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宰老牛,結果自己遭了殃
自家的老黃牛明天就要被殺掉了,陳太鍾一宿沒睡好,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不安。
老黃牛實在耕不動田了,大牙都倒掉了,干稻草都嚼不動,已經養了十多年,再養就是家裡的負擔。現在把它賣了,賣的錢也好買頭年輕力壯的牛回家耕種。可是,養了這麼多年養出了感情,把它送到張屠夫手裡,他心裡真的不好受。
天一亮了,陳太鍾就到張屠夫宰牛的地方去看了一眼。他沒有看到張屠夫,也沒有看到老黃牛。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哞哞」聲,正是老黃牛的聲音。
老黃牛關在一間平頂的小屋裡,可能聽到了陳太鐘的腳步,正在呼喚他呢,或者說是呼救。他的眼眶濕潤了,可又不敢走到小屋的窗戶邊去瞅老黃牛最後一眼,怕見到它心裡會更難過。
「哞……哞……」老黃牛還在拚命地叫喚,叫得陳太鍾心都碎了。
終於,他還是鼓足了勇氣走到小屋的窗戶前,踮起腳尖往裡看。
他看到了老黃牛,老黃牛也看到了他。此時的老黃牛顯得異常興奮,在小屋裡轉著圈兒,用渴求的眼光看著他,儼然是希望他快點把它救走。
「對不起,我實在養不起你了,我是沒有辦法呀……」他對著老黃牛說了這一句,趕緊跑開了。
太陽爬上了樹梢,張屠夫開始宰牛了,圍了不少人來看。
張屠夫還是用那塊黑得發亮的黑布蒙住了老黃牛的眼睛。這塊黑布不知蒙了多少頭牛的眼睛,對於牛而言,簡直就是死亡黑布。
為什麼殺牛時要把牛的眼睛蒙起來呢?作用有二,一是牛看不見有人拿鎚子砸自己的腦袋,不會反抗;二是,人也看不見牛倒地時的痛苦表情。好比西洋人處決死刑犯,絞刑之前也是要在罪犯的頭上罩個黑布袋,原理是一樣的。
黑布蒙在老黃牛的頭上,它已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知道下一秒自己將要被砸死。它渾身顫慄,但並沒有像傳說中的一樣前腳跪地求饒,流沒流眼淚大家也看不到。
張屠夫不愧是老屠夫,知道一些事情先要做,以免遭到所謂的報應。在掄錘之前,他鄭重地朝老黃牛鞠了一躬,意思是:老黃牛,對不住了,我要動手了,做了鬼別怨我手下無情。
接著,張屠夫掄起鐵鎚狠狠地朝老黃牛的頭心砸去,爭取一錘致命。
然而,誰也沒想到,經驗豐富的張屠夫一錘下去,老黃牛沒倒地,他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腳鬼哭狼嚎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鐵鎚砸下去的時候,老黃牛頭一歪,沒砸中,而張屠夫用力過猛收不住勢,重重是砸在自己扎著馬步的小腿上,骨頭都斷了。
牛沒宰成,把自己的小腿砸成了骨折,張屠夫算是走了霉運。
再看老黃牛,掙脫牛繩,飛奔而逃了。
老黃牛逃到哪裡去了呢?沒去別的地方,直奔自己的老巢去了。
陳太鍾正坐在家裡唉聲嘆氣,見老黃年頭上蓋著一塊黑布跑回來了,知道它是逃回來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一把扯掉老黃牛頭的黑布,只見它兩眼全是淚,用頭直往他懷裡鑽,好像一個受驚的小孩子請求大人保護一樣。頓時,他禁不住淚如雨下,撫摸著它的頭說:「別怕,我不賣你了,我把錢退回去,別怕別怕……「
他以為張屠夫隨後會到,等他來了就把錢全部還給他,老黃牛不賣了,但是,始終不見張屠夫的影子,他便拿了錢去送給他。
到了張屠夫宰牛的地方,陳太鍾才知道怎麼回事,更加下定決心把老黃牛養到老死為止。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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