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向一女子求婚,媒人說了句實話,結果滿嘴牙齒被朱元璋砸掉
《洪武聖政記》記載,明太祖朱元璋曾經說過:「此心與身如兩敵,然時時自相爭戰」。這番話是朱元璋對自身雙重型人格的精準概括。人性與獸性,雄才大略與猥瑣陰狠,胸襟似海與睚眥必報,仁義寬厚與暴虐嗜殺,看似水火不容的兩種性格特徵,同時在他胸中糾纏縈繞,互爭高下。為了一統河山登上皇位,他必須強行克制住性格中的暴虐衝動,竭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寬宏大量的仁義之君,然而他本性中惡的一面,還是會時不時地偶爾露崢嶸。
朱元璋出身赤貧,幼年時家中連遭天災人禍,不僅衣食難繼飽受饑寒,很小的時候父親、母親、大哥、小弟相繼病餓而死,大嫂無以為生回了娘家,轉眼之間家亡人散。「御制皇陵碑文」記載,「兄雲此去,各度凶荒」,二哥為了糊口,撇下年幼的朱元璋外出逃荒,音信全無,從此朱元璋就成了天不管地不收的孤兒。幸虧鄰居汪姓老奶奶可憐他,託人說情把他送入皇覺寺當了小沙彌,聊以糊口,結果還不到兩個月就被轟了出來,朱元璋從此淪為乞丐,流落江湖,乞討為生,淪落到人生的最低點。
幾年的乞丐流浪生涯,帶給朱元璋的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不僅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處處遭人嫌棄鄙視,茫茫人世間,他像一隻無人問津的螻蟻一般,在饑寒交迫的死亡線上苦苦煎熬。嚴酷的生活讓他心理逐漸扭曲,也在他性格中埋下了類似於仇視社會型人格的惡因,使得他為人行事總帶著一股濃重的戾氣與狠毒。
明朝初年,刑部左侍郎劉辰,寫過一部書《國初事迹》,記述了明太祖朱元璋的一生很多史實。劉辰曾經在明朝重臣李文忠麾下擔任幕僚,日後又升任監察御史、刑部左侍郎,一生全程經歷了明朝開國戰爭、朱元璋在位的洪武年間,一直活到永樂十六年才死,耳聞目睹了洪武年間諸多舊事,「所見舊事皆真確」。更兼他身為明朝大臣,在明初嚴苛的文化環境中,絕不敢編造歪曲事實醜化朱元璋,因此他的《國初事迹》被一致公認為具有很高的史學價值和真實度。
在這部書里,記載了朱元璋的很多日常小事。即使已經經過了作者的曲筆掩飾,數百年後讀來,仍然可以感受到朱元璋的殺氣和戾氣撲面而來。比如朱元璋親征婺州,當地有個富戶大概為了結交他作為靠山,給他獻上一個二十歲的美女。這個美女不僅花容月貌,更兼秀外慧中,能詩善文,是個才貌雙全的才女。朱元璋的反應卻讓人始料不及:「我取天下,豈以女色為心」。當即命人把這個才女在鬧市中斬首,以表明自己胸懷大志、不貪美色的心胸。不貪美色誠然是美德,然而這個才女也並沒有任何違法失德之處,你不想要人家,大可一語拒絕,若想以儆效尤,也可以狠狠打進獻者一頓板子,何必把一個無辜弱女一刀斃命。
倘若朱元璋真的像他竭力裝扮的一樣,是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那也還罷了。可惜是這一切都是在演戲。他登基之後,天下已定,大權在握,性格中壓抑多年的惡的一面越來越多顯露出來。他不再刻意掩飾壓制心底深處的魔性。《國初事迹》還記載了一件事,證明了朱元璋不僅極為貪色,而且貪色到了無恥猥瑣的程度。
朱元璋海選美女充實後宮,聽說一個熊姓官吏的妹子是個大美人,一時怦然心動。他當即命令員外郎張來碩當媒人,拿著聘禮去熊家求婚。名為求婚,實則就是下旨強征,求婚是走個過場而已。誰知張來碩是個老實頭,怎麼去怎麼回來,哭喪著臉回稟朱元璋,事情沒辦成。
朱元璋驚問其故,張來碩回答:「熊家妹子已經跟參議楊希聖訂了婚。如果把她強取入宮,只怕於理不合。」張來碩說的句句是大實話,如果皇帝強娶已經訂婚的女子,確實會有損皇帝形象。朱元璋登時惱羞成怒,遷怒於媒人,怒斥他:「諫君不當如此!」你怎麼敢跟皇帝這麼說話,「令壯士以刀碎其齒」,「一齒不存」,把媒人張來碩滿嘴牙齒用刀砸掉。
朱元璋心中憤恨難平,醋意大發,從此對熊家妹子和她未婚夫視若仇敵。這個楊希聖也不是一般人,還挺有來頭,他親哥哥就是洪武年間宰相楊憲,是朱元璋的寵臣之一。但對朱元璋而言,這都不事兒。他最終想出了一個齷齪的招數,狠狠報復羞辱了這一對有情人。
在他授意下,位高權重的韓國公李善長出面彈劾楊希聖,聲稱他弄權納賄,肆行不法。朱元璋立即下旨把楊希聖撤職查辦,關押入獄,最後對他處以「劓刑」,一刀割掉了楊希聖的鼻子。劓刑並不在《大明律》規定的五刑笞、杖、徒、流、死之內,是一種很少用的私刑,朱元璋的用意非常明顯:你不是熊家妹子心中的如意郎君么,年輕有為又帥氣,好,現在讓你五官不全面目全非,讓你見不得人。楊希聖沒了鼻子,他能力再強,他哥哥權勢再大,他也不可能再出來做官了,一輩子大好前程就此終結。
這還沒完。朱元璋還有最後一步,這一步毀掉了熊家妹子一生幸福,讓她痛苦一生。楊希聖的哥哥楊憲拜見朱元璋時,朱元璋冷冷地說:「你弟弟弄權不法,已經被貶黜。讓他把熊家妹子娶了」。楊憲以為朱元璋在試探他,趕緊叩頭:「臣弟之罪萬死不贖。怎敢再有非分之想。」朱元璋惡狠狠地說:「我把熊家妹子賜給他,讓他們住到一起!」皇帝的話就是聖旨,熊家妹子最終被強制許配給了已經成為廢人的楊希聖。
一場完美姻緣,就這樣被朱元璋用齷齪手段破壞,兩個原本郎才女貌的有情人,最終雖然在一起,卻已經成了一場充滿痛苦的悲劇。朱元璋身為大一統王朝開國皇帝,其種種殘暴不仁之行,比之隋煬帝、張獻忠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法想像徐達、劉伯溫等一代人傑,怎會把這樣一個人視為明君為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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