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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邪教吞噬的918條生命,葬身於這個曾歡聲笑語的「世外桃源」

在封閉的小鎮里,發生了一起900多位居民集體自殺的事件。

屍體黑壓壓地堆積密布,在腐屍氣味中夾雜著氰化物的苦杏仁味。

小鎮在一夜之間完成死亡蛻變,被一片死寂與昏暗籠罩。

大規模自殺的背後是邪教的操縱,也是一場出人意料的陰謀。

2001年的9·11事件造成兩千多人的傷亡,在全世界引起巨大轟動。

而這起事件則是美國歷史上除了9·11事件之外最嚴重的非自然死亡事故。

當時美國有一個略有名聲的宗教——人民聖殿教。

那是在資本主義國家裡,極度推崇扭曲了價值觀信仰的教會。

而集體自殺,正是一場用「虔誠」外殼包裹罪惡的宗教活動。

人民聖殿教的牌匾

吉姆·瓊斯是一個狂熱的資本主義仇視者。

他從小就研讀斯大林、馬克思等人的作品。

當時蘇聯所宣揚的平等、和諧思想深深吸引著他。

同時在家庭與成長環境的影響下,他對宗教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這兩種志向的撞擊下,他創立了以仁愛、平等為核心的人民聖殿教。

吉姆·瓊斯

1956年,瓊斯買下印第安納波利斯的一座教堂。

此時他已經招募到一小群教徒,組建起了自己的教會。

秉承著平等和種族融合的宗教宗旨,他免費開設了食物施捨處和養老院。

忍飢受餓的窮人和備受歧視的黑人在瓊斯的教會裡得到身體與靈魂上的充實。

而這部分人,也自然成為了他的忠誠教徒。

瓊斯早期靠售賣猴子籌集宗教資金

慈善的行為吸引了近千人到教堂里聽他傳經佈道。

激昂的演講方式和強勁的詭辯技巧讓聽眾為之狂熱崇拜。

教會的人數規模很快得到不斷擴大。

但由於大肆宣揚反對種族隔離,瓊斯在印第安納受到打壓。

1965年,他利用自己預知未來的「超能力」,在教會中傳播了一則謠言。

他聲稱1967年7月15日,美國中西部將會發生一場嚴重的核戰爭。

以此為借口,瓊斯鼓吹當時的約140名教徒跟隨他搬遷加利福尼亞的紅杉谷。

到70年代,隨著聖殿教不斷發展壯大,他把總部遷移到舊金山,並在加州其他地方設立了分部。

洛杉磯分部的人民聖殿教教堂

在舊金山安定下來後,瓊斯依然以扶貧濟困的行為感化和吸引著教徒加入。

在處於社會遺棄邊緣的教徒心中,給他們填飽肚子的恩人如同救世主降臨。

主觀意識上的好感使他們對瓊斯宣揚的思想抱有更強烈的認同感。

頂峰時期的信眾人數超過了三千人。

瓊斯也因此獲得了馬丁·路德·金人道主義獎。

瓊斯獲得馬丁·路德·金人道主義獎

在政治競選活動中,這個人數眾多的組織扭成了一股強大的選民力量。

此時的人民聖殿教已然成為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宗教組織。

而瓊斯作為宗教的領導者,與當時的加州州長、洛杉磯市長等政客都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他被任命為舊金山市住房局局長。

在吉米·卡特競選總統時,他率領教徒貢獻了大量的選票。

因此在卡特大選獲勝舉辦的招待會上,瓊斯被奉作上賓對待。

那時的人民聖殿教是少有的得到政府庇護的宗教組織,每月都能從美國政府領取到巨額的補貼。

卡特總統夫婦與瓊斯有一定程度的政治聯繫

然而,在政治聲譽籠罩下的人民聖殿教卻悄然變了質。

當權力過度集中而失去其正當性時,它很容易演變為赤裸裸的暴力。

巨額財富的聚斂和崇高的領袖地位讓瓊斯日益驕縱的醜惡面孔顯露出來。

他將自己曲解為上帝化身,嚴格控制教徒們的思想和言行。

利用與政府的友好關係,他合理地建立起武裝組織。

美其名曰自衛,實際上是對教派中違抗命令的教徒施加酷刑處罰。

這個曾經主張和平、仁愛的領袖,成為了專橫跋扈的殘暴獨裁者。

一些教徒在暴政下終於覺醒,叛逃後開始揭露教會內部的陰暗與醜惡。

肉刑、強姦、吸毒、性虐待等罪行在報刊上得到披露和揭發。

然而,這點小小的風波並沒有撲滅瓊斯的囂張氣焰。

他一面加強洗腦式傳教以穩固教徒的忠誠度;另一面則造勢世界末日來臨的輿論假象。

1977年,他陸續率領了約1000名教徒搬遷至南美洲的蓋亞那。

蓋亞那是個不發達的熱帶國家,黑人居多的種族特徵完全符合聖殿教教徒的組成形態。

而當時蓋亞那的官員很容易被賄賂,因此瓊斯的行為幾乎不受約束。

武器、毒品等違禁物自由地運輸進瓊斯鎮。

他從蓋亞那政府租得3800英畝的土地,打造了自給自足的公社——瓊斯鎮。

毗鄰大西洋的蓋亞那

與城市裡的便利生活和優越環境不同,瓊斯鎮年平均氣溫高達35℃。

叢林地帶的蚊蟲與疾病孳生,高溫下人的脾性也難免粗暴許多。

在艱苦的生活條件下,信徒之間的矛盾也變得更加尖銳。

對於統治者瓊斯來說,要維持宗教穩定,核心是穩固內部思想統一團結。

在勞作的教徒

與世隔絕的封閉小鎮也賦予了瓊斯極大的權欲,因此滋生更為粗暴的專政。

他制定了嚴格的紀律約束教徒的行為。

一旦有違抗,就會遭受各種酷刑處罰。

例如關在棺材形狀的木箱里接受數小時的禁閉。

或受到嚴刑拷打併捆綁示眾,甚至處死。

他要求教徒每天從早到晚工作十一個半小時。

結束繁重的勞作後,他還要對教徒進行訓導和佈道直到深夜。

而為了分散教徒之間的緊密聯繫,防止造成小集體力量。

瓊斯將教內的兒童統一撫養,逼迫他們稱瓊斯為父親。

並且讓夫妻分開居住,不得擅自相聚。

瓊斯夫婦與他們的教徒「兒女」

然而在殘暴的虐待下,大部分教徒不但沒有怨恨瓊斯,反倒愈發信任與服帖。

這一方面是他們信服於瓊斯神化的自身形象。

他聯合親信教徒演出一場戲,展示其瞬間治癒跛子殘腿的「魔幻神力」。

通過暗地裡監視教徒的行為,表現出洞悉世間萬物和信徒內心的超能力。

於是大部分教徒們死心塌地供奉瓊斯為上帝再世,付出無限崇拜與絕對服從。

在展示「魔力」的瓊斯

而另一方面,則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心理效應在作祟。

教徒在明知受虐的情況下,由於無法改變現狀,只有強迫自己將暴行美化。

對施虐者的認同讓他們在心理上得到主觀的慰藉。

久而久之,受虐者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對施虐者產生了畸形的依戀與信賴。

瓊斯可謂是運用心理學效應的高手,牢牢抓住了信徒的心。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源於人質對綁匪的怪異依戀

然而,也有越來越多的信徒逐漸恢復清醒,看穿瓊斯偽裝背後的醜惡嘴臉。

部分成員開始逃離瓊斯鎮。

隨著一位教徒的肢解屍體被發現,還有教徒家屬的舉報與抱怨。

聖殿教的恐怖洗腦活動與殘忍暴行傳到了美國國會議員里奧·瑞恩的耳中。

1976年11月17日,瑞恩帶領一眾政府官員、媒體代表與教徒親屬抵達瓊斯鎮,對人民聖殿教展開訪問調查。

瑞恩在瓊斯鎮開展訪問調查

在參訪過程中,儘管瓊斯刻意營造出瓊斯鎮幸福生活的氛圍。

但14位聖殿教成員還是躲過監視找到調查團,請求帶領他們逃離瓊斯的魔爪。

瓊斯發現後,強忍怒火與焦慮,表面上同意成員離開。

而暗地裡,他卻安排了一名假裝出逃的親信卧底一同坐上瑞恩的飛機。

瓊斯與教徒佯裝出一派和諧的假象

18日,當瑞恩帶著原班人馬和逃亡人員打算離開瓊斯鎮時,一場槍戰爆發了。

卧底開始向飛機上的乘客射擊。

而瓊斯則向教徒謊稱瑞恩等人圖謀不軌,妄圖破壞小鎮和平。

因此煽動了雙方的爭執情緒。

教徒們開始瘋狂向調查團槍擊。

最終只有兩架飛機的三名飛行員安全駕駛飛機離開瓊斯鎮,而瑞恩等人則喪命於此。

而機場的槍戰僅僅是災難的開端。

瓊斯害怕自己的公社罪行暴露於公眾,很早就萌生了集體自殺的計劃。

傍晚,他讓全體教徒聚集到教堂的大廳,通過一番激昂的毀滅性演講鼓動教徒服毒自殺。

他宣揚:「死亡是暫時的休息,我們很快就會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隨後,他便將大量的氰化物加入葡萄汁中,讓教徒排隊領取服用。

而第一個走上前的,是一位抱著孩子的母親。

她用拔出針頭的針管將劇毒果汁注入孩子口中,然後自己再猛地喝下一杯。

盛裝劇毒果汁的器皿

然而在生與死的抉擇面前,瓊斯的洗腦術並不是十分成功。

許多教徒不願意接受他的思想灌輸,抗拒服毒自殺。

但在教派軍事力量的強硬壓迫下,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就在自願與逼迫中爆發。

沒過多久,瓊斯鎮就遍布了918具屍體,其中包括276個兒童。

他們養殖的牲畜及玩賞動物也沒逃過這場屠殺。

而瓊斯教主則舉槍自殺,倒在了他的座椅上。

瓊斯鎮成了地獄小鎮。

但其實也只是由行屍走肉的人間煉獄,變成了沒有生命的地獄。

這場大屠殺在美國引起巨大的轟動。

據1979年2月的調查統計,全美98%的人都對此事有所耳聞。

而瓊斯鎮事件也被列為危害最大的邪教組織之一。

人們驚嘆瓊斯具有威力巨大的洗腦魔力,也對邪教充滿了疑惑與恐懼。

媒體對此事大幅報道

原本打著仁愛、和諧幌子的宗教組織,怎麼就黑化為邪教了呢?

普通的宗教與邪教之間模糊的界限讓教徒蒙蔽了人民聖殿教的屬性。

邪教區別與其他組織,在於它往往以摧毀信徒的物質或精神為手段,達到控制信徒及自我壯大的目的。

直到死亡仍盲目相信瓊斯的教徒不勝其數

人民聖殿教,就是瓊斯滿足個人權欲的依託。

他用施予關懷的手段吸引大量的教徒加入。

然後組建起具有統一意識形態的組織。

為了鞏固教徒對自己的忠誠,他定期採取佈道洗腦的心理暗示方法對教徒灌輸特定思想。

同時他還將教會以外的世界惡魔化描述,以此打消教徒的叛變心理。

他把教會搬到隔絕外界的荒僻小鎮,目的就是阻斷外界價值觀的輸入。

從而坐實其作為領袖的絕對獨裁地位。

邪教組織其實並不少見。

它們也許還沒釀造像人民聖殿教般惡劣的集體自殺後果。

但其本質卻極其相似。

都是樹立「精神領袖」的至高無上地位,通過洗腦等手段吸收和控制教徒。

死亡,只是全憑教主的決策偏差而隨時可能發生的事。

一場災難的嚴重程度未必直接體現在傷亡數量上。

比起死傷更可怕的,是對人的思想控制。

而邪教則使別人的要求都成為自己的意願,甚至連死亡都是被操縱的「自願」。

*參考資料

Barker E. Religous Movements: Cult and AnticultSince Jonestown[J]. 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 1986, 12(1):329-346.

王珍燕. 「瓊斯鎮」悲劇發生的社會原因[J]. 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 2012,26(5):72-75.

吳德明. 人民聖殿教徒在蓋亞那「集體自殺」始末[J]. 拉丁美洲研究, 2000(1):46-49.

Jennifer Rosenberg. The Jonestown Massacre.ThoughtCo.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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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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