當然,他太低估自己,哪怕包下全年,我都相信前來瞻仰者仍是絡繹不絕。

而這個100蚊的回水杯,只因第一日販售時沒有限量政策,導致一小時內全部賣完。為了保證每個人都能正價買到,故限量一人一隻。

我是從來沒買過明星周邊的,排隊買周邊這種事情,太fans了。但是這次,我一點不怕羞。因為當官方宣布28號起開始售賣的回水杯都是瑕疵品、購買時請慎重考慮的通告後,觀眾購買熱情居然絲毫不減。

真系痴咗線啦!

工作人員舉著牌子繞場一周,口中念念有詞:「只杯有瑕疵!購買請三思!但系,唔關我事噶!」(這個杯子有瑕疵,購買請三思,但是,不管我事啊!),人群中一陣鬨笑,還聽到有人說:「哇,甘今次不就算限量版?」

我笑到直不起腰,這個場景,真的太黃子華了。

等我補好妝準備進場時已經有點晚了,紅館三步一個工作人員,大老遠一個紅背心阿姨就朝我招手,我心急加快幾步跑。

她對著我說:「唔好跑咁急,仲有大把時間啊!」(不用跑那麼急,還有很多時間)我不知道為什麼蹦出一句「我時間唔多了!」(我時間不多了)說完便紅了眼睛,她楞了一下,用一種「痴線噶」的眼神看著我,「裡面有我嘅同事會帶你入座,慢慢行。」

我就真的慢慢走著,像接近神壇那樣,接近四面台的中心。

位置真的很好,第三排,近到望著山頂時真的覺得那裡的朋友會有高山症的(黃子華梗)。紅館冷氣足,吸取經驗帶著絲巾。剛鋪好在腿上,朱咪咪的聲音就傳來了。

看過黃子華show的人都知道,朱咪咪的聲音是用來宣布演出開始的。而且每次都做的非常好玩,比如經典的「ladies and gentlemen,if you don』t know English,ONLY,sorry!」而這次,就配以探照燈環視全場,嚴肅鏗鏘的強調禁止盜錄問題:「其實,你周圍坐的都是警察來的!」

除了用詼諧的方式再次提醒紅館嚴格禁止的盜錄問題外,我想黃子華是有特別的考慮,後面會說到。

接著就迎來我全場第一個淚點。

黑暗中,熒幕上輪播了從1990年的《娛樂圈血淚史》到最新的《唔黐線唔正常》片段,每一句,都那麼熟悉,熟悉到每個停頓和喘息都會背誦,那是陪我熬過很多個煎熬的抹紙巾的時刻,腦子裡傳來的聲音。直到最後那句——

「唔系多謝咯,系多謝!」

我心想,「唔系哇黃生,使唔使咁啊,畀我點面啊。」(不是吧黃先生,用不用這樣啊,給我點面子啦)雞皮疙瘩一身,紅了眼眶。

然後音樂狂躁,子華神降臨人間。

一支麥,一身西裝,一束追光。他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仰視的關係,他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瘦小。

這時候才發現,糟糕!紅館的燈光設計對內場實在不太友好。黃子華面向何方,追光就跟著他一起刺進那個方向的觀眾眼裡。

估計他前幾場早有發覺,順勢說:「吶,你呢哋坐內場嘅就要習慣了,呢哋就系巨星嘅光芒嚟嘅」(你們這些坐內場的就要習慣了,這就是巨星的光芒啊)。

全場笑噴,他就是這樣啦,現掛的厲害。觀眾也著了魔似的,信了他的邪,信了這個「靚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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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喝水有型論」

我一邊笑,一邊閉著眼拭淚。

那晚的光,就是這樣。

聽著聽著我就完全明白為什麼這次的show只在香港做了,大家也都有共識,這次為何特彆強調不能攝錄。當然啦,應該也沒什麼機會出DVD了。

從頭到尾,完完全全都在講關於他最熟悉、最深愛的這片土地發生的事。也明白了,他說「金盆啷口」,是不同於之前「想不出梗了再也不做了太辛苦了這是最後一次了」的苦衷,而是真真正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說完,孤注一擲的絕響。

不出意外,他講了政治。我私心認為,他並不是一個愛講政治的人,起碼不是愛標榜政治態度的人。只不過,現今的港人、現今的社會人,是離不開關於政治的問題的。而這個問題本身,是對於人性的討論。譬如罵黃子華可以令到藍絲帶和黃絲帶結為同一陣營這個橋段,全場爆笑,笑完以後你會想,真是只有神才會如此苦口婆心。

政治、社會公平、現代人的焦慮、道德底線、貧富差距、維護性工作者權益、平反陳冠希。身在其中你會知道,這個人,是抱著怎樣一種勇氣,一種冒犯全世界也要出聲的勇氣,去完成他的苦口婆心。

而這一切,他藉由黃霑的一句話概括:

「為真小人爭取社會地位,不讓偽君子霸佔整個世界。」

和以往的show不同,他沒有中途退場換衫。暗燈放了幾次短片,當中就有《跟住去邊度》的MV。而他就在黑暗中默默坐在舞台中央那個透明椅子上。

這是我的第二個淚點。

(圖片來源見水印)感謝他們留下這些畫面。

我的眼睛一刻也不敢從他身上挪開。

黑暗中,他優雅的半依靠在椅背上。眼神環顧四周,又突然定在某一個角度。順著他的眼神看,分不清他是在留戀現時紅館的芸芸眾生,還是放空著回憶過往在此地種種歷程。

電光火石間我頓悟,這麼多年來,這個人回收我的苦水,鋪滿他的善意,我以為自己找到的是共鳴,但事實上,只不過是他的慈悲罷了。

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人間的旁觀者。

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他開始講香港的黃金年代。阿強、阿爺、Mary。這些亦假亦真的虛擬人物再次登場。我聽到旁邊的男生輕輕說了一句,哇,阿強終於來到。

是啊,我們熟悉的那個阿強、阿爺,最後一場show,他們也終於來團聚了。曾經我們猜測哪一部分是真實的他,現在我們知道,那是我們不敢承認的一部分自己。

他有多愛香港,不必言說。是香港令到他產生棟篤笑里的金句,卻也是今時今日的香港,讓他覺得,講完這次,真的再也講不出口了。

(譯:我在香港好多年,是一個地道的香港仔。香港由一個我認識的香港,發展成今天這樣的香港,我怎麼能說一個香港的故事,再做一次棟篤笑,是一個這樣的狀況。我想很多事情已經笑不出,不知道怎麼笑。)

對於現在的香港,他留下了一個臨別忠告——「面斥不雅」

在他的眼裡,香港曾經是一個很包容、很多元化的城市。既追求利益,又會在危急時刻傾囊解袋賑災。既容納王晶、又讚許王家衛;有幫會背景的人,又會信教。

香港一直以來是一個法治社會,但那些法律管不到的地方,香港人就發明了一個100% MADE IN HK的詞,面斥不雅。就在這套秩序里,形成了一種港人共有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

但是後來,這種秩序,被「吹咩」(你奈我何)打破。

只要馬雲願意,他可以在電影里打倒鋼鐵俠金剛狼(諷刺馬雲給自己拍的《功守道》里一舉拿下甄子丹、吳京、李連杰、鄒市明)。

吹咩!

全場哄堂大笑,他也是,笑完,搖搖頭。

最後,他終於唱了那段粵曲:

勞碌半生,忙打拚,

想在太平盛世,做個小明星,

贏了有糖,一輸乜都冇剩。

時光荏苒,也不要為君停,

人生在世,真是需要能量正。

幾多難關難過,講亦講不清。

我迴首望住,望住哩個紅館,

至醒悟,

能夠與各位系度歡樂一宵,

都算是幻海奇情。

我很喜歡網友@慕榮- 的這段話:

「老一輩的香港明星,是有自持的,拿自己作體面人,作場面人。

所以一世為人要風光,要排場,要講究收梢。

所以梅艷芳告別時要穿婚紗嫁給舞台,要一步步走進光影深處;所以張國榮退出樂壇要有封麥儀式決然轉身,要學山口百惠於高峰處激流勇退;

所以黃子華要在最後一年的演出結束時唱粵曲,唱能夠與各位系度歡樂一宵,都算系幻海奇情。

舞台形象一筆道盡有始有終,而他們呢?斯人從此去,江海寄餘生。」

好一個「斯人從此去,江海寄餘生。」

此刻情緒剛剛飽和,黃生不好再讓我出糗。

誰知道他又坐回椅子,讓我終於還是顧不得失態,掩面飲泣:

「各位,你們不妨想像一下,這個紅館的四面台,就好像一個天台。而你們就是我隔壁樓的街坊,我天天在這裡講,講了20年,你們看了20年。我講完就走了,留下一張空凳。」

「當你老了就會同你個仔講:有條友系呢個天台講了20年,齋講。你個仔話:痴線,邊可能。」

(當你老了你就會和你的孩子說,有個人在這裡天台講了20年,就這麼干講。你的孩子說,傻啊,怎麼可能。)

尾聲,他一路向大家揮手,走向舞台盡頭,然後轉過身,朝著舞台的方向,直到追光熄滅。

散場的音樂響起,居然是《友誼地久天長》。

當下我不明白,回來以後看到資深fans翻出這段,瞬間回到了第一次見他時的呆若木雞——那個晚上,處處伏筆。

他太溫柔了,溫柔到,連告別都預習了20年。

今次棟篤笑,他將阿強化身為赤子強。而那個溫潤如玉,有拳拳赤子之心的阿強,正是他自己。

《金盆啷口》每場show結束,他都會感謝一些人。不是很敷衍的感謝某某幫忙和支持那種,而是很具體的記得。

記得林祖輝幫他貼過海報、記得黃霑百忙之中給他一本書、記得陸離女士日日寫專欄推崇他並支持他說真正他想說的話、記得劉青雲替他買單、記得周潤發給他拍的照、記得威廉抓著他去日本買衫……

不單單是記得,這傢伙,每次說每次哭。

人人都問,好小的事情啊,需不需要這麼動情?只有身在其中的赤子黃生知道,那些為了他做不必要做的事情的人,在他脆弱的時候,有多溫暖他的心。

但他可能不太知道,他值得的,他對得起。

曲終人散,我依依不捨的逆行過舞台,影下這張凳。

我看到這樣的對話:

「你覺不覺得,中意黃子華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

「不如意是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而且這些不如意,你們解決不到。」

字字錐心。

為什麼那麼多人,要衝著黃生喊多謝啊?

因為這個男人,招攬人間煙火,腳底生根,他的每一個段子都咬著辛苦生活著的人的脈搏,那些你想要迴避卻迴避不掉的焦灼,他幫你說出來,幫你砸在地上。

他本身是一個太聰明的人,搞笑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要掩飾搞笑背後的清醒太難了,於是我們仰仗他笑,他走之後,就像舞台上消滅了最後一束追光。

從倒數第十場起,他便開始玩倒計時的遊戲。不過在7月31日最後一場show結束後,他留下的照片里,再也沒有劃掉最後一場。

黃子華是讀哲學出身,他認為哲學給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令他跳脫出來看人生。

我舉雙手贊成,並且宣告:他之餘我,即是如此功效。在人生難捱之際,聽黃生一句哪怕廣告詞,都足以令我醍醐灌頂:

-我認為做人有一個最刺激的境界,就是當你面對四個「咁」(即粵語「這樣」)的時候。

-人人都這樣,你敢不敢不這樣?

-人人都想多點、多點、再多點,你敢不敢少點、精點、簡單點?

-如果我這輩子都是人家這樣我也這樣,那我就做不到今天這樣。

你睇佢,系唔系好靚仔啊!

找資料的時候發現,他曾經說過,「當有一天不再覺得這個世界是荒謬的,我就不會再做了。」

但是黃生,你走以後,大家六神無主,做返「蒙特焦」,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大家真是需要你,可是這個世界,居然變得只能對一個脫口秀演員委以重任,難道不是最大的荒謬?

他真的感受到我們的無措,所以才會在演出中播放《跟住去邊度》的MV吧?

前面既路好大霧

東南西北唔認得

無論幾堅強都會若有所失

原諒今晚我太多耶穌

原諒今天太似禱告

究竟誰主沉浮

上帝定佛祖

黃生青澀之時,我還未出生。

宗教和哲學,本質上是對立的。宗教只有一個信仰,哲學也是。

只不過,無論是存在主義還是懷疑主義,哲學都只信賴真理。

黃子華先生,從小上的都是天主教學校,長大以後倒是去學了哲學。據說,dayo這個英文名,是一個背叛了宗教的伯爵的名字。

說不定,在他決定叫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像尼采一樣,默默在心裡說了句:「上帝已死。」

我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但是多虧黃子華先生,最起碼他教會我,能有事情去想不通,也是一種人生意義來的。

「冇你,我冇今日」。

黃子華,不知何日君再來。

得閑飲茶!

P.S

「係紅館的歌星犀利啦

一晚搵左你呢啲返朝九晚五一世人要搵的錢

啲人成日講點解張國榮要退休

佢點解唔退休呢

佢一晚搵左你一世人的錢?

第五場佢已經輪迴左五次啦

佢梗系喊啦

但佢唔係為自己佢係為你地喊呀

我做埋今場就唔使do啦

但系你哋聽朝仲要返工九點唔好遲到呀!」

——1990·《娛樂圈血肉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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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B站給我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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