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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讀莊子·天道之二:焦慮苦惱是因為你境界不夠

孔子想把自己的著作貢獻給周朝的圖書館,讓圖書館收藏。子路讓他找老子(老聃),藉助老子的力量成就此事。孔子就去見老子,不料,老子不同意,於是孔子拿出自己注的「十二經」反覆遊說。老子打斷孔子的話,說:「太繁雜了,你撿重要的說。」

身處人間世,喜怒哀樂在所難免。

有人沉浸其間不能自拔,深受其苦,形容憔悴,焦慮抑鬱;而有人卻能不為所動,逍遙自在,怡然自得。

所不同者,前者被人道羈絆,而後者著眼於天道。

《莊子·天道》第二部分,通過三個故事講述了二者的不同。

舜問於堯

昔者舜問於堯曰:「天王之用心何如?」堯曰:「吾不敖無告,不廢窮民,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婦人,此吾所以用心已。」舜曰:「美 則美矣,而未大也。」堯曰:「然則何如?」舜曰:「天德而出寧, 日月照而四時行,若晝夜之有經,雲行而雨施矣!」堯曰:「膠膠擾擾乎!子,天之合也;我,人之合也。」夫天地者,古之所大也,而 黃帝、堯、舜之所共美也。故古之王天下者,奚為哉?天地而已矣!

舜問堯:「作為一個帝王,該在何處用心呢?」

堯說:「我不傲慢,讓天下之人有地方可以訴苦,我不遺棄窮苦的人,哀憐死者,關愛他的小孩子和妻子,我就是做了這些。」

舜說:「做得很好,但是卻因小失大。」

堯問:「那該怎麼做呢?」

舜說:「天道有序而生出寧靜:如同日月燭照天地,四時流轉,晝夜更替,雲聚集多了就下雨。」舜的意思是,人間世自然有他的規律。

堯瞬間明白了:「原來我忙忙碌碌,只是毫無意義的。你是符合天道的人,而我,只是遵循了人道而已。」

古時候的人,以天地為大,黃帝、堯、舜都是如此;古代的帝王,也只是遵守了天道而已。遵循人道,人道原本紛紛雜雜,或能解決一時一事之困,然而終究不能從根源上去除。所以,困於一時一事,而不能從更廣大的角度來思考、著手解決,那麼也只是枉然。

孔子求藏書於周室

孔子西藏書於周室,子路謀曰:「由聞周之徵藏史有老聃者,免而歸居,夫子欲藏書,則試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見老聃,而老聃不許,於是繙十二經以說。老聃中其說,曰:「大謾,願聞其要。」孔子曰:「要在仁義。」老聃 曰:「請問:仁義,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則不成, 不義則不生。仁義,真人之性也,又將奚為矣?」老聃曰:「請問: 何謂仁義?」孔子曰:「中心物愷,兼愛無私,此仁義之情也。」老聃曰:「意,幾乎後言!夫兼愛,不亦迂夫!無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無失其牧乎?則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獸固有群矣,樹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德而行,遁遁而趨, 已至矣!又何偈偈乎揭仁義,若擊鼓而求亡子焉!意,夫子亂人之性 也。」

孔子想把自己的著作貢獻給周朝的圖書館,讓圖書館收藏。子路讓他找老子(老聃),藉助老子的力量成就此事。孔子就去見老子,不料,老子不同意,於是孔子拿出自己注的「十二經」反覆遊說。

老子打斷孔子的話,說:「太繁雜了,你撿重要的說。」

孔子說:「仁義」。

老子問:「仁義,是人的天性嗎?」

孔子說:「是的,君子沒有仁則難以成事,沒有義則不足以稱為君子。仁義,是人的天性,這又什麼可以懷疑的呢?」

老子問:「什麼是仁義呢?」

孔子說:「以萬物為樂,兼愛天下而無偏私之心,這是仁義的中心思想。」

老子憤然說:「真是危害後世的言論!兼愛,不是離天道更遠了嗎:有無私的想法,本身就是偏私之意。你真的想讓天下不失去它的秩序嗎?天地原本有他的秩序:日月有光,星辰有序,禽獸有它們的族群,樹木有它們的樣子。如果你能仿效天德而行事,就已經很好了,為什麼要辛辛苦苦高舉仁義這種東西呢,這不就像敲著鼓而尋找自己逃亡的孩子嗎,只會讓孩子逃得更遠!你呀,你這是在禍害人性啊!」

不得天道,不知世間萬物的根本,僅僅憑藉仁義就想使世間安定,人心歸於平靜,無異於緣木求魚,毫無意義。

士成綺見老子

士成綺見老子而問曰:「吾聞夫子聖人也。吾固不辭遠道而來願見 ,百舍重趼而不敢息。今吾觀子非聖人也,鼠壤有餘蔬而棄妹,不仁也!生熟不盡於前,而積斂無崖。」老子漠然不應。士成綺明日復見 ,曰:「昔者吾有剌於子,今吾心郤矣,何故也?」老子曰:「夫巧知神聖之人,吾自以為脫焉。昔者子呼我牛也而謂之牛;呼我馬也而謂之馬。苟有其實,人與之名而弗受,再受其殃。吾服也恆服,吾非以服有服。」士成綺雁行避影,履行遂進, 而問修身若何。老子曰:「而容崖然,而目橫然,而顙頯然,而口闞然,而狀義然。似系馬而止也, 動而持,發也機,察而審,知巧而睹於泰,凡以為不信。邊竟有人焉 ,其名為竊。」

老子曰:「夫道,於大不終,於小不遺,故萬物備。廣廣乎其無不容也,淵淵乎其不可測也。形德仁義,神之末也,非至人孰能定之! 夫至人有世,不亦大乎,而不足以為之累;天下奮柄而不與之偕;審乎無假而不與利遷;極物之真,能守其本。故外天地,遺萬物,而神未嘗有所困也。通乎道,合乎德,退仁義,賓禮樂,至人之心有所定矣!」

一個叫士成綺的人來見老子,說:「我聽說先生是一個聖人,所以不辭千里來求見,腳都磨出了很多繭子,也不敢休息。不曾想如今見到了,先生並不是聖人。先生家的剩飯菜都被老鼠吃了,卻也不收養自己的妹妹,這是不仁義的啊。你家的生熟飯菜到處都是,卻還在集聚錢財!」

老子沒有理睬他。

第二天,士成綺再次求見,說:「昨天,我諷刺老先生,如今我卻心中對昨天的做法有所懷疑,這是為什麼呢?」

老子說:「你把我說成是智慧機巧之人,我自己認為我早就已經不是了。昨日,你認為我是牛馬,我就認為自己是牛馬,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必然受到你的觀點的折磨,你這麼喊我,而我又不接受你的觀點,那麼,我又受折磨。我一貫服從別人,並不是有服從別人的意願才去服從別人的。」

士成綺聽後,誠惶誠恐,側身前驅到老子面前,問老子應該如何修身。

老子說:「你容貌傲岸,雙目突出,顴骨高聳,口大張,看起來很高大。但你卻如同被拴住的馬,外形雖然靜止,但是內心卻早已馳騁於萬物之間了。行動之前很多忌諱顧慮,一旦行動了,如同離弦的箭;你為人精明而祥審,憑藉著自己的機巧而表現出坦然自若的樣子,這都是不真實的。邊境有一個人就是這樣,他的名字叫小偷。」

老子接著說:「天道,能夠包裹住任何東西,大的小的都不會有所遺漏,因此萬物無不含有天道。天道廣大,沒有不可包容的,天道靜默而不可測量。至人,能夠認識到,賞罰是最後才應該考慮的事情,至人成為帝王,難道不知道天下很大嗎,卻不以天下為累;天下之人都奮起爭權奪利,至人卻不參與其中,認識到自己本身已經無暇了,心智也就不會因為名利而改變了;窮究萬物的本性,還能夠守住自己的天性,因此能夠治身天地之外,忘掉萬物,精神不為其所困。能夠深通天道,就會喝退仁義,摒棄禮樂,達到至人那樣寧靜的境界。」

紛亂憂擾,終究是因為自己困於一時一事,而不能超脫出彼時彼事來看待。因此,如何讓自己的作為成為一個熙熙攘攘都市的安逸之人,你肯定已經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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