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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死後我被繼母折磨,屋裡發現一本日記她哭著求我原諒

楔子

大雨滂沱,肆虐的風好像要把屋頂掀開一樣。

沈青嵐就這樣一步一步挪出沈家的大門,身後鏤金朱門被下人「砰」地合上,她沒有倉皇失措地回頭,去看下人們拜高踩低的嘴臉,本就是沈世賢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如今沈世賢死了,她理應被趕出那個要體面如命的沈家。

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重新打開,幾隻破爛的箱子和著雨水一起被人扔出來,「帶上這些不吉利的東西一起滾出去,永遠別想再進這個家門一步!」

卻偏有人影跌跌撞撞追出來,「三小姐,帶上綠綺吧。」

沈青嵐這才回過頭去,唇角一絲笑意蔓延開來,「好綠綺,沒有枉費我這些時日如姐妹一樣待你。」

就是這樣一個倉皇的雨夜,那個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謀得渭城首富之位的沈世賢,咽下最後一口氣的當口,沈青嵐被大太太的家眷謾罵著趕出沈府,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重新回到這裡。

1.把握倒是沒有,只看你願不願與我賭上一賭了

周伊安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裡,陸續開了綢緞莊、銀號等大小近十家鋪子,這日適逢新鋪開張,掌柜的人選卻遲遲未定,又有小廝疾步前來,說是門前有人把布告撕了去。

他隨那小廝一同走出去看個究竟,就看到了綠樹茵茵里一個著天水綠衣裙的女子的背影。

沈青嵐聞聲回過頭來,周家商鋪一水的開在車水馬龍的鬧市裡,這樣安靜的眉眼,襯得她背後的往來喧囂都像是失了聲。周伊安低頭,就看到她手裡攥著那張招聘掌柜的布告,「不知姑娘是何意?」

沈青嵐笑起來,「布告上說不招女子,我想周公子該不是個觀念陳舊不知變通的人,既然招的是綢緞莊的掌柜,便該知道綢緞多是裁與女子做衣。若是掌柜的只懂料子花樣,卻不知該如何與女子搭配,豈不也是枉然?」

周伊安頭一次聽人這般說,竟有些豁然開朗的意味,誰說女子不能做掌柜,相比而言,倒是比男子要合適得多。

沈青嵐知他已有動搖,便又低聲道:「如今沈世賢身故,沈家的渭城首富之位搖搖欲墜,周家的生意做到今天,難道不想取其為而代之么?」

周伊安驀然一驚,黑眸深處不易察覺地起了漣漪,「姑娘既然如此說,想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沈青嵐笑道:「把握倒是沒有,只看你願不願與我賭上一賭了。」

2.怎麼,堂堂沈家大小姐,還想賴賬不成

伊安綢緞莊正式開張那日,沈家大小姐沈怡人便帶了丫鬟來選料子。

豪門大家裡長大的女子多有些矯揉造作氣,她這廂里正選料子選得興起,那廂里丫鬟指了指櫃檯後面安然打著算盤的沈青嵐。

這一看倒好,沈怡人尖聲笑道:「喲,被沈家掃地出門的女兒,竟做起這拋頭露面的掌柜來了,叫你死去的母親看見豈不是得哭昏過去?」

沈青嵐十歲喪母,這才不得以跟了沈世賢回沈家,沈怡人自是知道她的七寸在哪裡,一刀下去就見了血。

沈青嵐只作未聞,手裡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沈怡人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放過她,靠近幾步又道:「我說這一匹匹的綢緞都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原是這掌柜的好眼光,也難怪你了,自小就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哪能指望得上啊?」

說著就隨手扯了面前的一塊綢緞出來,轉頭對丫鬟道:「自小家裡綢緞就多得穿不了,我呢,就愛聽那緞子撕裂的聲音。來,把這緞子給我撕了,撕得好就賞給你一匹回去做衣裳。」

旁邊陪著沈怡人一同來的還有她素日交好的同伴,見她這般,紛紛應和。沈怡人大手一揮笑道:「這匹緞子可比方才那匹好聽得緊,別停下,撕了的緞子都記在我沈怡人賬上便是了。」

綢緞莊里一時鬧將起來,沈青嵐也不制止,鋪子里的下人看不下去,也被她擺手揮退了下去。

待到這些人鬧得累了,她才浮起一絲笑意對沈怡人道:「方才擺在我面前的這幾匹,正好是孟家早先定下的,想必大小姐聽說過孟啟江的名字。待會兒若是孟家差人來取料子,大小姐便自去與人解釋吧。」

孟啟江可是強佔了渭城稱霸一方的大軍閥,尋常人如何招惹得起呢?

沈怡人聞言就有些腿腳發軟了,卻聽沈青嵐又道:「還有這三匹上好的雲絡煙,撕起來的聲音也真是好聽得緊,就是價錢實在是,大小姐穿過各式的綢緞料子,想必不用我多說了。」

沈世賢在世時,知道家業來得不易,最看不得家裡人事事鋪張浪費,雲絡煙三年得一匹,堪稱一兩緞子一兩金,沈怡人別說是穿過,連見都沒有見過。

她神色有了些慌張的意味,轉頭對方才撕緞子的同伴道:「這可是你撕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同伴嚇得腳一軟就踉蹌著跑遠了,沈怡人想要追出去,卻被綢緞莊的小廝攔下來。沈青嵐端坐在櫃檯後面,笑意更深,「怎麼,堂堂沈家大小姐,還想賴賬不成。」

3.是不是世間男子皆薄倖呢

綢緞莊的小廝陪同沈怡人去了沈家大宅,周伊安就從櫃檯後面的隔間里轉出來,「方才你叫綠綺把那三匹雲絡煙特地擺到沈怡人面前去,又把給魏家的緞子說成是給孟啟江的,我原以為是你受了欺負,看來倒是多慮了。」

沈青嵐回眸一笑,「東家過獎了。」說罷自去忙了。

周伊安眯著眼睛,看她前後往來幫人挑選料子又推薦款式的忙碌背影,唇角不自覺地扯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傍晚時魏家差人來取緞子,沈青嵐理了理頭髮親自登門去致歉,魏家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腸子,府里姨太太娶了一個又一個,四姨太太最得他歡心,這料子正是給四姨太太裁衣服用的。

去時果然就見魏大公子發了脾氣,沈青嵐眸子里的光芒閃了閃,輕笑著出聲:「魏公子先莫急,聽我慢慢說與你聽。」

第二日一早,沈家大宅里就炸開了鍋,魏家大少親自登門提親,輕車熟路地連帶著聘禮也一併置辦齊整。

綢緞莊里,沈青嵐正趁著空當啜著一盞茶,這幾日暫時留下照看新鋪子的周伊安就在她對面坐下,「今早上沈家的事鬧得幾乎是盡人皆知,我著實想不通,魏家大少是如何對沈怡人起了心思。」

沈青嵐在茶水氤氳的霧氣里睜著水眸看著他,「是不是世間男子皆薄倖呢?」這話似是在嘆魏家的四姨太,又似是在問他。

周伊安有一瞬的怔忪,就聽沈青嵐笑起來,「不瞞東家,昨日我去魏家,便說沈怡人對大少青睞已久,聽說那緞子是做給四姨太的,一怒之下就撕了個碎,她對大少存了愛意又羞於啟齒,只盼著這樣一來能入得大少的眼呢。」

「呵,」周伊安輕笑一聲,「這樣的主意也虧你想得出,倒是那魏大少竟也能當了真。」

沈青嵐眉眼安寧地品著杯里的茶,「他那樣的花花公子,最是不可一世,以為但凡女子便要栽到他們手裡頭去。更何況我好歹算是沈怡人的妹妹,我如此說,他又如何不信,更何況……」她語聲漸漸頓住,只啜著茶不再說下去。

周伊安輕嘆,「更何況,娶了沈家的大小姐,銀錢陪嫁自是不必多說,與沈家聯姻,到底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魏家雖是鄉紳大家,到了這一輩,眼看著就要中落了,而沈家呢,首富之位說到底不過是唯利弊圖的商人,兩家各取所需,也算是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只不過卻是苦了沈怡人了。

4.夫人,小心身孕

綢緞莊的生意卻一日好過一日,如是幾個月後庄子里來了個稀客,就見挽著髮髻、腳步潺弱的沈怡人由昔日的丫鬟攙扶著一步一步進了門,也未作停留,徑直朝掌柜走來。

沈青嵐回身,見沈怡人幾乎已經貼在了她身上,往日便有些飛揚跋扈的沈怡人眸子里更多了乖戾的神色。

她唇角牽起來,「沈青嵐,我今日種種皆是拜你所賜,這筆賬,便一次算個清楚吧。」說著,腳步一個踉蹌,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在青石地上。

沈伊人身後的丫鬟驚叫一聲:「夫人,小心身孕!」卻根本沒有上前攙住她的意思。就在這措手不及的當口,斜刺里伸過一隻手來,堪堪扶住沈伊人下墜的身子,倒是自己被那毫無餘地的力道撞得抵在了桌角上。

沈青嵐這才回過神來,就見周伊安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又上前一步擋在了沈青嵐身前,這才笑容溫潤地對沈伊人道:「魏夫人既然懷有身孕,下次可要當心。」

沈怡人在那溫潤的笑意里微微怔住,看向沈青嵐的神色更是多了些不甘與嫉妒。她理了理衣裙,終是轉身出了鋪子。

沈青嵐便連忙上前扶住周伊安,又差人取了散瘀的藥油來,無奈鋪子里的小廝都出門送緞子去了,一時有些怔忪。

周伊安見她這般,抬手接了葯想要自己來抹,這才記起傷的是腰,憑自己根本連傷處都很難看到,如何能對症下藥。

沈青嵐咬咬牙上前把藥油重新接過來,「方才你救了我一次,就當做是知恩圖報吧。」說著小心地掀開周伊安的外衣,卻見腰上早已經一片青紫。

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抬頭時只能看見周伊安的背影,還是一貫安然的樣子,讓人看了只覺得心安。

周伊安暗自攥緊了拳,心裡不知怎地有些別樣的情愫升騰出來,腰上起先還有些痛感,隨後便有一隻柔軟的小手蘸了藥油輕輕揉搓那傷處,清涼的藥油讓人只是覺得舒服,連方才的疼都好像只是個幻覺罷了。

午後的陽光沿著窗欞灑了一地,兩個人在這樣靜謐的片刻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綠綺突然倉促地嚷起來,「小姐,不好了,孟家那批綢緞出了大紕漏了。」

5.我等了你一夜,果然沒有等錯

原來沈怡人臨來時,早做了萬全的準備,知道渭城稱霸一方的大軍閥孟啟江也慕名在伊安綢緞莊里訂下了緞子,便前腳來找沈青嵐的麻煩,牽制了鋪子里的人,後腳叫人摸到大後院的庫房裡一把火燒了那批早叫人備好的貨。

沈青嵐跟著綠綺出了門,就見不遠處早已蒸騰起黑煙來,好容易叫人撲滅了火,早顧不得懲治小廝方才抓到的沈怡人的手下,只蹙起眉來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周伊安緊跟在她身後,見她蹙眉,便道:「孟啟江既然能統領孟家軍一路攻城略地打下渭城,想來並不是無理之人,天災人禍如何避得,只消與他明說,賠些銀錢便是。」

沈青嵐搖頭,「商人最重信用,燒去的那些緞子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珍品,只是臨時補貨難免叫人乘人之危虛抬價錢,不若派了快馬去臨城購些回來,左右還有三日時間,應該來得及。」

周伊安隨即招了幾個得力的小廝來,由沈青嵐憑著記憶把緞子的樣子花色囑咐一番,實在說不清的,便取了筆墨來臨時繪製出來分發下去,這一番忙碌過去,天色已經漸暗,本是巡查商鋪路過的周伊安不得不臨時住了下來。

沈青嵐騰了自己的房間出來,跑去與綠綺同住一間,周伊安本也不是迂腐之人,怎地就有一種進了女子閨房的不適感。

半夜時分,有人輕輕來敲周伊安的門,披著薄衣的沈青嵐並未束髮,一頭烏絲更襯得眉眼安寧。

周伊安開門時就有些怔忪了,沈青嵐並未覺出不妥來,只自顧自地說:「白天時我便沒有想明白……」

周伊安便接下去道:「我等了你一夜,果然沒有等錯。」

孟啟江訂下的緞子好好地放在庫房裡,且不說庫房少說有三個,貨物堆得滿滿當當,外人如何能一眼便知孟啟江的緞子在哪一間庫房的哪一個貨柜上呢,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自家出了姦細。

沈青嵐聞言笑起來,「你今日說的,『孟啟江想來並不是無理之人,只消與他明說,賠些銀錢便是。』原來竟是說與我聽考驗我的,誰不知他跋扈起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想要的東西更是不擇手段也要得來。

「若是我順著你的話果真不做應對,怕是被你誤會成,故意要把周家的生意賠進去的小人了吧。更何況,沈怡人到底是我沈青嵐的親姐姐。」

周伊安並不否認,自古商場如戰場。

沈家為渭城首富,派了自家女兒來做幾場戲謀得他的信任,再找機會輕輕鬆鬆打壓周家的生意,自家首富之位豈不是更加無可撼動?可是他那時竟毫無原因的相信,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與眼前這個女子並無干係。

沈青嵐見他並不否認,心裡某個角落坍塌了一塊,然而笑意卻更深,「我也想查出來究竟是誰,可是眼下並不容易。如今沈家已是強弩之末,沈怡人嫁去魏家,沈家便還只剩了兩個女兒,周家若是想在渭城安穩立足,只消面上與沈家連成一氣即可,也就是說……」

她頓了頓,低頭不去看周伊安的黑眸,「你可以去向沈家提親,娶沈家的二小姐,或者是,娶我。」

6.若是娶了她呢,豈不是多了一個累贅多了一個負累

沈青嵐說出這句話以後就隱隱後悔了,誰不知她是被沈家遺棄的女兒,娶了沈家的女兒自然是件大好事,可若是娶了她呢,豈不是多了一個累贅多了一個負累?商人貫會趨利避害,周伊安又豈能不懂這個道理?!

那夜沈青嵐做了半個晚上的夢,夢見小時候母親與她兩人相依為命的情景。山腳的小竹屋冬天極冷,母親接了那麼多刺繡的活計忙不過來,便也讓幼小的她執了繡花針,一針一線刺得手指全是深深淺淺的窟窿,她哭著醒來,天已經亮了。

窗欞上有鴿子撲簌簌地落下來,沈青嵐俯身去撿,一雙腳卻停在她身前。她垂眸片刻才道:「昨夜說的不過是萬般無奈的下策,那小小姦細能生出多少事端來呢,這次大火他也也該收斂些了,周家自是不必理會這些。」

周伊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倒是鮮少說出這樣前後矛盾的話來。」

沈青嵐只做未聞,轉而拆了鴿子腿上的信箋細讀,眉目又蹙起來,「信上說,毀去的十匹緞子已經找到了八匹,第九匹倒是也有相似的,只是這最後一匹,綉工趕製不出來,是鳳舞九天的花樣子。」

她說完時,目光便不自覺地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昨夜的夢境好似真的一樣。她搖搖頭,再抬起時,安寧的笑意又漫出來,「還有兩日,我來綉吧。」

周伊安還想再說什麼,沈青嵐已經轉身去了繡房。

7.藉助周家財力的事都是綠綺的主意,求東家千萬不要趕我們小姐走

鳳舞九天的花樣子,乃是由九隻形態各異的主鳳凰構成,期間星星點點的小鳳凰更是數不勝數。

傍晚天將暗時,綠綺捧了油燈來,就在繡房門前見到了不知矗立了多久的周伊安。遠處的紅霞映照了滿天,連帶著把他的白衣也映上了淡淡的紅暈,綠綺看得有些怔忪了,倒是周伊安先一步看見了她,「油燈熬眼,我叫人去取幾顆夜明珠來。」

綠綺恭恭敬敬地推門時那個身影已經走遠了,她安靜地替沈青嵐收拾妥當,又想了想,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小姐初來時,應承了東家要助他取代沈家首富的地位,如今幾月有餘,不知小姐究竟要作何計較……」

沈青嵐在綉線布料里抬起頭來,驚覺她好像有些沉溺於這樣尋常的,不必與人相鬥不必擔憂自己會不會行差踏錯的生活。

綠綺過來握住她有些寒涼的手,「小姐不是要藉助周家的財力么?如今我見東家似乎已經對你起了心意,只要稍稍做出些姿態來,讓他娶了你……」

門口有珠子叮噹墜地的聲音,沈青嵐起身去看,門前周伊安抬手把剩下的兩顆完好無損的夜明珠遞給她,「孟家的緞子要在明日之前綉好,辛苦沈小姐了。」驀地生疏的語氣。

沈青嵐想要解釋,卻見綠綺已經跪在地上去抱周伊安的腿,「藉助周家財力的事都是綠綺一個人的主意,求東家千萬不要趕我們小姐走……」她還要再說,卻被周伊安一把扯開,轉身去得遠了。

8.她如今想要做的,如果他給得起她,那便給吧

第二日孟家派人來取緞子,管事的驗貨時,眼尖地看著新添的鳳舞九天的花樣子奇道:「做工這樣粗糙,回頭夫人見了不滿意可怎麼好?」

周伊安解釋道:「前幾日庫房著火,這花樣子是兩天之內趕製出來的,自然比不上那經年累月的好手工。」

管事的這才讚許地看了那緞子一眼,「我平生還未見有人能兩日之內綉出這樣的花樣子來,那繡花之人如今在哪兒,隨我一同去府上領賞吧。」

沈青嵐想要推辭,暗自看了綠綺一眼,綠綺會意,「我家小姐趕工辛苦,由我代她去也是一樣的。」

然而這一去就失了消息,入夜時沈青嵐披著薄衣來敲周伊安的房門,他打開來,語聲依舊淡淡的,「沈小姐趕製那批緞子有功,想要提些什麼要求自然我應當滿足。」

沈青嵐聽不慣他這樣冷淡的語氣,「昨日那些話,我如今早已不想了,只請東家幫我找回綠綺,我與她情同姐妹,自沈家時便一同相依為命至今,現在她音信全無,求東家派些人去尋她回來。」

生性驕傲的她,鮮少像如今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周伊安嘆了口氣,「方才我便派人去了,至於沈小姐,明日我會親自去府上下聘求親。」

沈青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求親?」

周伊安笑著說:「早前我著人查了你,既然你謀的是我周家的財力,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他沒有說的是,他查到了她十歲時便跪在繡房里替沈家的大小姐繡花樣子;十二歲時被沈家四少玩鬧著燒光了半邊的頭髮;十三歲時……他知道她在沈家所受的苦,她如今想要做的,如果他給得起她,那便給吧。

9.能做孟家的姨太太,實在是綠綺幾世修來的福氣

旭日初升時,隨著周家大少爺親自去沈家求親而來的,還有孟家扣了綠綺前來下聘的消息。

那夜孟啟江喝多了酒,見著綠綺竟起了歹意,如今一夜過去,孟家扣下了人,只象徵性地抬來了幾箱子東西便要娶了綠綺做不知第幾房姨太太。

沈青嵐氣得叫人把幾個箱子扔出去,孟家管事的就滿臉堆著笑上前,「誰不知我孟家家大業大,能做孟家的姨太太,實在是綠綺幾世修來的福氣。」

沈青嵐還要再說,管事的一揮手,幾桿槍就舉起來正對著她的眉心。周伊安幾步趕過去擋在沈青嵐身前,「孟老爺前次與我商談的那筆軍火生意,若是把綠綺還回來,我想這價錢上還有商量的餘地。」

管事的眼珠子一轉,轉而恢復了一臉的笑意,「你看這有話好好說不是。」

輾轉一夜的思量過後,第二日過午,便有馬車停在綢緞莊門前,來人掀了轎簾,就見衣衫早已被人撕得襤褸的綠綺怔怔地爬下車來。

青嵐上前攙住她,她卻看著青嵐笑起來,「本來該是你去的,這些罪,也該是你來受的,憑什麼是我,我到底欠了你什麼?」

青嵐愣住,恰巧沈家就是在這時派了人來,「三小姐,伊安少爺說三日後就來沈家娶您,太太讓我請您回去住呢。」

「好啊好啊,」綠綺早就哭腫的眼裡又有淚下,「那日我在繡房里把你接近他的目的故意說給他聽,他竟也不惱,居然還會娶你。」

「綠綺!」沈青嵐聽得心裡一沉,隱隱覺得今日的綠綺變得陌生得讓人害怕。

綠綺索性一把推開她,抹著眼淚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緊緊鎖上了門。

10.我卻不知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讓你這般恨我入骨

當晚那房門一直閉得死死的任誰也喊不開,沈青嵐緊緊握了拳,招呼幾個精壯的小廝把門撞了開。綠綺就那麼打扮停當了靜靜地坐在屋裡,看到青嵐那一瞬間舒了口氣的樣子問:「小姐以為我會懸樑自盡么?」

青嵐端了飯食進門,「你我除了主僕之外,合該有姐妹的情分。我卻不知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讓你這般恨我入骨。」

綠綺抬手將那飯食揮了滿地,「姐妹的情分,呵,我們確實該有姐妹的情分。當年沈世賢輕薄了我母親,只因為大太太不允,竟在她生下我時叫人硬生生悶死了她。

「沈青嵐,你的命比我好啊,起碼沈世賢還拚死給了你母親一個名分,給了你一個名分,可是我呢?」

沈世賢白手起家,說到底也是倚仗了大太太不薄的家底,他當年拚死要娶她母親入沈家,大太太竟派人暗害了她,就在沈青嵐十歲那年,一條人命不知不覺隕落,為了這份歉意,才勉強同意沈青嵐進了沈家的大門。

綠綺說著竟然笑起來,「你十歲入沈家,我就被大太太指給了你做丫鬟,你待我姐妹情深,我卻是奉了大太太的命替欺負你的幾個小姐少爺遮掩過去。那日大小姐找了我,也是我出主意讓她一把火燒了庫房的,如今,算是我還了你。」

也就是在這時,前廳里一陣腳步嘈雜,有小廝腳步匆忙地跑到後院來,「掌柜的,孟家的人拿了軍火還不知足,來這裡要人了!」

到前廳時,周伊安鮮少的微微蹙了眉,「青嵐,你知道孟啟江的為人,這次我也無能為力了。」

幾桿長槍齊刷刷地指著前廳這幾人,沈青嵐猶自鎮靜地添水倒了一杯茶,能拖延幾時便拖延幾時吧,她是一定要保住她的。

管事的也並不是省油的燈,見這架勢就要帶人去後院搜人,沈青嵐不管不顧地上前攔住他們,又被周伊安帶到身後去。兩廂正鬧得不可開交時,綠綺倒是自己出來了,「我跟你們走。」

青嵐氣急地拉她的手:「為什麼不從後門逃出去?」

綠綺笑起來,「孟家的姨太太有什麼不好,榮華富貴的,比做個小小丫鬟不知好了多少。」

管事的賠笑招呼眾人收了槍,青嵐眼睜睜看著那個消瘦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出綢緞莊去。綠綺走到門邊,又頓住步子回頭,「你比我好福氣。」

11.若我不想做沈家的女兒,助你謀得渭城首富之位了呢,你可還會娶我

第二日時,沈家的人又來請沈青嵐回到大宅去。

青嵐獨自坐在綠綺的屋子裡,周伊安就邁進來站在她面前。她抬頭看著他的黑眸,耳中好像又想起沈怡人出嫁時,兩人說過的話,「娶了沈家的大小姐,銀錢陪嫁自是不必多說,與沈家聯姻,到底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她於是問他:「若我不想做沈家的女兒,助你謀得渭城首富之位了呢,你可還會娶我?」

周伊安察覺出她眼裡透出哀傷來,想要問她什麼,卻被前廳里嘈雜的聲響打斷,一人不顧阻攔直闖到了後院里來。青嵐抬頭,就見沈家大太太腳步踉蹌著走進來,見了她,卻又頓住步子,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青嵐也怔住,從記憶里見了她第一面起,就是那個高貴里透著輕蔑的端莊婦人,尋常時候連正眼也不會給她,怎麼現在……

大太太卻流下淚來,哽咽地喚她:「青嵐……我……」卻再說不下去了。

倒是大太太身後跟著的陪嫁丫鬟,嘆著氣對她說:「昨日收拾書房的時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翻到了老爺生前的一本日記。(原題:《青嵐》,作者:安眠的貓。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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