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雲廊古柏下，感受古道、西風、瘦馬、蒼煙的古風古情

春節過後，去了川北廣元。遊覽心儀已久的劍門關景區和翠雲廊景區。兩景區是組合晉陞為5A級的。與劍門關相比，翠雲廊的遊人就少多了，顯得清靜。

進入景區後，我們在觀雲亭旁走近道上了山坡上的翠雲亭，走上了翠雲廊。翠雲廊其實是條古道，並非是明清建築風格園林中的迴廊、曲廊或騎廊。用「廊」字只是說明道路兩邊的行道樹參天茂盛，避日遮陰，是山中的一條綠色長廊。

翠雲廊以劍閣為中心，向東北通昭化古城，向西南連梓潼，向東南直達閬中，全長有300里，是古代川北的一條驛道，官道，沿途還設有驛站，也是古蜀道的一部分。驛道鋪有青石板，能夠看出它的歲月斑駁。為了防止信使走錯道而延誤軍情的送達，驛道的兩邊種有柏樹，據說有十萬株，古時稱「皇柏大道」。

我們遊覽的這一段古道，大概是劍閣至梓潼中的一段。在這古道中漫步，我感覺兩邊的古柏密集列陣，古道就顯得更加狹窄，前面的遊人也顯得小了許多。哦，原來是古柏樹太高大粗壯了，這行道樹，天下一絕啊！

腳下的青石板上有一塊一塊明顯的石皮脫落的痕迹，這是否是馬蹄長時間的踩踏造成的呢？兩邊古柏粗大挺拔，形態萬千，風姿各異，翠碧連雲。抬頭不見天日，低首幽靜無塵，彷彿進入了原始森林。柏樹皴裂的表皮盡顯年輪的滄桑，軀體呈絞紋狀向上伸展著。只見裸露的樹根緊緊纏住泥土，延伸得很遠很深。有的樹榦已成空洞，仍頑強的生長著，不離不棄。

在一棵四周已圍起木柵欄的標著「皇柏」的巨柏前，我想起前兩天曾見過的一張照片，那是12位姑娘手拉手圍住了這皇柏的大半圈，那有多粗壯呀！當地人給每棵古柏都起了名，如宋柏、夫妻柏、隆中對柏、犀牛望月、三國鼎立柏、劍閣柏、阿斗柏、漢磚柏、荔枝柏、黃忠柏、魏延柏等。其實與樹沒多大關係，有的是按樹的形狀取名，多數則是對「三國」這段歷史和人物的敘述。也彷彿把時光又帶回到了那鐵馬金戈的時代。翠雲廊上，劉邦率領軍隊北上，去逐鹿中原。劉備取此道南下攻下成都，建蜀漢政權。張飛急弛去昭化挑燈夜戰馬超。軍隊走過了、糧草運出了，還有經商的、過路的。

據專家測定，胸徑在2米以上的柏樹，樹齡應在2000年左右，應屬秦漢時期。但川北人卻認為是張飛率部下所植，稱它為「張飛柏」，川北人對張飛是敬仰有加。所以，這條廊道上的古柏才躲過了大鍊鋼鐵、十年浩劫的災難，這還真的要感謝張飛大將軍了。以後的歷朝歷代，雖也做了些種植修補，但柏樹的主體種植應在「三國」之前。

歷史上，曾有許多文人雅士留下了讚美翠雲廊的美文詩句，最知名的當數清初劍州知州喬缽的《翠雲廊》了。

「劍門路，崎嶇凹凸石頭路。兩行古柏植何人，三百長程十萬樹。翠雲廊，蒼煙護，苔滑蔭雨濕衣裳，回柯垂葉涼風度。無石不可眠，處處堪留句，龍蛇蜿蜒山纏互，傳是昔年李白夫，奇人怪事教人妒。休稱蜀道難，錯莫劍門路。」

今日，翠雲廊上千年古柏僅剩下8000株了，我問伴友，這段道上有多少棵古柏？他說：「280多棵，這段保護的最好！」慶幸的是，翠雲廊的風韻猶在，難得一見。在這裡，在古柏樹下，我們還能感受到古道、西風、瘦馬、蒼煙的古風古情。

婁建源

2018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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