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男友車禍身亡,頭七夜婆家上門抓我結陰親
楔子
淅淅瀝瀝飄了一下午的雨絲,到了夜間空氣還很潮濕,靜謐的小巷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蘇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走進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
休莫福壽齋。
「嘎吱——」老舊的木門被推開。因為是夜裡,聲音更加明顯,像是在她心頭滾過一聲嘆息。
一身簡單T恤的男人站在桌前畫符,桌子上已經零零散散地堆了不少畫好的符籙,硃砂勾勒出繁複的圖案在黃紙上顯得更加鮮艷。
聽到門被推開男人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抬頭,「靈棺冥幣,壽衣紙人,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聽到他寡淡的聲音,蘇問的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輕輕地喚了他一聲:「休莫。」
男人猛地一頓,遲遲沒能落筆,硃砂沿著毛筆滴在即將完成的符籙上,像一枚小痣,硃砂痣。
他回過神,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抬眼望向蘇問,語氣平淡而剋制,「小姐,你認錯人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吧。」
對於他的話蘇問仿若未聞,一步步走向他,「為什麼?」這麼多年,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休莫。」
「為什麼?」她又問了一遍。
男人有些焦躁地抓了抓頭髮,「你不要再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像說服她也像說服自己。
見他裝傻,蘇問忍無可忍,猛地扳過他的臉,望向他一直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伸手摸向他臉上的鬼符,幾乎是一字一頓,「四年了!休莫!你難不成還想再躲著我嗎?!」他臉上的鬼符又變大了,顏色也比以前更黑,襯得他的臉色近乎透明,差到了極點。
「我……」到嘴的話再也說不出,男人抬手試探著摸了摸蘇問的手,然後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像是妥協,「阿問……」
男人的動作有些粗魯,擁抱並不算溫柔,蘇問在他懷裡被勒得喘不過氣,但卻捨不得掙開。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蘇問,你看,這一刻,他的情緒只為你而波動,這些年來他一定也很捨不得你。」
當年,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1
蘇問又做噩夢了。
在夢中,她回到了那片廢墟,她看到了當時被困在車中的自己和一旁氣息微弱的周琛澤。
周圍就像被按上了靜音鍵,她下意識地就想去把堵在車門的那些石頭挪開。就在她捧起第一塊石頭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她耳邊著對她說:「問問,嫁給我吧。」
聲音像壞掉了的舊磁帶,低沉中一兩個尖銳的音調讓人牙酸,他又重複了一遍,「嫁給我……」
一個黑影從蘇問的身側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她的面前,她一下跌坐在地上,牙齒打顫,「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的表現好像激怒了那個黑影,他突然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在掙扎中她看到了一張滿是鮮血的臉,被砸爛的嘴上沾滿了黃色的膿液。
他的嘴在逐漸向她靠近,他想親她。
她一下子就被嚇醒了。
天已經亮了,拉開厚重的窗帘,大片大片的陽光蜂擁而入,連空氣中打著轉的細小塵埃都清晰可見。蘇問眯了眯眼,才發現背後起了一身冷汗。
自從那次意外後,每天晚上她都會夢見周琛澤來找她,她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上一個安穩的覺了。
很小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與他聯姻的準備,哪怕她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他。
女人在蘇家向來沒有發言權,她戰戰兢兢地長大,讀別人都讀的書,上別人都上的課。每周在雙方家長的安排下約會,他看他的財務報告,她做她的作業。
平平淡淡,庸庸碌碌。
原以為她的生活會一直平淡地進行下去。順利地畢業、進修,然後接手一家效益不錯的分公司,工作幾年再聯姻、生子、管家。
但這一切都變了,在幾天前的那個下午。
那天周琛澤要到澳洲出差,恰巧蘇問放假,兩人將例行公事一般的約會放到了國外。誰知在環山路上遇到了一次規模不小的塌方。
當時的場面混亂,但是蘇問卻記得很清楚,路上有不少車,到處都是刺耳的剎車聲和尖叫聲,山石大塊大塊地砸下來,他們被困在車裡根本就出不去。
車內光線很暗,手機掉到了地上後很快就被泥土和石頭埋了起來,也就剛開始能聽到幾陣微弱的鈴聲。車頂被石頭砸了好幾個大坑,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砸爛。蘇問被擠在一個角落裡連坐都坐不直,迷迷糊糊間竟昏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她發現她就在周琛澤旁邊。她試著想要叫醒他時卻發現,她叫不醒他了。
溫熱的液體滲到她身上,她不敢想那是什麼。
2
蘇問輾轉約了好幾次才約到休莫。
其實越是有權勢的人,就越是信佛信道。而休莫在當地的貴族圈中名氣很大。
據說他是茅山掌門的親傳弟子,從小就受到了茅山最好的訓練,大大小小處理了無數的靈異事件,是最有可能接任下一代掌門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蘇問是真的吃驚。
沒錯,這之間有因果關係。
她拜託了很多人在能見他一面,這沒毛病。
拜訪時,蘇問經過了很嚴格的檢查,這沒毛病。
他家很大很豪華,這也沒毛病。
但在見到本人時,她是真的不敢置信。
當時休莫正在健身房跑步,一身簡單的運動裝,短髮齊頭貼耳,側顏乾淨利落,房間里播放的是BBC,看起來比蘇問大不了多少。
聽到來人動靜,他慢慢停了下來,在他轉過身時,蘇問看到了他左臉上詭異的黑符。黑色的圖案從額頭到嘴角,幾乎覆蓋了他整個左臉,能看出有些微的凸起,竟像是活物附在他的臉上。
好醜,但蘇問卻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打了一聲招呼:「想必這位就是休莫天師了吧?久仰。」
「見到我這樣子你竟然不害怕?」休莫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自嘲地笑笑。
「奇人有奇處,天師這樣子,感覺上才更加可靠。」雖然休莫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左臉的印記依舊猙獰,但蘇問就是感覺他現在很放鬆心情很不錯,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我來之前一直都以為大名鼎鼎的休莫天師會是一個脾氣古怪的糟老頭子呢,你可比我預想的好多了。」
「你這套說法倒是好聽,行了,快說說有什麼正事吧。」
見休莫將話題引回,蘇問正了正神色,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其實還是因為六天前。
那天她並沒有受什麼重傷,獲救後立即在澳洲警方的幫助下將周琛澤的遺體運到了周家。周家人早在他們獲救時就知道了死訊,蘇問剛下飛機就被接到了周家本宅,周琛澤的屍體被放到了連夜準備的特製冰棺中。那時的蘇問驚魂未定,並沒有注意到周家人奇詭的眼神和莫名的態度。
轉天,蘇家就與周家協商好,她將在周琛澤頭七那天與他聯姻。
不,冥婚。
說著,蘇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子微酸,「我只求天師能幫幫我,讓我擺脫噩夢的糾纏和冥婚的命運。蘇家,外表看著光鮮,但私底下卻最是見不得人。他們與周家合作至今,沒人知道周家到底掌握了多少蘇家違法犯罪的證據。而聯姻,是最保險的遮羞布,連死人也不例外。」
「我……不過棄子。」陽關透過玻璃籠在她的眉目間,能看清神色里的層層悲凄。
3
「早,休莫。」蘇問從客房中出來,精神萎靡地朝休莫打了聲招呼,雙眼下黑眼圈很重。
休莫正在準備早餐,有些擔心地看了蘇問一眼:「昨晚又做噩夢了?離周琛澤頭七就剩下兩天時間了,等到時候我找機會把他超度,他就不會再糾纏你了。你再忍耐兩天。」
蘇問安下心,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精神。她是從蘇家逃出來的,銀行賬戶全部被凍結,休莫大概是看她實在可憐,便收留她住了幾日。
「菱角紅豆粥、雞蛋三明治、黑米燒麥、鮮牛奶。」休莫一臉飯堂大師傅的和藹笑容,「喏,早飯。」
「不錯,宜家宜室型。」蘇問喝了一勺粥,笑嘻嘻地評價。
「那當然了,不看看是出自誰之手。」
「我說的可不是飯菜。」蘇問抬頭狡黠一笑,突然感嘆一聲,「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給我做飯的男人呢。」
休莫不動聲色地攪著他的粥,「你要是第一次見我時不那麼沉重,就這樣對我笑笑,我說不定就對你一見鍾情,心甘情願地每天給你做早餐了呢。」
「噢——」一個語氣詞被蘇問說得九曲十八彎,她眼珠一轉,作可憐巴巴狀,「那我現在笑還來不來得及?」
休莫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晚啦!快吃飯。」說這話時,他的眼中浮出一層的笑意,像是平靜的湖泊中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亂人心魂。蘇問不自覺地就說出了她的心裡話:「休莫,你的眼睛真好看。」
湖泊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休莫拿筷子的手一頓,下一刻便恢復如常,「你是第一個誇我長得好看的人。」
蘇問聞言一樂,拜託,只是誇你的眼睛,就憑你臉上那鬼符,誰給你的勇氣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不過看著飯後自覺收拾碗筷的休莫,蘇問自覺換了一個話題:「今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健身、冥想。」
「又是這些,你每天重複不煩嗎?」每天休莫都是這一套。
「我身體不太好。」
「我看著你挺健康的啊。」
休莫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輕笑了一聲,轉頭睨了蘇問一眼,「小姑娘,看男人可不能只看表面。」
「呃……」什麼嘛,說得好像你有多大一樣。
4
戊戌年七月十四,占碓磨房內,甲午沖馬煞南,宜嫁娶,忌安葬。
蘇問從來就不知道深夜十二點時外面竟然會這麼黑。
此時她正在趕往城郊一個廢棄莊園的路上,距離頭七還有最後一晚。在她臨行前休莫曾為她卜了一卦,簡單的竹簡上只刻了一句話——小狐汔濟,濡其尾,無攸利。
蘇問拿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又面無表情地還給了休莫。休莫見他無動於衷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一時間,室內一片寂靜。可能是被休莫看得尷尬,蘇問請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出一句話:「那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未濟卦象,無利之兆,但休莫突然不想向她解釋。天命難猜不可道破,自己困在宿命中無法抽身,沒必要讓那虛無縹緲的卦象再束縛一條生命。
他緩緩轉身坐在沙發上目送蘇問離開,眸底漆黑,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另一邊,蘇問已經到了到了莊園門口。她是真的坐不住了,在她昨晚的噩夢中周琛澤掐著她的脖子警告:「今晚子夜,城郊莊園,你一個人來……」
想到這裡,蘇問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莊園就在眼前,這裡原本是周家的地產,十幾年前計劃好要建一座工廠,沒想到先後請來的施工隊皆集體失蹤。這件事在當時曾掀起過一場不小的風波,即使是被周家以雷霆手段壓下後,也沒有投資商願意投資這片邪門的土地,因此這個莊園便在這裡擱置了這麼多年。
明明是盛夏,卻有著森森涼意從墨汁一般的黑暗中湧出,捲入到眼前的波瀾詭譎當中,像是一盆冰水從她的天靈蓋澆到腳後跟,帶走了她所有的勇氣和衝動,她遲疑地徘徊在莊園門口,右腳不自覺地摩擦著地面修工留下來的薄薄沙土。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四周的寂靜,蘇問連忙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也許是當時的氣氛太詭異,也有可能是平日里小說電影看多了,她的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四個大字——靈異電話。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緊張地按下了接聽鍵,「喂……您好……」
一開口說話,她才發現她的嗓子啞得厲害,聲線微微顫抖。手機的另一頭似乎傳來了微不可聞的笑聲,少年原本清越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有些低沉,讓人莫名心安,他說:「是我,站在那裡別動,我看見你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好似安撫,「別怕。」
蘇問聽到自己的右後方似乎有腳步聲響起,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見那個令她心安的少年,踏著粘稠的黑暗,一步步向她走來。
他對她說別怕,餘生漫漫,她竟真的不再害怕。
5
「蘇問?」休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在愣神中的蘇問面前晃了晃。蘇問先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如夢方醒,慌張地將目光移到別處,余光中,儘是那人有些得意的笑。
「誰……誰讓你來啦?你不是說時機不到你不會出手嗎?」這句話休莫確實說過,但蘇問只是想藉此轉移話題。
「不歡迎我?那我走啦。」看到休莫真的轉身欲走,蘇問一驚,連忙拉住他的衣袖有些彆扭地嘟囔,「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一起去看看……」
可能是因為底氣不足,她越說聲音越小,裝作不經意地抬眼偷瞄休莫,卻沒想到剛好撞上他帶著些微笑意的眸子。他抖了抖還牽在蘇問手中的衣袖,「看在你那麼可憐的份上,就陪你就去看看,免得到時候在電話哭鼻子。」
蘇問聽了他意有所指的話,張了張嘴又硬是把話給咽到了肚子里。
這叫什麼?這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休莫後面。周圍是陰森鬼氣,但她不再害怕,腦海中皆是休莫帶笑的眸子。
他其實常笑,偶爾也會說一些逗趣的話,但笑意很少到達過眼底。他好像從不離開他的房間,閑暇時,他就會坐在沙發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獃獃地望著窗外,像是無欲無求的布偶,卻又在某個時候流露出一點對外界的嚮往和渴求。
那時的他,就像是他的名字——「休」「莫」,冷漠又克制,像是戴了一副無從抽身的枷鎖。
蘇問想得入了神,直直地撞上了一個堅硬的後背,她揉了揉被撞得通紅的鼻子,再抬眼時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原題:《神鬼莫問》,作者:Saturdaydaydayday。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學生早戀我去請家長,看到來人我愣住:分手5年的男友
※逃婚被富二代收留進豪宅,卧室里詭異鏡子讓我發現他秘密
TAG:每天讀點故事 |