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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南楚,拳打韓趙魏」的殺神白起

白起,與廉頗、李牧、王翦並稱為戰國四大名將,位列戰國四大名將之首。為將30多年,白起經歷的大小戰役無數,如眾所周知的坑殺四十萬趙軍降卒的長平之戰,此外還有掃平秦國東進之路的伊闕之戰,攻破楚國國都的鄢郢之戰。共攻城70餘座,殲敵近百萬,據梁啟超先生考證,整個戰國期間共戰死兩百萬人,戰神白起所殺人數就佔二分之一。怪不得白起又被稱為「殺神」,和現在的狼外婆一樣,當時提到他的名字山東六國的嬰兒都不敢大聲哭泣。

史記中,白起的出場是秦昭王13年(公元前294年),大概二十多歲,時任左庶長(商鞅曾任此職)。據說是宣太后(羋八子)主政後,啟用弟弟魏冉為相,魏冉遂推薦自己的好基友白起為將。這年正好是白起在戰場上的首秀,帥軍攻擊韓國的新城。為將一年,就因戰功連升兩級,升為左更。

商鞅變法後,秦國國力強盛,兵精糧足,想東出殲滅六國,卻被六國依託崤函地勢,阻擋在崤函以西,欲東出而不可得。其中伊闕(今河南省洛陽市龍門鎮)地勢險要,位於洛陽以南,是秦國東出中原的必經之道。昭王14年,約10萬秦軍在戰場新秀白起的率領下,再次東出,韓、魏、東周組成24萬聯軍應戰。但聯軍矛盾重重,被白起帥秦軍逐個擊破,全殲韓魏聯軍24萬人,殺得血流成河,伊水的水都被染紅了。並俘虜敵軍主將公孫喜,佔領伊闕及周邊五座城池。

伊闕之戰,韓、魏兩國精銳損失殆盡,門戶大開,秦國東出已勢不可擋,白起因此連升數級,升任國尉。其後,秦國先後進攻並佔領了韓國的宛(今河南省南陽市宛城區一帶)、葉(今河南省葉縣南)、鄧(今河南省孟州市西);奪取了魏國的軹(今河南省濟源縣東南)、河雍(今河南省孟州市西)、蒲阪(今山西省永濟市北)、皮氏(山西省河津市西)、河內郡等大小城池61座。掃平秦軍東進之路,白起再次被升為大良造(商鞅曾任此職)。

昭王29年,秦國先發制人,大舉伐楚。白起帥孤軍沿漢江長驅直入,渡江後拆除橋樑,燒毀船隻,自斷歸路,期於死地求生(項羽破釜沉舟的來源),乘楚襄王(楚懷王之子)城池不修,邊備廢弛之機,採取掏心戰術攻入楚國。先攻佔了楚國在漢水流域的要地鄧(今湖北襄陽北),但在楚國別都鄢城(今宜城東南)遭到進入楚境以來最頑強的抵抗,屢攻不克,秦軍只好截斷夷水,水灌鄢城。昭王30年,以鄢鄧為前進基地,白起領軍沿長江東下深入楚境,勢如破竹,攻陷楚國國都郢,焚毀楚國的宗廟和先王陵墓夷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區),向東進兵至竟陵(今湖北省潛江市東北),楚襄王潰逃,為求自保,無奈遷都於陳(今河南省淮陽縣,陳勝於此稱王)。秦國順勢奪取巫、黔中郡,並以郢為南郡。

鄢郢之戰後,白起被封為武安君,取「言能撫養軍士,戰必克,得百姓安集」之意,貴極人臣。歷史上得此封號的還有李牧、項燕、蘇秦,只是這個封號彷彿被下了詛咒,被封之人皆不得好死,這是外話,想了解的可自行查詢。

昭王34年,三晉之地的三兄弟鬧出了矛盾,老大魏國和老二趙國聯手,把老三韓國按在華陽的地上摩擦,老三氣不過,自認小弟,請了西邊的老大哥秦國過來救場。

秦國好不容易才有人願意做自己小弟,當然不能讓人給弄死了,於是派出得力戰將丞相穰侯魏冉、武安君白起。白起帥軍日行百里長途奔襲,在趙魏反應過來前就到了華陽,出其不意地向魏軍發起攻擊,一舉殲滅魏軍13萬人,生擒3名魏將,魏國宰相芒卯敗逃;接著,又進攻趙將賈偃,經激戰,大敗趙軍,並將趙軍俘虜兩萬人沉入黃河中。秦軍隨後乘勝攻城略地攻取了魏國的卷縣(今河南省原陽縣舊原武西北)、蔡陽(今湖北省棗陽市西南)和長社(今河南省長葛市東)和趙國的觀津(今河北省武邑縣東部審坡鎮),並與韓軍圍攻魏都大梁(今河南開封境),魏被迫獻南陽(太行山以南、黃河以北地區)與秦國求和。

眾所周知的長平之戰,是白起的封神之戰,也是他的謝幕戰。

昭王45年,白起帥軍攻佔韓國的野王,斷絕了韓國上黨與韓都的聯繫,上黨成為韓國的一塊飛地,隨時成為秦國的口中餐。上黨太守馮亭為了拖趙國下水,領民歸趙了,到嘴的鴨子飛了,這還能忍。昭王47年,拔除了上黨的外圍後,秦將王齕領兵強攻上黨,廉頗領趙軍駐守長平,堅壁清野,順便接收安置上黨逃過來的民眾。廉頗在長平丹河構築了三道防線,王齕領軍奪取了第一道防線,但廉頗收縮防線後,與秦軍展開了拉鋸戰。整整3年,秦軍損兵折將,卻不得寸進。

強攻不成,只能智取。秦國使反間計,使趙王臨陣換將,用趙括換下了老將廉頗。而秦王卻秘密起用了白起,白起偷偷奔赴前線領軍作戰。面對高傲的菜鳥選手趙括,白起決定誘敵深入、分割圍殲。他命前沿部隊擔任誘敵任務,在趙軍進攻時,佯敗後撤,將趙軍吸引進秦軍主力構築的袋形埋伏圈;然後從側翼派出兩支奇兵,一支為輕兵兩萬五千人,長途跋涉,繞到趙軍背後,奇襲了趙軍的最後一道防線百里石長城,另一支奇兵,突然出現在趙軍背後,利用地形將整個袋形埋伏圈堵住,整支趙軍陷入包圍。

趙括為了穩定軍心,連殺八名怯戰的都尉,並令四十多萬趙軍從各個方向突圍,均以失敗告終。白起令兩翼奇兵迅速出擊,將趙軍截為三段。趙軍首尾分離,糧道被斷。秦軍又派輕騎兵不斷騷擾趙軍。趙軍的戰勢危急,只得構築壘壁堅守,以待救兵。奈何趙國糧食本就短缺,幾十萬大軍拉鋸多年,國庫虧空,找齊國借糧又借不到。秦王還覺得不夠保險,親臨河內督戰,徵調秦國十五歲以上男子全部應戰,以阻絕趙國的援軍和糧草。

9月,趙兵已斷糧四十六天,飢餓不堪,軍心動搖,甚至自相殺食。趙括走投無路,重新集結部隊,分兵四隊輪番突圍,終不能出,趙括親率精兵出戰,被秦軍射殺。趙軍大敗,四十萬趙兵投降。有上黨為前車之鑒,白起怕趙卒反覆,反而為亂,設計坑殺降卒,僅240多年幼者躲過一劫。

昭王48年10月(秦時10月為年首),白起帥軍圍困趙國都城邯鄲。但秦國丞相應侯范雎,一來被蘇代重金賄賂,二來怕白起滅趙後因功爬到自己頭上,勸秦王接受了韓趙割地求和的協議,白起只能罷兵,將相失和。

長平之戰是白起的謝幕戰,也是他人生的巔峰。此後,躺在病床上,迎接他的,將是秦王的猜疑,同僚的羨慕嫉妒恨,甚至落井下石。

9月,秦國再次發兵攻打邯鄲,正好趕上白起生病,故由五大夫王陵領兵。奈何王陵銀樣鑞槍頭,即使有秦王發重兵支援,還是敗多勝少,損失了五校秦軍(約4萬人)。白起病癒後,秦王想讓他代替王陵,白起分析敵我形勢後,覺得勝算太小,不肯。秦王又讓丞相范雎來請,白起直接稱病了。

秦王只好用王齕代替了王陵,正好趕上信陵君竊符救趙,趙魏楚聯軍聯合作戰,秦軍傷亡慘重。白起吐槽說「當初秦王不聽我的計謀,結果如何?」。隔牆有耳,秦王聽到後大怒,強令白起出兵,白起自稱病重,經范雎請求,仍稱病不起。

秦王氣不過,收回白起的爵位,貶為普通士卒,流放到陰密。由於病體不便,白起並未立即啟程。三月後,秦軍戰敗消息不斷從邯鄲傳來,昭王更遷怒於白起,命他即刻動身不得逗留。白起只得帶病上路,行至杜郵(今陝西省咸陽市任家咀村)時,昭王認為白起遲遲不肯奉命,「其意怏怏不服,有餘言」,便派使者賜劍命其自刎,白起就這樣結束了他戰功赫赫的一生。

白起的死因很多,有他性格的原因,也可能是功高震主。而起因不過是他不肯為將,陰差陽錯之下,就因9個字的吐槽而喪命了。白起死非其罪,秦人很憐惜他,鄉邑地方都建祠祭祀。但直到秦始皇稱帝後,才把他的兒子白仲分封於太原(子孫有白居易等)。

白起的一生,也算是少年得志,二十多歲出道,平步青雲,僅三年就因功連升數級為大良造(變法成功後,商鞅才獲任此職),四十來歲就被封君,算是當時所有軍人的偶像了。為將三十多年,東擊韓魏周,南破楚都致楚王潰逃遷都以避鋒芒,北擒馬服打斷趙國脊樑,山東六國莫不賓服,無人能攖其兵鋒,戰功赫赫,用手中銅劍為秦軍打出了虎狼之師的稱號,也打出了自己戰場殺神的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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