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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孝拱看似存在的缺點,歷代名家都有不同的認知

原標題:龔孝拱看似存在的缺點,歷代名家都有不同的認知



王開璽,男,1949年10月10日生,漢族,河北省辛集市人,中共黨員,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師範大學歷史學院中國近代史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領域為晚清政治史。主要著作有《南國風煙》,《隔膜、衝突與趨同──清代外交禮儀之爭透析》,《清通鑒 道光卷》。


謝興堯先生


謝興堯先生並不認同。他說:「孝拱雖狂傲,當不至悖逆至此。斥其父不通或有之,若對其父木主施以夏楚,則絕無是理。」遺憾的是,這僅是謝先生的主觀推斷,並未提出任何史料根據。然而,冒廣生先生在其《孽海花閑話》中說,雖然「龔(孝拱)敲其父神主,未知有無,惟為其母作行狀,狀中極言自古母之慈者,無過其母,父之惡者,亦無過其父,則事實也」。他還特別言之鑿鑿地強調說,這是其「外祖周季況先生,曾親見之」。馬敘倫在《龔孝拱遺著》中也記載說:「孝拱之祖父為段懋堂女夫,而孝拱直斥懋堂《說文注》,不遜也。」由此看來,有關龔孝拱悖逆父子之倫的記載,似乎確有其可信之處。


於此,鄧實先生則是另有其獨到之見解。他認為,龔孝拱對於先父文集的刪改,就學問、學術而言,是恰當而必要的。他說,「世人每以孝珙為荒謬好改其先集,又嘗謂其祖不通,父半通,」因此而譏責龔孝拱悖逆不道。其實,此說大可商榷。就一般情況而言,即使是「尋常人於朋友遺稿,尚不稍下朱墨,而況於父子之尊乎?」龔孝拱對父親遺稿文集的「刪定」,

雖「可謂過嚴矣」,但龔孝拱「誠聰明絕特有識見人也」,於古文六經,精諳純絕,故「其所改,實有過於其父者」



但龔孝拱卻於臨死之前,盡「出所愛碑本,其值五百金者,碎剪之,無一字完」這一說法,出於龔孝拱好友王韜的《淞濱瑣話》,本應是極其可靠而可信的。但是,如果從人之常情、常理方面去揣度推斷,筆者似乎更認同陳乃乾的解釋。他說:「《淞濱瑣話》所記孝拱剪碎碑本,值五百金者,與真相略有不符,亦非發狂疾也」。實際上,龔孝拱於古籀文的研究,及寫定六經等,皆是「致力甚深,欲有所撰著,恐摹寫失真,遂以鐘鼎文原拓本,及木刻薛氏、阮氏諸書,剪入自己稿本中」。現今有其手稿數冊,藏於「杭州高野侯家,可證也。其所欲撰著者,體例略如《說文古籀補》」,只可惜「未能成書」。其實,龔孝拱對於自己「所藏碑貼,敞帚自珍」,是頗為珍愛的,臨死前決不可能將其徹底毀壞。



一個突出的事例即是,龔孝拱曾「因計較價值,且不惜與二十餘年來平生第一知己趙烈文絕交,安肯剪棄乎?況遺物流傳,皆可蹤跡也。」陳乃乾先生的這一解釋,決非主觀臆斷,有諸史料記載可佐證龔孝拱確有以金石碑帖以證他書之誤的習慣。其一,馬敘倫在《石屋余瀋》中說,龔孝拱對許慎所作《說文解字》的批評,雖「多向壁虛造」,即使是「偶有所中,亦不盡粹」,但是,龔孝拱「室中古今石羅列,其所著《理董許書》」,的確是「據古金石契文以正《說文》之篆,故每言篆誤」。其二,黃節也說,龔孝拱往往以「後出之金石陶器文字」,「以訂許君(許慎)之誤。」其三,龔孝拱致趙烈文也說,其所「寫定六書」,是「泝沿石刻,頗極搜羅,遂有著錄,多發前人所不及」。

編輯: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周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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