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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狂魔打兒子:我打你,是因為你惹到了我媳婦

1

北方的夏季多雨悶熱,入伏之後更是如進蒸籠。就算偶得涼風,也只是山雨欲來的警告。

突降暴雨,苦命的我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沒有帶傘。

其實我早上出門前看過天氣預報,但是自己的迷你摺疊傘壞了,新買的還沒到貨。老媽倒是遞給我一把老式雨傘,我沒接,在她的嘮叨中直接就出了門。總覺得拿這種傘出門不太方便,又有點丟面子,還不如淋雨。

不過真的被雨淋到時,我還是後悔了,真該聽媽媽的話,雖然她有時候太啰嗦。

距離自家小區還有十分鐘的路程,雨卻越下越大,有了瓢潑之勢。步行的我趕緊跑進路邊那家常去的小麵館。

大壯麵館,夫妻二人經營已經將近十年。最早兩個人一起支個攤子賣早點,後來大概是有了些存款,才盤下這個店面。

我上中學的時候常來這裡吃面,好吃量足又便宜,下午放學到晚自習前的晚飯基本上都是在這裡解決的。

老闆叫牛大壯,人如其名,個子高,身體壯,兩條胳膊上布滿了我叫不出名字的刺青。夏天不忙時,他常揮著「麒麟臂」撩起背心拍自己的大啤酒肚,右腹部三寸長的刀疤就隨著他的拍打一起顫抖。

「喲!丫頭,快進來躲躲雨。」

招呼我的是牛大壯的老婆,皮膚偏黑,眉眼卻很好看。她是從外地嫁過來的,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管她叫老闆娘。

今天店裡沒有客人,目測我要「包場」。

「老闆娘,我要在你這兒解決晚飯了,還是牛肉麵吧!」

我笑著落座,她連說了好幾遍「行」,給我拿來熱茶和干毛巾,讓我等著,然後就回身吆喝後廚:「大壯!來份牛肉麵,多加料啊!」轉身又去把空調風向調高。

「多加料」就是這家小店的VIP待遇了。

我「嘿嘿」笑,對老闆娘說:「謝謝老闆娘,發財發財。」

「你就是嘴甜!」老闆娘和我寒暄了一會兒,就去了後廚幫忙。

可沒過幾分鐘,就聽見後廚傳來爭吵聲,聲音越來越大,我豎起耳朵聽他們爭執的內容,似乎是牛大壯把「牛肉麵」聽成了「油潑面」。

這兩口子吵架,每次都是以牛大壯被「家暴」收尾。果不其然,沒過五分鐘,牛老闆就拎著炒鍋被媳婦打了出來。

「我告訴你,我可不是打不過你!」牛大壯喊著。

「你連碗面都做錯了,還能幹點啥?想打我是嗎?來來來,我讓你打!」別看平常老闆娘柔柔弱弱,但和自己老公打架的狀態,絕對是「悍婦」級別。

牛大壯用炒勺擋著老闆娘揮來的鍋鏟,嘴上還不老實。

「我好男不跟女斗。」瞥了我一眼接著說,「別打了,這兒還有外人呢!不就一碗面嘛,我重新做不就完了,多大點事兒啊。」

老闆娘這才雙手叉腰,大口喘著氣,把鍋鏟往牛大壯手裡一遞說:「趕緊的!」

「得嘞!」

威猛的大漢接過鍋鏟,然後貼著牆邊兒溜回了廚房,進了廚房門又回身掀開帘子沖老闆娘一齜牙,「媳婦?」

老闆娘斜了他一眼,牛大壯滿臉橫肉,卻笑眯眯地來了一個「mu a」!

呃……太油膩了!這哪像四十多歲的老混混!

老闆娘抬腳踢了個空,卻「噗嗤」笑了。

竟然被莫名撒狗糧,我尷尬地輕咳兩聲,端起茶水抿了兩口。

老闆娘回頭看看我,臉上一紅,也尷尬地對我笑笑。

外面的雨聲如萬馬過江,勢頭正猛。

老闆娘端來一碟瓜子,然後坐在鄰桌的椅子上和我閑聊。

「這老牛,越來越不著調了。」她似是在罵,而傳入我的耳朵後,卻像是「虐狗」的情話。

我打趣:「老闆娘,你家教太嚴了,一點不給留面子,就不怕牛老闆造反啊?」

「他造反?放心吧,他不敢。」

「這麼有信心?看來是被你給打怕了。」

「他不是怕我,是怕他媽!」

我沒明白這邏輯,皺著眉頭琢磨,老闆娘看看我的樣子樂了,沖我揮揮手,「我給你端面去,回來再說。」

2

面上桌,噴鼻香!

老闆還贈了一碟辣白菜和花生米,老闆娘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一邊剝蒜一邊和我嘮叨起來。

牛大壯今年四十六歲,骨子裡依然散發的混混兒氣質,大概是從小被培養出來的。

他父輩兄弟兩個,父親行二,只有牛大壯這個獨子,大伯家兩個女兒。所以牛大壯是一人托兩枝,家裡自然是寵溺得不行。

他偏又不爭氣,自小不好好讀書,小學有一次逃課去河邊摸魚,正趕上上游大壩放水,差點被淹死,結果爺爺奶奶就跑去學校鬧,說人家沒給看好孩子。

唉!平時溫順的一家子,只要沾到牛大壯的事就變得神經質。從那以後,家裡對牛大壯更是溺愛。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讓牛大壯害怕的人,一定是他那當過兵的父親。

牛爸爸做事磊落卻脾氣火爆,揍起兒子是拳拳到肉。奈何牛大壯有爺爺奶奶撐腰,牛爸爸教育兒子的拳頭也常常是重重舉起,輕輕落下。

轉眼牛大壯長到了十六七歲,徹底放棄了上學,也沒有去學手藝或者謀生路,而是和縣城裡的小地痞混在了一起。

開始是小偷小摸,後來是拉幫結夥打群架、搶地盤,給放高利貸的當打手,甚至攔路搶劫,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進局子成了家常便飯。

當時牛爸爸是煙酒公司的司機,經常跑外,經常一走十天半月,在家時間少,沒時間管兒子,等他發現牛大壯變成個地痞後,滿是自責和內疚,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將兒子引回正道。

這年夏天,午飯時,牛爸爸正喝著啤酒、吃著小菜,牛媽媽還在廚房忙活。

牛大壯突然推門進屋,一聲沒吱就大搖大擺坐到了桌邊。抬眼瞥了一下親爹,然後大聲吆喝:「媽,我也要喝啤酒,給我拿井拔涼鎮上兩瓶。」

「你小小年紀少喝酒吧!非要喝就爺兒倆勻勻,兩瓶啤酒都在你爸那裡呢。」

牛大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看爸爸沒搭理自己,就理直氣壯地伸手去拿酒,結果手背上結結實實挨了一筷子。

「哎呦!」牛大壯抽手,沖著老爸運了運氣,回頭接著吆喝,「媽,你再給我買兩瓶去!」

「要不你喝碗綠豆湯吧,媽給你鎮涼了,解暑又解渴……」牛媽媽說著,把一大碗綠豆湯放在牛大壯麵前。

喝不到酒,又挨了打,牛大壯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突然發起脾氣。一下掫翻眼前的湯碗對媽媽大喊:「我他媽要喝酒,你給我端什麼綠豆湯啊?」

也許是太用力,湯灑一地,碗直接砸到了牛媽媽身上。

牛大壯也是一愣,可還沒回過神,就感覺胳膊上挨了一腳。這一腳踹得猝不及防又穩准有力,讓牛大壯這一百多斤的半大小子兩個滾兒就翻到了門口。

沒等反應過來,前衣襟已經被揪住,分不清拳腳地挨了頓胖揍。

一直壓著火兒的牛爸爸一邊揍一邊罵:「小王八羔子!老子忍你好幾年了,現在和你大伯分了家,你爺爺奶奶也不在眼前兒,我看誰能護著你小兔崽子。」

牛大壯平時在家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頭一次挨這種打,先是嚇蒙了,想要還手卻根本不可能,只能閃躲,可被堵在牆角暴打時還在嘴硬。

「牛富路,虎毒不食子,打死我你就斷子絕孫了!」

「呵!還威脅我?告訴你,老子有媳婦,要多少兒子就有多少兒子,你他媽算個球!」

牛大壯的犟嘴讓父親恨鐵不成鋼的拳頭變得更重,似乎真的要把他打死。

牛大壯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被揍得夠嗆,竟然咧嘴哭了。

「老牛,別打了。」牛媽媽終究是心疼兒子,過來拉架。

「媽!媽!」牛大壯終於抓到救命稻草,抱著媽媽的大腿不放,「媽,快攔著我爸!」

牛媽媽攔在兩人中間,把牛爸爸推到一邊去,蹲身看兒子的傷情,還一邊給兒子擦眼淚。

牛爸爸也打累了,回到桌邊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對瓶吹進肚子,一抹嘴,拎著酒瓶子又走過來。

「媽!你看我爸!」牛大壯慫得往後躲。

牛爸爸用瓶底指著牛大壯的鼻子說:「你在外面為非作歹、在家裡撒潑耍橫,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揍你不為別的……」

他揮手一指牛媽媽,「給我認好了,她是我媳婦!以後你他媽再敢跟我媳婦炸刺兒,老子讓你重新投胎!聽見沒有?」

「聽……聽見了!」

「給我媳婦磕頭賠罪!」(原題:《怕媽》,作者:酒瓶子殿下。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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