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蠻之地崛起的秦帝國，吹起了凜冽的西風，也吹響統一華夏民族的號角

文|淺楓

西周末年禮崩樂壞，各諸侯國不滿足於周天子封得的土地，大大小小的征服或兼并戰爭此起彼伏。分封制的弊端也日益凸顯出來，也揭示著春秋戰國時代的到來。然而這時，中原列強怎麼也不會想到500多年後，笑到最後的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從西部重山峻岭中崛起的「蠻族」。

跟周一樣，秦國也是西邊升起的太陽。秦被正式冊封為諸侯國，是在公元前770年。當時，周平王已經遷都洛邑（後來的洛陽），周人的老根據地已經落入西戎之手。於是周平王對護駕有功的秦襄王說：只要你們能把失地從那些野蠻人手裡奪回來，岐山以西這一邊的土地就都歸你們了。呵呵，周平王算盤打得很好，他給秦人開的是空頭支票。秦人若能奪回西岐自然是好的，如若不能自己也不損失什麼。所以，秦人得到的封地其實是淪陷區。

然而秦的國君們卻非常爭氣，他們不但收復了周的失地，還將領土擴充到岐山腳下，並且如約將岐山以東的土地歸還給周天子。在此後的許多年裡，秦國一面向西和西南擴張，一面伺機向東進軍。如果僅僅是這樣，秦國也完不成一統天下的大業。

秦的崛起始於變法，而變法的是被逼出來的。在東方各國眼中，那時的秦國並不算做諸侯，用現在的話來說頂多算「暴發戶」。雖然當時的秦國已經被周天子冊封，但在這些老牌的華族國家看來依舊是個「半吊子」。比如，公元前632年的城濮之戰，秦既是參戰國也是戰勝國。然而在一個半月後的踐土之盟，卻沒有人邀請秦國。這明顯是一種歧視，然而面對歧視，秦人並沒有垂頭喪氣、怨天尤人，他們選擇發憤圖強。這一點，在秦孝公的「求賢令」中表現的很清楚「諸侯卑秦，丑莫大焉」，所以，誰若能「出奇計強秦」，孝公願意「與之分土」。

戰國初期，秦國身邊就是最強大的魏楚兩國

受人歧視的原因主要是兩個：一文化落後，比如，商鞅變法以前，秦人還是父母雙親、兒子兒媳、兄弟妯娌生活在一起，這大概是用游牧時代遺留下來的風俗習慣。但是在華族人眼裡，這就很不文明。

再一個就是政治混亂，從公元前425年起，秦國四十年不得安寧。激烈的政治鬥爭，也讓魏武侯趁秦國內亂之際，奪回了秦國被秦穆公拿走的一大片土地。文化落後，因為他們曾經是蠻族；政治混亂，是因為貴族專權，大權落榜。而商鞅變法的核心就是，君主專制和中央集權。雙方一拍即合。

秦人之所以能夠成功，也許是因為他們是「野蠻人」。事實上，「蠻族」是可以改變歷史的。特別是，一個蠻族如果善於學習，並且還能保持「野性」。那麼他們就會超過自己的老師，並在老師的基礎上創造出更先進的文化來。

儒家生於魯，墨家生於宋，道家生於楚。而秦國呢？一片空白，既然是空白就需要有人來填補。填補秦國文化的，正是法家。法家在諸子百家中是比較特別的，道家講天道，墨家講帝道，儒家講王道，法家講霸道！法家講霸道，秦國要圖強，商鞅又是法家弟子，雙方又是一拍即合。

集權後的秦國，國君就擁有了權力。惠及人民最直接的就是「軍功」！有軍功，農民也可以封侯；沒有軍功，貴族當的都沒面子。於是秦人個個「勇於公戰，怯於私鬥」，為國君而戰，為軍功而戰，只殺外國人，團結自己人——殺人機器啊！是的，秦國的軍功確實是按人頭計算的，只要拎著敵人的腦袋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軍功就是你的了。所以說這樣的「虎狼之國」哪裡還有對手？六國破滅也就理所當然。

公元230年，秦滅韓，標誌著秦統一天下的開始。其餘五國無不色變驚懼，到公元前221年秦滅齊，秦兼并六國天下統一。從王國到帝國秦王朝用了不過九年的時間，而秦國由弱變強卻用了135年（從商鞅變法開始算），這其中的艱辛，也許只有秦人自己知道吧。

參考文獻：《易中天中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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