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向唐朝借4本書，唐朝大臣說：其他3本都能借，唯獨這本不借

唐朝，一向被視為封建時代最為強盛的朝代之一。很多人印象中，唐朝彷彿是個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巨無霸，沒有誰能擋得住唐朝的攻擊。其實這種看法非常片面。唐朝遠遠不像人們想像中那麼強大，即使是在唐朝初年國力最為雄厚的階段，唐朝皇帝面對外來勢力侵略時，也經常會表現的很無奈，除了戰爭之外，公主和親也是他們經常採用的策略之一。

關於中原王朝把公主遠嫁異域和親，來換取兩國和平，歷來對此評價不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認為公主和親，可以化干戈為玉帛，是和平解決邦交爭端的最好手段之一。但也有人認為，堂堂天朝大國，雄兵百萬戰將千員，卻搞不定異族小國，還得讓一個弱女子忍受骨肉分離之苦千里遠嫁，為國分憂，未免讓大丈夫男子漢們汗顏。唐朝詩人戎昱，對公主和親就極為反對，曾經寫下有名的《詠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婦人。豈能將玉貌，便擬靜胡塵。認為把國家安危大計強推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依靠女子花容月貌去平息戰端，不是什麼高招。

不管後世如何評價公主和親，反正唐朝皇帝把這一招當做解決外交爭端的常用手段，沿用數百年。以尚武好戰聞名的唐太宗李世民，面對吐蕃大軍的壓力，也採取了懷柔之策，把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唐中宗時期，再度重施故技，把金城公主遠嫁吐蕃。

《舊唐書》記載，景龍四年，唐中宗派遣左驍衛大將軍楊矩，負責護送金城公主遠嫁吐蕃。然而金城公主和親，並未起到多大的作用，僅僅四年之後的開元二年，唐玄宗在位期間，雙方就戰火重開，大打出手。戰爭斷斷續續持續了十幾年，好在唐朝當時正值「開元盛世」，國力雄厚兵精糧足，連戰連勝，逐漸掌握了戰場主動權。吐蕃無奈只得派遣使者議和罷兵。由於有金城公主的面子，唐玄宗同意議和，雙方停戰，關係趨於緩和。

開元十八年二月，吐蕃使者名悉獵等人到達長安，向唐玄宗行朝貢之禮。唐玄宗予以隆重接待，「賜紫袍金帶及魚袋，並時服、繒彩、銀盤、 胡瓶，仍於別館，供擬甚厚」。誰知吐蕃使者這次是帶著特殊任務來的。即將返程之前，名悉獵向唐玄宗提出一個請求，在唐朝君臣之間引起很大爭議。

《舊唐書》記載，名悉獵上奏說：「金城公主來時有吩咐，希望上國能借給我們四本書。」並列出了四本書的清單：「《毛詩》、《禮記》、《春秋》、《昭明文選》各一部」。唐玄宗開始沒太當回事，不就是四本書嗎，當即吩咐秘書監「與之」。誰知大臣們聽說此事後，卻眾說紛紜意見不一。

有的人和唐玄宗意見一致，認為出於敦交睦鄰之需，應該把書借給他們。但大臣於休烈卻極力反對。他專門寫了一封很長的奏章，向唐玄宗申明利害，不建議把書借給他們。於休烈認為，「戎狄，國之寇也；經籍，國之典也。戎之生心，不可以無備」。他還舉例說，東漢時有個諸侯王，東平思王劉宇，曾經向漢成帝借閱《史記》。大臣王鳳不同意借，因為《史記》中「有戰國縱橫權譎之謀，漢興之初謀臣奇策」，讓諸侯王們知道了，恐怕會「學壞」，起謀逆之心與皇帝爭奪天下。於是漢成帝聽從王鳳建議，拒絕了東平思王的請求。

基於同樣的理由，於休烈認為，「吐蕃之性剽悍果決，敏情持銳，善學不回。若達於書，必能知戰」。吐蕃人本來就智勇雙全，聰慧機敏，若再學會了中原人的文化典籍，只怕會如虎添翼，後患無窮。於休烈認為，東平思王是漢成帝的親戚，漢成帝尚且不願借給他《史記》，如今吐蕃是唐朝的外患，更不可把中原經典文化典籍借出。如果覺得不借不行，「必不得已， 請去《春秋》」。實在礙於面子，也只能借出去三本，唯獨《春秋》不能借給他們。

於休烈認為，《春秋》中記載的歷史，是天朝大國周朝衰落之時，諸侯國乘虛而入，「諸侯強盛，戰伐交興，情偽於是乎生，變詐於是乎起」，最後瓜分了周朝天下，如果借給他們，「誠與之，國之患也」，將來必定會給唐朝帶來後患。他建議皇帝，夷狄之國，最想要的無非是金銀財帛，多賞賜他們點物質利益即可，「何必率從其求，以資其智！」

於休烈的奏章一石激起千層浪，有贊成有反對。宰相裴光庭認為，夷狄之國之所以會與唐朝為敵，根源就在於不讀詩書，不懂得君臣大義。因此正應該把書都借給他們，讓他們好好學習一下尊王攘夷之理，他認為於休烈的看法太偏激，說什麼典籍會讓「情偽變詐於是乎生，」實際上「忠信節義亦於是乎在」，好好研習典籍，更能讓人學會忠孝節義。結果皇帝最終贊同裴光庭的理論，把四本書全都借了出去。

也不知他們兩人誰說的有道理，事實是自此之後，吐蕃與唐朝之間關係在經歷了短暫和好之後，依舊戰火連天，戰爭局面持續了百餘年。借書事件三十三年之後，唐代宗廣德元年九月，吐蕃大軍攻陷了唐朝國都長安，差點滅掉唐朝，不知道是不是那本借出去的《春秋》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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